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椰补完了落下的数学、物理和化学课上的内容,又继续看《驭剑飞仙》全集剩下的七本。
她觉的自己挺猛。
在去给夷陵老叟派送第三单外卖前,看完了十四本。
回来后,请了三天假,又在床上躺着,看完了三大本。
于是,还剩下七本。
她觉的自己再努努力,十天就能看完。
“我听说啊,有几个任课老师,去班主任那里告你状了,说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想让班主任找你谈谈。”
唐小山会自觉给她把风,但好像作用不大,“那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我站在讲台上,往台下一瞅啊,什么小动作都看得明白。你现在看书就跟翻书差不多,人家一目十行,你一目三页,刷刷地翻过去,哪里像在看练习册?”
“我也听说了。”
苏椰的语气漫不经心,听上去一点都不在乎。
就是不大明白,对她有意见,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讲,或者干脆把她赶出课堂?要绕那么一个大圈子,去找班主任。
她想,现在的任课老师也不比从前了,只把教学上课当成一份糊口工作,而非授业解惑,终身荣耀。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还是复州一中的老师,看见了不会当没看见,转而把“麻烦”转嫁给班主任处理。换成普高的老师,可能更摆烂。
不过,这样也好。
班主任不来找她,她就当不知道,继续我行我素。
直到《驭剑飞仙》看完。
唐小山侧目吐槽,“你心可真大!”
“你心也挺大。”
同桌么,关系熟了以后,特别容易朝着互损的方向发展。
由于朝夕相处,还特别容易损到对方痛处,“你这英语哦,可能连我家弟弟都不如,他来替考,都不见得不及格。马上就要家长会了,你怎么一点愁云惨淡都没有?”
“这能怪我么?我爸、我妈的第二语种都是俄语。从小,我家里就没有学好英语的氛围!以前,我姐的英语也总是不及格。唉,苏联亡了,损失最惨重的就是我和我姐了!”
说到英语,唐小山就极其委屈。
但提到家长会,他是一点都不愁,原因如下——
“我的家长会,从来都是我姐帮我开!”
哦,原来如此。
不过……
“为什么你姐可以帮你开家长会?你姐姐长的很显老么?”
说着,苏椰又翻过去了两页,“我记得小申不是说过,不许找同辈人冒充家长么。”
“我姐水灵着呢!”
说起姐姐,唐小山得意极了,“别人家的姐姐不可以,我家姐姐可以啊!谁叫她当了小申三年的高中同学,还是上下铺呢。”
苏椰翻书的手,像是被谁按了一下暂停键。
入学这么久了,实不知,身边坐着一个关系户。
唉!
她吐了一口气,哀叹命运之不公。
为什么唐小山有一个姐姐,与他患难与共、英语也不好的姐姐,能来帮他开家长会的姐姐?
而自己有一个弟弟,讨债鬼上身的弟弟……
***
放学后,两个人又一次来到了“飞奔的五花肉”。
唐小山说,那里的小厨神照着《随园食单》,又琢磨出了一道古法美食——芙蓉肉,约她去尝尝鲜。
苏椰欣然同意。
不过,她主要是想去看看,对面江湖饭馆的装修进度。
不知从何时起,她心中有了这一重期待。
想看看,江湖饭馆最后装修完,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将外部整修完了,就围上了一圈黑布,拼接到大门口,遮了个严实,不给非施工人员看了。
只有匾额上“江湖饭馆”四个大字,明晃晃的。
“人有时候也贱,反正……”
说这句话的名人,已经因为犯了个人错误(也有传说是陷害),淡出了公众视线。
但是这句话,被做成了表情包,传播深远。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围上来了好几拨人,绕着不透风的黑布走过来、走过去,比着v字手势拍了几张照片,俨然把这个地方当成打卡圣地了。
看大家都一样,实在拍不到别的,才悻悻离去。
“是在搞饥饿营销么?”
“差不多吧。”
唐小山也叹为观止眼前景象,“我看某抖、某书上,已经很多人发帖、发视频,对‘江湖饭馆’进行揣测了,都说它太神秘,太不一样般了,等到它开业,一定要来当第一波顾客。”
“嗯,传说中的boss翁,确实是太不一般了!这心理战术运用的,啧啧……”
苏椰说着说着,就觉出了哪里不对劲,“不对啊,你不是说,boss翁热爱武侠,出于情怀,才有了我们现在这个项目吗?”
