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五条悟是在开学前一天到达咒术高专的。夜蛾正道告诉他夏油杰今天也会到,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先和夏油杰提前见一面,并留给他几个可以自由控制的咒骸供他打发时间。

    五条悟对于可以提前见到夏油杰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和咒骸玩的有点投入,没注意到时间,然后就遇到了被夜蛾正道带过来的夏油杰。

    这时的夏油杰一身便装,虽然扎着丸子头带着黑色耳钉,也只是让五条悟感觉他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敏感期自我意识过剩的普通意义上的叛逆小鬼。

    五条悟对夏油杰真正的第一印象是——刘海。

    他不明白夏油杰为什么不把刘海一起扎进头发里,那缕刘海存在感太强了,都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五条悟出生于传统世家,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审美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不论是穿衣风格还是造型装扮大都规规矩矩,甚至还会老老实实地在衬衫里套一件背心——五条悟的审美偏于保守。

    五条悟自己保守归保守,但是他从来不质疑其他人离经叛道。

    因此五条悟虽然无法理解夏油杰那夺人眼球的刘海存在的意义,他也没有一见面就拿夏油杰的刘海来说事。

    五条悟只是普通的抬起手向夏油杰打了一声招呼。

    至于为什么一见面就喊夏油杰的名字,这得益于五条家灌输给五条悟的那些社会常识。

    五条悟知道两个陌生人要先从姓氏开始称呼,等慢慢熟稔后再将称呼过渡为有着亲密意味的名字。

    他觉得这个流程很麻烦,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

    对面的夏油杰很有眼色的也用五条悟的名字打了一声招呼,这让五条悟觉得夏油杰还算识趣。

    然而夏油杰又接着称赞了由五条悟本人控制的咒骸很厉害。

    五条悟听过的奉承不要太多,带着阴阳怪气的也不少。

    这句话从一个疑似怼天怼地谁也不服的叛逆小鬼的嘴里说出来,绝大部分都是在挑衅。

    但是夏油杰的表情和语气又很真诚。

    五条悟自己有一套应对日常社交的理论。

    普通人一出生就生活在不停地与人交流的环境中。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都是日复一日在各种场景下亲身体验后学会的。在这种正常的社交活动中,人类或多或少都会发展出感同身受的心情,也就是共情与同理心。

    夏油杰因为自身的原因,为了隐藏自己的「异常」,在这种长期的练习中,拥有了远高于常人的共情能力。

    五条悟不一样,他的社交活动与普通人相比十分不正常。但是五条家把各种社交原则伦理道德都灌输给了他,再配上五条悟敏锐的直觉,即使五条悟没有经历过这些练习,也能在不同场合下做出正确的反应——除了表现出应该具有的同理心。

    当面对夏油杰这种似是而非的挑衅时,五条悟的社交理论少见地不太好用——夏油杰的外表与所做的事太割裂,五条悟一时拿不准是应该嘲笑夏油杰的刘海直接动手还是大方地认下夏油杰的称赞。

    遇到这种问题,平时的五条悟会直接暴力解决,让对方明白即使是在真心实意称赞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都是引起误会那一方的错。

    但是这次面对夏油杰,五条悟没有这种想法,五条悟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夏油杰表现的十分真诚?

    五条悟做事一向随心而为,在不想动手的情况下他不会主动挑事。

    于是五条悟罕见的一犹豫,就错过了做出回应的最佳时机。

    这种时候不管再做什么都显得很刻意。

    五条悟干脆不说话了,等着夏油杰的反应——如果夏油杰想动手他随时奉陪。

    五条悟对于自己这种毫无回应的挑衅行为很有自知之明。

    对面的夏油杰也跟着沉默起来。

    夜蛾正道发现这两人突然沉默下来正在默默对视,担心这两个刺头会因为“你瞅啥”这类莫名其妙的原因动起手来,便提了一嘴五条悟制服的事。

    五条悟认可夜蛾正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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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咒骸的水平,但是十分看不上夜蛾正道的审美。

    他坚决的拒绝了夜蛾正道要帮他定制制服的提议。

    五条悟见夏油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自顾自回五条家去了。

    此时的五条悟还不知道学生宿舍可以留宿。

    开学当天五条悟第一个到达教室,他不想坐在中间被上课的老师喷一头口水,就选了靠近门口的座位。

    过了一会儿家入硝子也来了,可能和他的想法一样,家入硝子选择了靠窗的座位。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把中间的座位空了出来。

    夏油杰是最后到的。他只能坐在中间的位置。

    五条悟撑着脑袋听着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的对话,突然间发现只有他没有穿制服。想起昨天夜蛾正道对他说的话,他决定现在把制服确定下来。

    这时夏油杰转头向他打了声招呼,五条悟随意应付过去,就厚颜无耻地要求家入硝子给他选制服。

    家入硝子不惯着他,让他和夏油杰商量。

    五条悟这才今天第一次认真打量夏油杰。

    夏油杰还是与昨天一样的丸子头和黑色耳钉,刘海的存在感依然很强烈。上身制服中规中矩,裤子却是暴走族的阔腿裤,还给自己配了一双地下足袋——五条悟清楚的记得昨天的夏油杰穿的是一款普通的运动鞋。

    夏油杰表现出来的审美偏好,对于保守的五条悟来说,过于激进了。

    夏油杰看着一本正经,却对这身潮到激进的装扮泰然处之,五条悟对夏油杰又有了新的认识——夏油杰无疑是个巨型闷骚。

    五条悟十分怀疑夏油杰私下里会把双手的指甲都涂成黑色,如果夏油杰愿意露出脚趾的话,估计双脚的指甲也不会幸免——因为这样可以让潮流追赶不上他。

    看来夜蛾正道至少说中了一点,夏油杰确实是少见的仅凭外表就能让五条悟感到有趣的人。

    虽然这里的有趣不是褒义词。

    至于天才——是指闷骚界的天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