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最后拋给夏油杰一个文件袋，看起来圆鼓鼓的，里面似乎装了什么球形物体。
由于这个文件袋很显眼，夏油杰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是除了五条悟的咒力，夏油杰没发现其他特别的，就一直没太在意。
夏油杰把文件袋打开，从里边掏出来一颗咒灵的头。这颗头被五条悟的咒力裹得严严实实，看脸是个男性青年，正被嘴里快要爆炸的棺材板塞到翻白眼。
“……这是什么？”夏油杰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五条悟的恶作剧。
“你果然是把脑子……”五条悟话才说了一半，对面的夏油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五条悟哽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接着说：“这个是伴手礼，昨天出任务抓到的。术式很有意思，你应该需要。”
低血糖的夏油杰偶尔脾气会很暴躁，五条悟对上这种状态下的夏油杰吃过几次苦头，稍微学会了看气氛嘴欠——只针对夏油杰，五条悟嘴欠起来才不管其他人死活。
夏油杰大部分时间都很温和，然而在这具有迷惑性的温和下有着暴虐的一面。五条悟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当真正对上暴虐状态下的夏油杰，五条悟一方面觉得这样的夏油杰很带劲，和他打起架来很爽，一方面又觉得有点吃不消——
在这种状态下还要束手束脚担心不能伤着对方，让五条悟感到很憋屈。而夏油杰有着高超的体术，他总是能在不伤到五条悟的情况下折磨五条悟。
夏油杰折磨起人来，不会顾忌对方的死活。
五条悟头一次学会了看气氛。
夏油杰听到五条悟居然将任务对象带了出来，十分怀疑坂田硬男是不是已经被五条悟干掉了——坂田硬男竟然没有阻止五条悟这种离谱的行为。
这种行为是严重的渎职，高层真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完全可以给五条悟扣上叛变的帽子。
夏油杰一脸的不赞同，说：“悟，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把它还回去。”
五条悟知道夏油杰在担心什么，表示他都已经处理好了：“我说是带给硝子做研究用的。之前已经给硝子带了不少，他们真要追究起来也可以轻易蒙混过去～”
看来任性妄为的五条悟已经有了善后的意识。夏油杰从来不会辜负五条悟的好意，他没再多说什么，抬起手把咒灵转换成了咒灵球。
夏油杰问五条悟：“为什么用咒力把它裹起来？”
五条悟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放着不管会自己变大。变得太大带过来很麻烦，我就试着用咒力把它裹了起来。”
夏油杰明白了，这只咒灵是少有的可以自主恢复的类型。它能通过吸收周围无主的残余咒力补充自己的咒力，被五条悟用咒力裹起来后没有了能量来源，就没有再变大。
五条悟真的送了他一份大礼。
五条悟等了夏油杰一会，发现他没有吸收咒灵球的意思。
“你不吃吗？”五条悟问夏油杰。
“……”，一直以来夏油杰吸收咒灵球都是在有意避开五条悟。他能感觉到五条悟应该猜出来他是通过吞入咒灵球降伏咒灵，但是被五条悟这么直白的问出来还是第一次。
吞入咒灵球的体验太过糟糕，他不希望五条悟看到这样的自己。
五条悟看夏油杰一直不说话，主动说道：“如果是通过其他途径可以吸收咒灵球，你早就做了。你每次拿到咒灵球都不吸收，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攒多了一起吃掉～”
夏油杰自从学会了吸收咒灵球后，再也没有积攒过咒灵球。他只是每次趁着五条悟不在的时候赶紧处理掉。
“不要把别人说的像幼儿园里的小孩，”夏油杰这次还是打算把五条悟糊弄过去，“我没有吸收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五条悟看了看夏油杰手里的咒灵球，说道：“杰，把那个咒灵球给我。”
夏油杰将手里的咒灵球拋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接过来看了看。咒灵球拿在手上轻飘飘的，看着很光滑，却有种黏糊糊的手感。捏起来还带点弹性。
五条悟盯着手里的咒灵球看了一会，就张开嘴把咒灵球往嘴里送去。
夏油杰一把拉住五条悟拿着咒灵球的那只手：“笨蛋！不要拿到什么东西就往嘴里放！你是还没上幼儿园的小鬼吗？”
五条悟问：“不能吃吗？吃了会怎么样？”
夏油杰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除了他，五条悟是第一个主动吃咒灵球的人。
“……可能会中毒？”夏油杰自己也不太确定。他吸收咒灵球后，除了降伏了咒灵，还接收了滋生出咒灵的负面情绪。因为术式的原因他比其他人承受能力强很多，但是不知道五条悟这种没什么负面情绪的家伙会怎么样。
“只是中毒的话，就和我做问卷调查一样轻松，”五条悟没有死心，他打算继续吃咒灵球，“小意思～小意思～”
“你吃了的话，我就不能降伏它了。你带它来的意义是什么？”夏油杰见五条悟不死心，换了一个迂回的策略。
五条悟果然停了下来。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里的咒灵球。似乎是第一次没尝出味道来，他伸出舌头又舔了好几下。
“！！！”夏油杰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了五条悟的好奇心。
“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夏油杰劈手夺下了五条悟手中的咒灵球，“万一真的中毒死掉了怎么办！”
