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温晚的担心不是多余,但她还是低估了傅明玮的脸皮,没想到他会直接找到家门口,还自作多情带了花。

    “你来干什么?”温晚双手环胸,两条秀气的眉毛拧成疙瘩,开口便是质问。

    在公司,大家都夸她人如其名,耐心且温柔,即便被误解,被针对,也从不跟人脸红。

    事实温晚根本没那么好脾气,她只是不屑,懒得,也还没被逼急。

    与人沟通本就十分消耗精力,吵架更是翻倍,若非必要,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傅明玮有些惊讶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但没有过分显露,双手献上鲜花,“下午确实是我不对,我真诚向你道歉。”

    “下午?停车场?”温晚好笑,“我也太牛了,请假不成,气冲冲跑走,还要领导亲自跑家门口跟我道歉。”

    “你的生日,我不应该为难。”傅明玮语气温和,“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担心你拒绝,所以才不请自来。”

    温晚松开手臂,摇头,“傅总,这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在你权限范围之内,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都会服从。再说,本来就是我无理取闹,一个破生日没什么了不起,周末两天够玩了,是我太贪。”

    她快速撩了把头发,“本来我没把这事放心上,跟朋友出去也玩得很开心,但你的出现吓到我了,也吓到我朋友。”

    她不敢想象谢舒毓现在有多恼火。

    傅明玮沉默片刻,“确实是我唐突了。”

    “那就请回吧。”温晚快速道。

    她抗拒明显,傅明玮却似乎将其理解成另一种意思,始终是包容,甚至宠溺的态度。

    “你的假,我准了。”

    “不需要。”温晚倏地冷下脸,“周一上午,我会准时到公司。”

    “温晚。”他有些无奈,满脸都是‘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我已经下班了。”温晚强忍不适,提醒他。

    “以朋友的身份也不可以吗?”傅明玮自认已经非常低姿态,“表达问候。”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朋友跟我一起回来的,她现在在家等我,忙碌一天,她很累,我也很累。”

    温晚实在没有心思应付,抬手按下电梯,“傅总请回。”

    她的厌烦写在脸上,傅明玮蹙眉凝视她许久,胸腔漫长起伏,“好吧。”

    “那这个你收下。”他再次递出鲜花。

    温晚耐心告罄,转身离去,门“砰”一声,狭长的走廊把音量放大数倍。

    谢舒毓坐在客厅,开了灯,换了鞋,已经调整好状态。

    温晚走到她面前,她抬起头,平静回望,几秒对视后,疑惑眨眨眼睛,“花呢?”

    “我没要。”温晚回答。

    谢舒毓笑了下,“那还挺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我买不起吗?”温晚还在气头上。

    谢舒毓转过脸,避其锋芒,“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吧。”

    温晚本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那人不值得她浪费口舌。

    “我给你找睡衣。”她进了卧室,“洗漱都在老地方,你知道的。”

    谢舒毓什么也没说,温晚以为她都懂得,且并不在意,前后脚进卫生间洗澡。

    但当温晚离开浴室,拿护肤品正对镜擦脸时,看到谢舒毓抱着被子从身边走过。

    温晚迈出几步,跟随谢舒毓来到客厅,看她在沙发上铺了张干净床单,选定靠阳台方向安置枕头,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刚躺好,想起什么,她本欲起身,看到人又重新躺下,“麻烦帮我关下灯,谢谢……哦,再拉下窗帘,感激不尽。”

    “你干什么?”温晚脸色变得很差。

    “睡觉呐。”谢舒毓平躺望着天花板,很会暗搓搓气人。

    “那为什么不去房间睡。”温晚强按耐着不悦。

    “不太方便。”谢舒毓回答。

    “哪里不方便了!”温晚霎时拔高音调。

    谢舒毓始终平和,“哪里都不方便。”

    最受不了她冷言冷语,温晚一把掀开她被子,“你说清楚!”

    谢舒毓下意识朝里躲了下,她双腿并拢,手臂蜷缩在身前,默了片刻,看向温晚,无法控制自己发出尖锐的啸响。

    “我嫌脏。”

    “什么?”温晚不可置信瞪圆眼睛,“你再说一遍。”

    谢舒毓从沙发坐起,直视她,“我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不方便很难理解吗?是你逼着我说的。”

    她的本意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怎么可能嫌弃温晚,也绝不会像说的那样,恶意想象她的生活。

    可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恶魔小人手持黑色三叉戟,举高施展术法,迫不及待想看到对方痛苦流泪,从而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原来你一直这样想我?”温晚还戴着干发帽,整张脸露出,灯下洁白美丽,手里攥只精华瓶,来不及抹,通透的皮肤迅速漫上湿红。

    恶魔小人如愿以偿,谢舒毓并不好受,却还是没办法停下。

    “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我被人纠缠是我的错吗?我明明是受害的一方,你不肯体谅我的难处,还这样说我。”温晚嘶吼出声。

    “难道不是你自己选的。”

    谢舒毓跪坐起,抓起枕头用力砸了一下,“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需要那么顾忌他吗?还是你本身就乐在其中。”

    “我乐在其中?”温晚指着自己鼻尖,“我乐什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的性取向。”谢舒毓不能理解。

    温晚同样不能理解,“我凭什么告诉他,他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就算我喜欢男生,就代表他可以对我纠缠不清吗?”

