苏智心情很好,她从业以来,一直都待在四中,所以跟从业二十来年的翁哗是一样的,都是第一次在四中看到一个好苗子,于是为了把自己的好心情昭告天下,她从讲台上找到浆糊,把那张全年级的成绩排名表,贴到了黑板旁边的公告栏上。
一直到这节课结束,老师都已经走出教室里,班里的人却一反平常,大部分人都继续逗留在教室里,看着某处小声说话。
黄逐喜并没有在意,她收拾完东西,在走出教室的前一秒,犹豫地回了头,去看苏智老师贴在墙上的成绩表。
第一名是自己,她已经不意外了,只不过看着排在第一的自己,她还是略微开心地扬了扬嘴角,而后带着一股莫名的好奇又期待的心情,往下看。
只不过这张成绩表倒也美哟让他失望,不到半秒,她就在第七名的位置看见了游海的名字。
黄逐喜微顿,视线往后注意到了他的分数,三门理科有的“高”达六十,有点则低到二十几分,文科的成绩分差距更大。
黄逐喜总感觉整个成绩有些许诡异,但她还是默默记住了这几个成绩,而后离开了教室。
在她离开教室的后一秒,整个教室瞬间爆发了嘈杂的声音,而后所有人争先恐后地都去看那张成绩表,在亲眼看见黄逐喜的所有成绩之后,他们终于相信了,黄逐喜确实是第一名。
“卧槽真的假的,真考这么高啊?”
“她平时学得那么认真,我还以为装的呢,真是真的啊?”
“成绩这不都摆在这里了么?难道还能是假的?而且你没看见早上几个老师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肯定是真的啊?”
“就算是老师,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吧?”
最后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看来过去,就看见说话的人正是徐意。
徐意在上午上课之前,才刚刚说过黄逐喜的私事,但就算不是上午的事情,就凭考试之前徐意对于黄逐喜那股莫名的敌意,所有人也都能知道,她对于黄逐喜,可不友善。
眼下听见她说这句话,有不忍心的同学嘴快地问了一句,“难道你还觉得老师评的卷子不对么?”
徐意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教室里又没有监控,她是不是作弊的,谁也不知道。”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教室里确实是没有监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中的升本率特别低,几乎为零,所以这所学校每年都没有什么经费,就学长学姐说的,学校就是为了节约开销,才没有在每间学校都安装监控的。
徐意看着那张成绩表,眼底隐隐有不服的怒火升起,而后说了一句,“以前作弊的也有很多人,要是她也是作弊的,但却偏偏只有她一个人作弊了,还被大肆夸奖,那其他作弊的人,不亏死了吗?”
她说着,视线不由得看向其中一个男生。
考试的时候并没有分班考,所有人都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那个男生的位置就在徐意的斜前方,当时徐意看得一清二楚,考试的时候,那个男生就拿着手机在查答案照抄。
那个男生看到徐意暗示着什么似的的视线投过来时,心虚得躲避了一下。
就跟黄逐喜一开始被老师喊上讲台做题一样,不会做题跟被喊到所有人眼皮底下做不出题是一样的,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学生在不正式考试的时候或多或少会作弊,跟真正被拉出来确切地说你作弊了,是不一样的,后者完全是把嘲笑的声音往自己身上引。
徐意的话像是一根引线,瞬间把在场所有人心底怀疑的种子点燃了。
黄逐喜照常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而后回教室去拿课本,而就在她回到教室拿东西的瞬间,她察觉到,还待在班级里的同学的视线仍然跟上午一样,聚集在自己身上,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上午的视线虽然也是在打量着自己,但她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出来,那只是他们想看自己跟徐意之间会不会闹起来的看戏一般的眼神,但眼下的,很明显,掺杂着一股探究,还有怀疑。
黄逐喜也不明白这些人一整天的,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在别人身上,要是这点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不好么?
她搞不懂,也没想着要搞懂别人到底在想什么,拿完自己的东西,自顾自出了教室。
黄逐喜到图书馆的时候,游海已经在里面了,她自认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很轻,但游海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到来一样,一直安静地呆坐在位置上,像是在想着什么。
黄逐喜走近,把习题本放在桌面上时,游海才恍然惊醒一般,扭头看向黄逐喜,“来了啊?”