五条悟回味了一下，好像没有品出什么味道来。五条悟稍带遗憾地对夏油杰说：“虽然被我舔了几下，等你吃它的时候四舍五入等于我们在接吻，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害羞呀～”
“悟，要不要现在出去练习下「接吻」？”夏油杰觉得五条悟实在是太不着调了，他有点想揍五条悟。
五条悟看到夏油杰的表情隐隐带着点狰狞，立马接着说：“你不想吸收咒灵球是不是因为味道很难吃？你这种不挑食的家伙都觉得难吃，我也想尝尝它的味道。”
跟这种状态下的夏油杰打架，五条悟知道自己被夏油杰抓住的话肯定会被夏油杰折磨一番。
他要试着转移一下夏油杰的注意力。
夏油杰听到五条悟的话不是太意外。五条悟做事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有目的的行为，虽然五条悟呈现出来的方式有可能很抽象，但指向性很明确。另一种只是消遣，在这种情况下五条悟不会把自己至于险境。
贸然吃咒灵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端冒险的行为，五条悟不会因为单纯的好奇去尝试。
五条悟只是在试图了解夏油杰。
这几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五条悟对夏油杰没有任何隐瞒，他的心房是完全向夏油杰打开的。夏油杰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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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同龄人来的要细腻，共情能力又很强。即使两个人的成长环境相差很大，夏油杰也非常了解五条悟，甚至很容易理解五条悟。
夏油杰却对五条悟隐瞒了许多。主要是他不愿意五条悟看到他那些不堪的一面。
夏油杰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五条悟都会无条件的全盘接受。他对五条悟也一样。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吸收咒灵带来的副作用被夏油杰死死地压制住，连带着向五条悟隐藏起了真实的自己。由于两个人的成长环境差距太大，夏油杰又是个大忽悠，因此从没想过好友会对自己有所隐瞒的五条悟既不是很了解夏油杰，也在很多时候不太理解夏油杰。五条悟看到的永远都是夏油杰愿意展示给他的那一面。
但是五条悟总会试着走进夏油杰的世界。不太过分夏油杰会由着他，太过分夏油杰就会不着痕迹的避开。
比如这一次——夏油杰不希望五条悟知道他吸收咒灵的真实情况。
“味道是很难吃，每次我都要做一下心理准备。”夏油杰只说了一半真话，省掉了最关键的部分——吸收咒灵带来的副作用。这种只有一半的真话，非常具有欺骗性。
五条悟很是怀疑：“我怎么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可能与我的术式有关，所以只有我能尝出来。”在这种问题上夏油杰没必要忽悠五条悟。
夏油杰把咒灵球放了起来，对五条悟说：“因为太难吃了，我都是在晚上睡觉前吸收的。不然一整天都吃不下去饭。”夏油杰巧妙地向五条悟解释了为何五条悟从来没见过他吞咒灵球的原因。
五条悟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是他确定夏油杰说的都是真话，就对夏油杰说道：“你这家伙一直以来还真是辛苦，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吧～”
夏油杰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即使有所隐瞒，五条悟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了——五条悟非常尊重夏油杰本人的意思。
五条悟接着说：“你今天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这几天我会盯着你吃饭，咒灵球放在后面再吸收吧。”
五条悟顿了顿，又说道：“你该不会真的背着我干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吧？”五条悟越说越觉得夏油杰的状态很可疑，“我才一天没见到你，你就变成这副德行。”
夏油杰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这种情况下五条悟是不会被他糊弄过去的。他把那只游乐园的咒灵唤出来：“是因为它的原因。它的攻击方式是让人做噩梦，分不清现实。”
五条悟看到那个咒灵飘飘忽忽的像一张纸，抬起手戳了戳，又把它打了一个结，“这家伙还挺好玩的，在哪里抓住的？”
“西边的游乐园。”夏油杰回答。
“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电力故障爆炸的那家？”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的动作这么快，“你这家伙真是够扯的。”
“在你恢复前，麻烦最恶诅咒师老老实实呆着，”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还有我呢，你就当这几天放假好好休息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夏油杰被五条悟逗笑了，“能麻烦最强咒术师给逃犯买点早饭吗？这里已经没有存粮了。”
五条悟直接打开了装有双胞胎零食的旅行袋，“先吃这些，吃完我再去买～”
于是两个最强就这样厚颜无耻地瓜分了还在熟睡中的双胞胎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