    谢舒毓冷笑,“你不说,就是在纵容他。”

    “我没有纵容,我认为我表现得很明显。”温晚目光坚定。

    讲不通。

    谢舒毓摇头,“那随便,与我无关。”

    温晚不能罢休,“与你无关你嚷嚷什么,你骂完就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想纠缠,谢舒毓扯被蒙头,温晚上前拉扯,干发帽松散,掉在一边,她湿漉的长发垂落双肩,被眼泪糊在脸颊。

    她骑在谢舒毓身上,连捶带打,“你凭什么那样说我,我在外面受委屈,已经很烦了,你不心疼我,还对我说那样的话,以前怎么说的,吵架只是表达诉求,不可以伤害对方,有些话是永远也不能说的……”

    温晚情绪崩溃,孩子似大哭,谢舒毓握住她手腕制止发疯,她挣脱不开,脑袋用力往人胸口撞。

    谢舒毓痛呼,松开手,她双拳不断打砸棉被,“为什么欺负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人,连你也欺负我!你要我怎么办!”

    真是要疯了,谢舒毓别无办法,只能用力抱住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责备你。”

    随她打骂,拥抱,安慰,谢舒毓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唯独没办法像她说的那样,勇敢表明心中诉求,只能一遍又一遍道歉。

    “我没有误会,我懂,只是口不择言。”谢舒毓捧起她的脸,扯了袖子,点点擦拭她滚烫的泪。

    她毛嘟嘟的睫毛被泪糊满,鼻腔堵塞,只能张嘴配合呼吸,谢舒毓长久凝视着,忽然很想吻她。

    不敢。

    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谢舒毓再次拥她入怀,声音沙哑,第无数遍“对不起”。

    维持现状已经很难,温晚跑那么远,陌生的城市安家,不就是为了躲她,她怎么敢。

    归根结底,如今温晚承受的一切,不都是因为她。也许是她在不经意的时刻,暴露了心底秘密,吓到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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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站在温晚角度,这么多年的关系,她舍不下,又不能接受……

    确实,她已经很让她为难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谢舒毓道歉,第无数遍,“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也并不是真的那样想你,我只是……”

    “你就是故意惹我生气。”温晚接了她下半句。

    谢舒毓沉默。

    “是他非要犯贱,那我能怎么办。”温晚好些了,只是还抽抽,团坐在谢舒毓大腿,揪起她的睡衣擦鼻涕。

    谢舒毓叹了口气,想去拿纸,温晚不许她动,眼睛一瞪又要撒泼。

    “你还不抱着我哄!”她大声发号施令。

    “我错了。”谢舒毓立即抱住她,两条很有劲儿的胳膊甚至把她往怀里抬了下,像小时候她喜欢的那样,跟她脸贴脸。

    “冰冰的。”温晚说,忍不住蹭,哭热的脸颊跟谢舒毓完全贴合,感觉很舒服。

    谢舒毓这人平时看着瘟瘟的,想把她惹毛还真不容易,她生气,是不是说明她在乎她,可能是在吃醋呢。

    发脾气,吵架,胡言乱语,不过是发泄,寻找情绪的出口。

    这么多年,谢舒毓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不再用冷暴力对待温晚,有什么不满当面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她确实做到了,只是还没学会委婉的表达。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能气死人。

    过了会儿,温晚吩咐,“换一边贴贴。”

    把人惹哭,就只能顺着,谢舒毓依言,把温晚从左边挪到右边,然后贴脸。

    温晚的沐浴露是甜甜的橙子味,谢舒毓洗澡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抱在一起,香气从她身上来,混合她本身天然的味道,层次更为丰富。

    黑夜把一切都显得格外隆重,体温,气味,呼吸的频率,心跳的速度。

    好多次,谢舒毓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下一秒,她们就要开始接吻。

    温晚动了动,睫毛扫到谢舒毓鼻梁,那么近,嘴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

    谢舒毓捞起她一捧长发,借机往旁边躲了下,“吹干吧,不然会头痛的。”

    “你给我吹。”温晚嘟着脸撒娇。

    谢舒毓应好,就让她坐在沙发上别动,先去换下被她当鼻涕纸的睡衣,取来风筒,又不嫌麻烦地接上插座。

    温晚发质很好,不烫不染,发量也多,谢舒毓自己吹就是整颗脑袋朝下,风筒胡乱扫干,气垫梳随便刮两下。

    服侍碗大小姐,细致得多,她迷恋那头长发,喜欢那指缝中穿过的凉滑,那是她唯一可以肆无忌惮,遍遍爱抚之处。

    经过此番,温晚要求谢舒毓上床睡觉,她不敢不从,临睡前给手机充电,发现已经快两点。

    旁边温晚已经躺下,谢舒毓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拉上窗帘,最后关闭台灯,摸黑上床。

    温晚的床比宿舍那个软得多,谢舒毓完全舒展身体,“好累啊——”

    真把她累坏了。

    “那就快睡觉吧。”温晚在被子里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谢舒毓“嗯”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刚闭上眼睛,旁边人出声:“可以向你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这么客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谢舒毓在想,她还有什么不满。

    没有嘲讽的意思,真的有很认真在想。

    “能不能抱着我睡。”温晚翻身,靠近她。

    意料之中,谢舒毓说:“不能。”

    “那我开始闹了。”温晚威胁,“是不是非得走个流程。”

    “啊——”谢舒毓敲额头,来这套啊。有什么办法,她展臂,“来。”

    捂嘴偷笑,温晚飞快扭去她怀里,死死抱住她的腰。

    手心一片腻滑,谢舒毓顿时心惊,“怎么没穿衣服!”

    “我一直裸睡啊。”温晚得意,“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