“情怀嘛,当然是有的。”
唐小山替人辩经,“但是商人本色,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
…………………………
他俩的对话被一声“汪”打断。
卡拉颠儿颠儿地奔出了“飞奔的五花肉”,奔到二人中间来,绕来绕去地,冲着唐小山摇了摇尾巴,表达再见面的喜悦。
苏椰皱眉,它现在看起来,跟谁都比跟她亲。
***
进到店里。
到临窗的位置坐下。
不管吃饭、睡觉,还是看书,苏椰都喜欢靠着一面大大的窗,拉开窗帘,世界敞亮,拉上窗帘,心里暖暖的。
白天、黑夜,怎样都舒适。
唐小山去前台拿来了菜单和笔。
苏椰就在“蒜泥白肉”和“芙蓉肉”的旁边,划了个√。
食指、拇指捏着菜单,小指勾住了晃着Miffy头的圆珠笔,无意中瞥见了笔背上的“晨光0.35mm”几个字,一时愣住了。
她想起了她遗落在民国的那一支中性笔……
也是晨光,0.35mm。
“怎么了?”
“没事……”
笔不重要,重要的是……
苏椰这心里,突然慌慌的。
唐小山觉的她不对劲,往后厨送菜单的时候,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她马上掏出手机来,搜了一下,“晨光”是哪一年出现的文具品牌?
一看,1990年。
而她,几天以前,把一支晨光的中性笔,丢在了1946年。
可真是大意了!
她当时的脑子,一心在想该如何脱身,躲开张年年的“审判”,把笔借给年年之后,就趁年年忙着其他的事,从后门开溜了。
这么顺利,必有后患啊!
怪不得,小vi在给她核算任务所得时,会说——
“……张年年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掌握了不少证据……”
那一支晨光中性笔,怕就是证据之一吧。
她自己亲手递上的证据。
葬送了15万金币,也就是现实中的15万人民币……
败家啊!
***
唐小山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卡拉。
苏椰弯下了腰,抬起了手,摸到了它柔软的头顶。
这一次,卡拉没有躲开。
但也没有摇尾巴。
她的卡拉,快乐的时候最喜欢摇尾巴了,多巴胺分泌得越多,尾巴摇的就越欢。
她想,卡拉已经记起了她,和她带给它的一段不太好的回忆,在他们上一次分别前。所以,眼神由上次跟着肖垚出现在这里时,完全的陌生,变成了不解和冷淡。这两种眼神,她都受不了。
“这里提供狗粮么?”
她想讨好卡拉,从马斯洛最低需求做起。
“不提供。”
唐小山直截了当地说,“不过,卡拉跟小厨神混熟了以后,只要它来,小厨神都会破例,精制一份狗粮给他吃。”
苏椰感到不可思议,“它跟这里的小厨神,很熟?”
唐小山轻快回答,“是啊。”
“怎么熟的?”
苏椰想的是,或许,自己也能借鉴一下小厨神的经验,重获卡拉的“芳心”。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问肖垚。”
唐小山无比自然地,给苏椰指了一条明路,指向他虎视眈眈的好兄弟,“卡拉跟小厨神熟了以后啊,肖垚忙不开的时候,都会把它送来这里,拜托小厨神照顾。”
好吧,怪不得一直没看到肖垚。
***
这一回的出餐速度,比前两回要慢。
不是小厨神的厨艺退步了,而是客人多了起来。
托对面正在装修中,并大搞“神秘”营销策略的江湖饭馆的福,整条杂货街的客流量多了起来。
有的人来的早,打完了卡,就走了。
有的人赶上了饭点,巧了,对面刚好也是一家饭馆,正在营业中,就走了进来。
在苏椰他们进门之前,已经有一桌客人在就餐,两桌客人在等餐了。
在就餐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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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老夫老妻。
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唐灿和张年年的那张合影。
点了一份辣白菜五花肉炒饭,和一份冬菇叉烧丝石锅拌饭,低着头各吃各的,也不交流,看起来关系马马虎虎,并不怎么恩爱。
苏椰想再看一眼“张年年”,就看到了他们。
唐小山同她讲肖垚跟小厨神的缘分,发现了她在走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便解释,“是年年姐的父母。”
“张年年的父母?”
