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温晚记得,在梦里,她们有接过吻的。

    海边,椰林,傍晚漫天瑰粉,涩中带甜的白茶香。

    该怎么形容呢,像小时候第一次吃到果冻,先小心吮去表面汁水,嘴唇覆上,新奇那凉滑的质感,轻缓抿动,辗转许久才伸出舌尖试探,体温暖热,最后打开牙关,试探咬上一口。

    整个过程,初时专注认真,渐渐投入后失去意识,完全本能驱动,目眩神迷。

    但那终究只是梦,毫无实感,梦里的谢舒毓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无法清晰感受嘴唇的形状和温度。

    《科学与自然》有一期详细解析过梦,内容太过专业复杂,温晚只大概记得,书上说梦与人之记忆、情感、意识和思考都密不可分,是人神经网络活动的一种表现形式。

    她的记忆中,谢舒毓占据了绝对的重要地位,她的情感从经历和记忆中诞生,意识同样由此而来,最终,她陷入思考,内容就是几天前那个春梦。

    梦又从反方向持续发散思考,渗透意识,融汇情感,翻搅记忆……

    完美形成闭环。

    说起来,昨天晚上好像没有做梦呢,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早起格外有精神。

    是因为她在身边吗?

    温晚胡思乱想之际,次子来到面前,笑着跟她以及她的朋友们打招呼。

    肩头重量卸去,温晚随之侧目,谢舒毓离开,站直身体,点头示意,说“你好”。

    “晚晚。”次子一脸傻样看过来,仍然是很没新意抱了束鲜花,但这次是情绪更为热烈的红玫瑰。

    谢舒毓“哟”了声,“又送花。”

    “昨天真不好意思。”

    次子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姓、名,以及辈分,详细拆分。

    谢舒毓的名字也是依着辈分来取的,毓指生养,以前医疗条件不好,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后来脱离危险,母女平安,满月时家中便给她起名为“毓”,以瞻念母亲的孕养之恩,亦有钟灵毓秀之意。

    “真厉害。”谢舒毓笑着说:“我的名字很普通,我叫王红,”

    她抵触情绪明显,连姓名都不愿跟人讲。

    左叶哈哈大笑,许徽音上前,从头到脚把次子暗暗打量,几人虚伪寒暄,谢舒毓最讨厌这种场合,独自走进庄园。

    庄园老板始终等候在旁,这时终于有人来到她面前,她舒了口气,紧接着试探道:“咱们这边好像只订了两间房。”

    如今四女一男,怎么分配呢。

    “那个男的不用管。”谢舒毓跟老板并肩往里走。

    也有备用方案,老板说:“倒是可以搭帐篷,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很多都是专门奔着露营来的。”

    庄园提供酒水餐食,不用自己动手,晚上还能睡在帐篷里,聆听大自然的声音,颇具妙趣。

    相比次子的家境,豪车和手表,谢舒毓对庄园老板的创业心路更为好奇,花园里,各种大大小小的花镜组合在一起,确保四时有景,处处都充满巧思,谢舒毓很喜欢这个地方,行走其间,一路攀花,心情好转了些。

    在楼下办理入住,拿房卡去楼上放背包,谢舒毓洗了个手,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决定下楼逛逛。

    刚出门,走廊上看见个人。

    “你跑什么。”温晚倚墙站在对面。

    “我跑什么?”谢舒毓单手撑着门,有些进退两难,“我放东西。”

    温晚挺背站直,大步朝前,谢舒毓急忙后撤,退回房间。

    猛一股大力撞击,门扇回弹几下,谢舒毓反手撑在墙,提醒说“别把门弄坏了”,温晚扯着她往旁边挪几步,伸手把门甩上,问:“要不要先找找感觉。”

    霎时心跳如鼓擂,谢舒毓红温了,从脸一路红到脖子,磕磕绊绊问“什么”。

    “接吻啊。”温晚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像叶子说的那样,让次子知难而退,别再纠缠我。”

    温晚今天穿一条鲜艳的大花长裙,玫瑰图案,领口暴露大片雪白肌肤,她发黑直,长长披散在肩,清纯和美艳两种相左的感觉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裙子是精心挑选的,她把自己打扮成一束行走的玫瑰,自动献上,祈求一个怜爱的亲吻。

    脑浆沸腾,谢舒毓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样?”温晚下巴杵在谢舒毓锁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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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费力昂头,好搞笑。

    “不怎么样。”谢舒毓干巴巴回答。

    温晚说:“那你想怎么样。”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的声音与胸腔心跳共鸣,鲜有的奇妙感觉,谢舒毓艰难抵抗,“我不想怎么样。”

    温晚耐着性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

    谢舒毓摇头,“没有。”

    “那就只能亲嘴了。”温晚说。

    沉默,谢舒毓完全宕机。

    “叶子不行啊,阿音也不行。”温晚努力说服,“就算是朋友帮忙,也太尴尬了,以后怎么相处啊,她们肯定也要因为这个吵架的。”

    温晚一只手环住谢舒毓腰间,一手点在她颈下那颗红色小痣。

    “你是直女嘛,亲一下又没什么,难不成,你还要为你以后男朋友守身如玉啊。”

    “什么话?”谢舒毓忍无可忍回了一句。

    “对啊对啊,都什么年代了。”温晚嘟嘴撒娇,又故意朝她脖颈吹气,手指点按在那颗红痣周围皮肤,浅浅画圈。

    “再说,小时候我们又不是没亲过。”

    “小时候是小时候。”谢舒毓对着天花板说话,脖子扯到底了,嗓音变得很奇怪。

    温晚忍不住发笑,“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吧!”

    “反正我不会同意。”谢舒毓态度坚决。

    “为什么。”温晚追问不休。

    起初的羞赧平复,急于摆脱,谢舒毓心头升起些不适,也许是因为对方提到了小时候。

    “你非要我说吗?”

    预感到谢舒毓又要讲难听话,但温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是执意往枪口上撞。

    “你说啊,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谢舒毓把温晚从身上扯下来,两手扶住她肩膀,推远半步,“你将来还是要谈恋爱的,让你以后女朋友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这种事,合适吗?你可以轻视自己,但你不应该不尊重她,不尊重我。”

    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脸上,温晚睁圆眼睛,从谢舒毓眼底看到盛装的自己,不是玫瑰,更像是小丑。

    她感到屈辱,眼眶迅速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