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一望无际的晴空之下。
东京国际机场的某处航站楼的出站口外,一辆银白色的雅阁车停在规定的区域中,车里正小声播放着新闻通报的广播,而透过窗户,能看到驾驶座的金发青年将手搭在方向盘的上方,
手指若有若无地敲击方向盘。
“新闻速递,重要警情通报。”
“拒最新报道,近日,杯户町、米花町及奥穗町相继发生多起银行抢劫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警方经过缜密调查确认,这一系列抢劫案系同一犯罪团伙所为。该团伙由三名男性及两名女性成员组成,他们在作案时均头戴摩托头盔,手持枪械,行动迅速且手法娴熟。”
“截至目前,这伙犯罪分子仍在潜逃之中,警方已全力展开追捕行动,并呼吁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早日将这伙犯罪分子——”
砰。
后座的车门被人打开又被很快关上。
头戴棒球帽的金发青年抬起眼,从后视镜里看见一名同样带着白色礼帽的女性,仅从外表来看,对方的年龄不过三十出头,时尚的黑色法式长裙之下,那双充满肉感的双腿轻轻并在一起,显得高贵又不失典雅。
“啊啦~波本。”来者摘掉头顶的礼帽,红色的波浪卷倾泻而下,散至肩部,女人顺势用一只手把玩着自己其中一缕长发,以调侃的语气向其搭话:“到得可真早啊~等很久了吗?”
“毕竟这次的任务这么有趣,我可没有迟到的理由,贝尔摩德。”
安室透不慌不忙也摘掉棒球帽,左手重新将之前解开的安全带扣至腰侧,脚下踩住离合,右手动作熟练地挂上起步档,关上广播,行云流水般自然做完这些后,金发的青年回过头,欣然向被他称为贝尔摩德的女人报以一个狡黠又暧昧的眼神。
“何况,也不能让女士久等,不是么?”他说。
“你这张从容不迫的脸还真是怎么样都看不腻~”贝尔摩德一边说着调情的话,一边浅笑着将身体倚靠在后座,她拿出自己的化妆盒,开始补妆的同时,也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与恣意,“说起来筹码……嗯,既然是你作为搭档的话,无需再过问。”
“那些早就准备妥当了。”安室透的视线回到车前,松开手刹,脚尖一抬离合,发动了车辆,又稳又快的速度离开了机场的停车位。
以波本的身份,他口吻轻松地提醒着后座的女人:“若是你还需要其他的补给,后备箱现在就有——尽管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有派上用途的时候。”
补好妆的贝尔摩德合上粉盒,碧绿的眼瞳偏了偏,车辆恰好在此刻开到一座桥的中央,她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呵一声。
“要对付那群人,普通的武器可不会有效,你应该很清楚这点,波本。”
前方十路字口的霓虹灯切换为红色,位于车流之中的雅阁车也一并缓缓停住,位于驾驶座的金发青年自然而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调查,他承认结果令人很吃惊,不过也没漏出任何退避的意思。
“虽说接手情报的时候我也是稍微有点吓到了,那些货真价实的异能力者,居然也和我们有这么深的渊源,真是不得不佩服Boss的眼界和手段。”说着,安室透借着红灯的机会,腾出调整起了车内后视镜的位置——既是为了方便观察车辆后方的情况,也是为了更方便看到贝尔摩德的表情。
“谁叫日本这个国度的历史本来就与牛鬼蛇神分不开呢。”
贝尔摩德没有在意对方的动作,因为这都是波本再正常不过的开车习惯,时刻注意后视镜与两侧的倒车镜,这个滑不留手的男人在执行任务时向来心细,提防着一切影响任务的意外因素,她也乐得其见。
“异能力者,咒术师,诅咒师……不管是什么样的称呼,在我们这些「无能」的普通人面前,「怪物」这个词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听见贝尔摩德的说法,安室透轻挑眉梢,接过话茬:“他们的确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交流的对象呢。不过,我和你不同,更喜欢称他们为「无能的怪物」。”
贝尔摩德“噢?”了一声,瞬间来了兴趣,她将身体贴到驾驶座的椅背上,以一个环抱的方式,将修长的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处,再缓缓沿着脖子轻轻抚摸至青年的脸庞。
她悄声,几乎是贴在他的耳侧发问:“是有什么有趣的消息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了吗?”
路口的红灯还剩十几秒,安室透垂下眼,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臂。
贝尔摩德的皮肤光滑细腻,却不知是酿成了多少桩血债,才养出了这副养尊处优的皮囊。
因此,在霓虹灯变色的那一刻,安室透以不算粗暴但也不失强硬的力道将她的手推开,双手重新握住方向盘,他很是圆滑地以情报人员的立场,说:“那就属于额外的价格了,MY LADY~”
贝尔摩德当然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也嗤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臂,坐回原位。
“总是这么精打细算,可是会被女人嫌弃的。”
阳光之下,桥上的车流再次流动起来,像是城市的血液。
四十分钟后,安室透将车开到了东京中央区。这里是经济与商业的交融中心,也非常方便进行股票证券的投资操作。
也正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栋铂金色的大楼巍然屹立于这片地带。
贝尔摩德从包里取出一副妃色墨镜,戴上前打量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嗯?我没想到,交易的地点是直接定在他们本部?”
