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意思的任雪,早已呆若木鸡。
王主任瞧了瞧沈时搴,又瞧了下祝肴,觉得不太对。
沈时搴这闲事管得太突然。
走廊学生们站着,全都竖着耳朵听着热闹。
王主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朝走廊喊道:“全都给我进宿舍里去,把门关上,乌泱泱一片聚在这里做什么!”
王主任向来威信足。
他一发话,众人立马散开,迅速推搡着进了各自的宿舍。
王主任又对宿管阿姨道:“你也先下去吧。”
宿管阿姨点点头也离开了。
本来是沈氏的一众人来找祝肴和学校谈专利的事,结果王主任打祝肴电话又打不通,只能来宿舍找。
没想到沈氏这位太子爷也要跟着一起来。
校长不放心,便也跟着来了。
三人在宿管阿姨陪同下,刚好撞见这一幕。
早知道,王主任说什么也不上来。
见围观的众人散开,王主任的声线更多了几分讨好的味道:“沈总,学生间的事,我们插手倒不太好,要不,我们让祝肴换身衣服,先谈专利的事?”
王主任也不是偏袒谁。
只是学生间各种摩擦见得多了,觉得没必要管,也没那精力管。
只要别闹出人命。
沈时搴淡淡道:“专利的事不急,我比较喜欢看学生间的‘小打小闹’。”
沈时搴轻飘飘的一句话,将王主任瞬间堵得哑口无言。
校长朝王主任摇了摇头。
王主任立马闭了嘴。
祝肴低着头,抿唇不语。
她当然知道沈时搴是为她好。
可打了又如何,打过来打过去,争执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的那天。
也不想将那么多精力,放在这些会影响她情绪的人身上。
她习惯了退让和沉默。
见眼前的男人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任雪怕得哭出来,“对不起,祝肴,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欺负你了,这次你原谅我好不好?”
听到“欺负”两个字,沈时搴都觉得刺耳。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沈时搴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痛哭流涕求饶,转头见祝肴好欺负就会变本加厉。
“祝肴同学,”沈时搴漆黑的眸淡淡凝视着她:
“仁慈,是生存大忌。”
他话音刚落,祝肴已低下头,温声道:“嗯,我原谅你。”
从小,父母就教育祝肴,要忍,要乖顺。
要懂事听话。
要得理也让人。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
“祝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任雪喜极而泣。
沈时搴:“……”
他现在真想敲开祝肴的脑袋看看。
这怎么长的,长成这么一副任人拿捏的包子性格。
王主任见状,连忙说:“那祝肴,你我们先出去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沈总还等着跟你谈专利的事。”
沈时搴心里憋着些气,说不上来的不爽。
祝肴被欺负还不反抗,他比祝肴还憋得难受。
沈时搴冷着脸,转身随王主任和校长出了宿舍。
两分钟后,祝肴换好衣服出来。
王主任和校长走在前方引路。
沈时搴身姿挺拔,大长腿迈出六亲不认的冷漠。
祝肴小步跟在他身后,咬着唇时不时抬头瞧他。
这位太子爷生气了。
她察觉到了。
摸了摸口袋,祝肴突然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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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机忘记拿了。
原本冷着脸走在前方的沈时搴,也停了下来,回眸瞧她。
“怎么了?”沈时搴声线微冷。
祝肴从没听过眼前这位用过这语气跟她说过话,这几天来,沈时搴对她太过温和,以至于她差点忘记了,他可是沈家二少爷,京圈太子爷,出了名的脾气差。
沈时搴的冷漠让祝肴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她害怕这样的沈时搴。
祝肴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沈时搴深深吸了口气,两步走到她身前,“祝肴。”
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嗯?”祝肴抬起了头,乌黑漂亮的眸软糯里带着一丝怯意。
沈时搴心里骂了句。
与她对视一眼,被她这么温温软软地瞧着,原本有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没这么憋屈过,”沈时搴声线放轻,单手插着兜,语调漫不经心,“祝肴同学,你长得也不赖,又是个小学神,在学校明明能横着走,怎么还让别人这么欺负了去?”
祝肴一双温软的眼定定地看着沈时搴。
沈时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她这怔愣傻乎乎的样子也瞧着乖,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直面冲突才能保护自己,退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祝肴心尖突然颤了下。
她被父母教了十几年如何退让、忍耐。
却没人教过她直面冲突。
沈时搴的话,让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力量感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
她七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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