苏椰实没想到,“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唐小山叹气,“我听我姐说,他们又要离婚了。”
“又?”
苏椰的重点……
“是啊,年年姐小的时候,他们就离过一次婚。”
苏椰认真听着,唐小山讲那过去的故事,“各自单过了两年,迫于人情社会的压力,相亲相够了,也懒得再找新人磨合,就又复婚了。其实,性格根本不合适,互相忍让得久了,就要吵架,吵着吵着,又想离婚了。担心父母离异,年年姐长大了,不好找对象,就凑合着过了一年又一年。后来啊,年年姐结婚又离婚,现在直接失踪了,这老两口,也没什么绑在一起的理由了,也都在年纪上混成长辈了,不会再像第一次离婚时,被七大姑八大姨逼着相亲,该离就离呗!”
没有爱情的“父母爱情”。
苏椰越听越觉的难受,替人难受。
***
蒜泥白肉和芙蓉肉都上了桌。
唐小山看“芙蓉肉”的眼神,就像猎手见到了猎物——
淀粉浆黏连着薄如蝉翼的猪肉片,与多汁饱满的虾球,一口吞一个,吞进嘴里,慢慢咀嚼,感受着两种不同肉质的原香与汁水的酱香,露出了一脸的满足。
苏椰则没有那么贪“新”。
她先夹了两筷子蒜泥白肉,把自己从消沉的情绪中拉出来,开心点了,才开始尝试另一道没吃过的菜品——
用秋油灌熟,鸡汤熬滚出来的(猪肉+虾肉)
谓之芙蓉肉。
“可真巧啊!又撞上你们两个了?”
肖垚推门,带着风进来。
原本呆在后厨用餐的卡拉,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就跳了出来,尾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条,一路摇啊摆啊,到了肖垚的跟前,后腿一蹬,前腿就高高地离了地,两只爪子攀上他温暖的肩膀,尾巴摇成了圈儿。
“哇,阿垚,你这鼻子比卡拉还灵呢!”
唐小山同他招呼,“我跟小椰子刚开吃,你就来了。”
“今天不是来蹭饭的。”
肖垚现在跟小厨神关系好着呢。
小厨神每研制出一道新鲜的古法菜品来,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叫他赶快来品尝,他都快成这里的御用试吃员了。
他是全世界第一个吃到古法芙蓉肉的人。
他逗着卡拉玩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低头吃饭,正眼不看他的苏椰,故意说给她听,“秋风紧了,要入冬了,得去给卡拉添几件像样的冬衣了。”
苏椰听进去了,也瞥见了卡拉对肖垚的信任与依赖。
她狠狠地嫉妒了。
从前,卡拉春夏秋冬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样配饰,都是她亲手置办的。
现在,换主人了。
她抬起头来,打量着卡拉现在的身形和毛色,想在即将到达的圣诞,送它一件礼物,表达愧疚与想念。
她的眼神,灼热又哀伤,瞧着可怜极了。
卡拉却无法感同身受。
它粘着肖垚,不撒爪子,盯她一眼,甩过头去。
再盯她一眼,再甩过头去……
“吃饱了没?”
“汪!”
“那就走呗?”
“汪汪!”
肖垚半蹲下来,取出背包里的项圈,轻轻绕过卡拉的脖子,动作温柔而迅速,又将绳子的一端固定在项圈上,另一端牵在自己手里。
一人一狗,相亲相爱地往门外走去。
最终,苏椰还是忍不住,喊了句,“你等一下!”
肖垚权当没听过。
没名没姓的,谁晓得在喊谁?
“阿垚——”
苏椰急了,一时失口,用上了唐小山的口癖。
肖垚回头,笑问,“有事?”
“你上次说过,我可以参与到照顾卡拉的日常生活中,只要不抱着把它带走的妄念。”
苏椰问的小心,生怕他出尔反尔,“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