“和我们不同,他们的产业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的。”安室透从副驾驶提起一只沉甸甸的手提箱,看了眼不远处的楼,“听说就连这栋楼都是全款拿下来。”
贝尔摩德吹了声口哨,“真是大手笔。”
“是啊,富有到令人羡慕,虽然这种安分的赚钱方式对我来说有点没挑战性了。”
安室透动作麻利地锁好汽车,他一遍这么说道,一边任凭贝尔摩德挽上自己的手臂,两人以在别人看来的格外相搭的伴侣身份朝前走去。
“A167号。”
“我、我在。”
“您向代行者大人预约了幸福仪式对吧,这是您需要预约的费用。”
“……有点太贵了,就不能再便宜一些吗?”
“佐佐木先生,这已经是优惠过的结果了,代行者大人早便考虑到您的个人情况,减掉了不少开支。”
“可…这么大一笔钱,我根本付不出来,之前给妻子治病已经入不敷出了。”
“您的情况我也明白,那我先向代行者大人请示,可以申请特殊贷款。”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回荡着温柔的声音,安室透循声看过去,看见一位朝满脸憔悴的来客微笑的年轻女性,刚好听见她说:“只要代行者大人同意,您剩余的账,我们这里也接受通过义工劳动来抵。”
东京中央区·盘星教总部。
其宗教主要在日本境内活动,教义是以所谓活佛「天元」为中心,坐拥众多信徒,根源深远且历史悠久,能追到千年之前。
在日本,它是合法合规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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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也仅仅是明面上合法而已。
安室透目视着那个眼角下垂,头发花白的男人喜极而泣,仿佛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他反复鞠躬道谢,全然不知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样的柔情陷阱,而站在前台处的接待员小姐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就这样轻声安慰对方。
安室透揽着贝尔摩德朝前台走去,将目光从下垂眼男人的身上转移,侧目打量着大厅里的环境,周围用来落脚歇息的区域同样坐着不少人,有年轻的,也有老态的,他们手里都各自握着代表预约的票据,嘴里神神叨叨,似乎期待着下一个能被选中的幸运儿是自己。
“您……您好,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另一位接待者礼貌地拦住他们的去路,穿着整洁的西装套裙,眼神闪烁,年龄瞧上去也就高中生的样子,表情很是紧张。
贝尔摩德歪了下头,掩唇调笑道:“拦住我们了呢,你该不会没把事情办好吧?”
“不,昨天我就打过电话了。”安室透眨了下眼睛,自然地用含笑的目光看向接待员,“能麻烦您确认一下吗?我们和那位代行者大人约在今天十点。”
“好的,请稍等……”对方明显是个新手,转身过去手忙脚乱地打开桌上的行程本,略微有些惊讶地惊讶的确认了上面的内容后,又朝两人鞠了一躬,“失、失礼了,请跟我过来吧。”
十几岁正该是上学的年龄才对,安室透对她报以一个笑容,留意到了在场的工作人员之中,
有不少学生样貌的存在……今天明明是工作日,这些学生却没有上学,是被父母亲戚拉过来做义务劳动的吗?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倒是可以旁侧敲击问问,不过碍于贝尔摩德在场,这个想法就只能暂时搁置。
而且,今日要面见的这位盘星教的代行者,才是重头戏。
接待员将两人领进了一间待客间,随即就知趣地退开了。
待客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套暗红色的真皮沙发,沙发附近的茶几上,满是琳琅门面的糕点,明显是一副做好接待准备的架势。
但是,靠着窗的办公桌后,那张黑办公椅却是空空如也。
最应该出来接待的主人不在。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贝尔摩德踩着高跟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机关,那张办公桌的抽屉里也连文件都没有一张,干净得像是不曾有人常来的痕迹,她也就先在一张沙发前坐下来,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这是要给我们下马威吗?”
“不,怎么会呢。”
紧接着,一道明显经过机械处理过的声音很快从入口的位置响起来。
安室透循声看过去,只见一道白色人影摇着轮椅从门后缓缓飘进来。
对方出现的瞬间,他察觉到整个房间都被一股苦涩的药味强势渗入,就像是曾在学生时代看过的外国恐怖片一样,来者所有的裸露在外皮肤都被绷带遮住了,房间里的浅绿灯光冰冷地照在那人齐肩长的黑发上,以及素净到容不下一丝污浊的白色长裙上,在这燥热的气候中,那极度鬼魅的出场方式和打扮都突兀得令人不安。
奇异。
诡秘。
还带着和现实格格不入的不自然感。
那人脸上还戴着一张天狐面具,尽管看不见她的眼睛,不过安室透能感觉到游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很抱歉。”佩戴天狐面具的少女好像笑了,“我只是太久没接待过客人,去换了一身衣服。”
“总之,欢迎光临,两位乌鸦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