黄逐喜明显察觉到他好像情绪不是很高涨,起码跟平时不一样,她点了点头,“嗯。”
到底还没忍住,黄逐喜犹豫了几秒,问道:“你……怎么了吗?”
上午进学校的时候看见游海,他当时的情绪还很正常,这短短的一个早上,黄逐喜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忽而,她想到自己下课时候看见的成绩单,心中不由得想到,难不成游海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成绩吗?
游海显然没打算说实话,嘴角勾起笑了一声,“嗐,就想事情,走神了,没什么事。”
黄逐喜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而后翻开习题本,试探性问道:“你们今天公布成绩了么?”
游海有一瞬间的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几个科目的成绩了。”
黄逐喜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确实不怎么好,于是,到嘴边的问题,硬生生被自己给吞了回去。
这一次的见面,是两人认识以来,最为沉默的一次。
其实黄逐喜还有点不适应这种沉默,一直以来,跟游海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充当着那个活跃气氛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说,而自己在听,但是今天,游海好像连他自己的情绪都不想掩藏,就这么毫不保留地展现在黄逐喜的面前。
在午休快结束,两人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游海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刚刚……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没怎么说话,你别介意。”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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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喜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游海的这句话。
从一开始认识游海到现在,黄逐喜能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态度,已经逐渐的不一样了。
一开始游海在隐藏他的私事的时候,黄逐喜还是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觉得他想说就说,不说也可以,毕竟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到后来,游海在她心里的分量好像重了一些,又或者是说,黄逐喜觉得,自己已经把游海当成了朋友,但是游海还对她隐瞒一些并没有必要隐瞒的私事,例如上一次请假的原因的时候,黄逐喜就会不自觉地生出来一丝不开心的情绪,而再到眼下,无论是因为这么多天的相处,或是说假期的偶遇和互相帮忙,黄逐喜不得不承认,游海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跟开学那段时间,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他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个跟自己走得这么近的异性朋友,以至于,再一次觉得游海心里有事,但他不想开口说的时候,黄逐喜的反应不再是一开始的无所谓或是不理解,而是只想默默地给予他一点安慰,或是假装什么都没察觉,让他自己好好消化情绪。
只不过眼下游海就这么主动开口把自己的情绪说了出来,听见他这么坦白地说出他的内心情绪一事,黄逐喜多少有点讶异,总觉得,游海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一面,但他到底跟平时差别在哪里,又确实说不上来。
黄逐喜只觉得,游海周遭似乎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思虑片刻,而后晃晃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介意,你要是实在不开心,什么都不说也是可以的。”
像是第一次从黄逐喜口中听到这么具有安抚意味的话,游海略微讶异地朝她看了一眼,眼里似乎都蕴藏着一丝不解。
黄逐喜只是笑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这下游海明白了黄逐喜的意思了,是朋友,所以才能理解对方的情绪和沉默,所以才能做到默默陪伴和理解。
游海重重点了下头,“是。”
午休结束,回到教室的黄逐喜就感受到来自曾思雨灼热的目光,像是受不了这么有存在感的视线,她趁着老师还没来,低声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至于为什么低声说话,是因为黄逐喜也能感觉到曾思雨对她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恶意,又或者是,比起后面的徐意来,曾思雨简直是个正常人,但她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情况,似乎对着徐意有一点害怕,所以不得不听从徐意,远离黄逐喜。
曾思雨本来就有话想跟黄逐喜说,但碍于徐意就在后面坐着,虽然位置离得挺远,但总害怕被她看见自己跟黄逐喜聊天,所以她只得一直眼神跟随黄逐喜,试图引起她的注意,眼下黄逐喜终于意识到她了,曾思雨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黄逐喜挑了挑眉毛,心里想着,难不成曾思雨有什么把柄在徐意手里么,要怕她怕到这个地步,才至于到需要用传纸条的方式来聊天。
黄逐喜接过纸条,就见上面写着,【下课我们去花坛那边吧,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