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变成Omega的事实,洛城一直没有什么实感。他觉得无非是掉点儿肌肉、损失点儿力量而已,七个月前那次热潮期只是一场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重演,肚子里这个宝宝再过俩月也可以卸货了。届时他的身体和生活都会恢复原样,他依旧是那个高大强壮、所向披靡的alpha,无人敢小觑。
……然而现实与他想象的似乎不大相同。
这套Omega的生殖系统好像意味着许多,生育能力、继承权,或者其他的什么,一些能令alpha蠢蠢欲动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以前也曾理所应当地追逐过,就像猎人追逐猎物,他也曾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会永远处于“猎人”的位置上。但今夜的事像一个警钟忽然敲响,洛城忍不住在黑暗中眯起眼,只感觉一股恼意在心中缓缓升腾——他似乎被别人当成了猎物。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睡懒觉,而是早早地就爬了起来,坐在餐桌旁等待着某人的出现。七点半时,宁祁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出主卧,见了他还坦然地打招呼:“真稀奇,今天起这么早?”
洛城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起来送你上班啊。”
闻言,宁祁短促地瞥他一眼,笑容无懈可击地焊在脸上,像个温文尔雅的面具。他手里拿着盒护手霜慢慢地擦拭,那动作几乎有些刻意了:“那怎么不帮我热一份早点?”说着,他用手指挑起一小块护手霜抹到了洛城手背上,道:“你也擦擦吧,这天气干燥得要命,皮肤都干得起屑了。”
那瞬间,洛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兰花香气,好像是昨夜宁祁手上的味道。不由一怔,他抬起手嗅一嗅,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开始擦护手霜了?”
“没有突然啊,入秋后我就一直有擦的,只不过前两天换了个款式。”他神情坦然不似作伪,洛城将信将疑地拧拧眉,也没有再追问。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将那块护手霜缓缓抹开,那股幽雅而沁人的兰花香味就留在了自己手上,手背的皮肤也变得滋润柔亮,不再紧绷。
这时,宁祁拿着热好的包子豆浆回到桌旁,见状便笑:“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舒服很多?要不这盒就给你用了。回头我再给你买个擦肚子的,防止长妊娠纹。”
“不必。”洛城瞪他一眼,声线依旧低沉:“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兰花香,你换个别的给我。”
“行行行,”宁祁温和地笑,百依百顺道:“给你买个柠檬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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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后,天气愈发地冷了。
孕期满了32周。洛城开始做胎心监护。他以为这只是个小检查,肯定像之前那些检查一样,轻轻松松一次过,却没想到第一次胎监就失败了——原因是小家伙不怎么动!苏林菲问他:“是不是在睡觉呢?”洛城摇摇头:“她本来不爱动,好久才慢悠悠转一下,能蹬两脚都不错了。”
于是宁祁从大厅售卖机那儿买来一块巧克力让他吃,又放了段比较吵闹的音乐,企图让宝宝活跃一些。可第二次做的时候,小家伙依旧是安安静静地窝在肚子里,丝毫不为外界的干扰所影响。没办法,宁祁只好让洛城站起来:“你摸摸肚皮,找到她屁股的位置,托两下,把她晃醒。”
屁股的位置?洛城疑惑地把手贴到肚皮上,沿着下腹一点点摸,还真找到了宝宝的小屁股!不禁惊异地瞪大眼,他兴奋道:“居然真的能摸到哎!”苏林菲也笑:“你体重控制得好,本来脂肪也薄,摸个胎不是轻轻松松么!”
于是托住那个位置轻轻摇晃,洛城自己也小蹦小跳地四处转悠,一边转还一边念:“宝啊,你给个动静好不好?你爹我当年可是闹腾得不行,把你奶奶踹得肋骨都疼呢。你也踹我一下行不?”
正说着,左边肋骨那儿果真传来一阵疼痛——小家伙结结实实地蹬了他一脚!当即被踹得早餐差点儿吐出来,洛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招来苏林菲搀扶:“快……快做胎心监护,她动了!”
这一次检查终于过了,但课题小组对宝宝这不紧不慢的性子都表示担忧:“他这么不爱动,哪天出了问题都难发觉。还是先做个脐血流检查,再租个胎心监护回去。”
还要租个胎心监护啊?洛城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们去做脐血流检查,确认过宝宝在宫内没有缺氧后,苏林菲拿来一个胎心监护仪递到他手里,认真地教他如何使用。洛城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不解道:“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我这娃虽然懒点儿,但每天还是会动几下的。能数到胎动不就行了?”
“你这种才更要小心好吗!”苏林菲“啧”一声,显然被他的随心所欲气得不轻:“人家动得频繁的,出了问题就能很快发觉,你的呢?他不动的时候,你知道他是在偷懒还是脐带扭转啊?……对待这事儿要认真知道吗!要是在孕晚期出了问题,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洛城听得心里一紧,不禁望向宁祁和莫医生、方医生:“真有这样的啊?”
“真的有。”他们都无奈地点头,“咱们科室今年就遇上好几个,都是37周、38周的时候忽然胎心减弱,剖开后不是脐带扭转就是脐带绕颈,有一个还自己攥住脐带,硬生生把自个儿憋死了。”
“……这都足月了啊。”不禁喃喃地低语一句,洛城失神地想象着什么……忽然浑身一颤,抬起头用力攥住苏林菲的手,后怕地道:“苏妹妹,我错了,你再给我讲讲这个胎心监护怎么用吧!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好笑地白他一眼,苏林菲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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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洛城在家里便常常摆弄胎心监护仪。早餐过后测一次,午餐过后测一次,午睡起来还要再测一次。他那认真的模样每次都看得宁祁不由自主地发笑——人高马大一个Alpha,为了方便把一头半长卷发扎成小马尾揪揪,宽松毛衣拉起来,露出被肌肉牢牢包裹的紧绷绷大肚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裂开似的。
洛城的肚子上还没出现妊娠纹,浅蜜色的光滑大肚皮,绑上胎心监护仪后更显得鼓鼓囊囊。他找胎心还不是太熟练,拿着探头到处滑,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咋舌,似乎气恼肚子里的宝宝不配合自己。宁祁看得无奈,心里亦蠢蠢欲动,便试探着走上前问:“要不要我帮你?”
若放在以前,洛城恐怕就答应了。但28周时发生了那件似是而非的事,他心里对宁祁产生了一丝芥蒂,这时便瞪他一眼,冷冷道:“不用,我自己来。”
宁祁碰了个冷钉子,也不敢再穷追不舍,只得悻悻一笑,返身回房。房门关上的那一瞬,他的脸便挂了下来,无框眼镜后的眼睛懊丧而愤懑,牙关隐隐错动。
他忍不住想:你别忘了,你还住在我家里呢!寄人篱下不知道低头,还这么趾高气昂……但同时他又很清楚,这话是万万不能对洛城说的。因为那厮绝对会眉毛一挑,有恃无恐地道:好啊,那我去别的医院?
……于是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继续装作人畜无害、童叟无欺。一次操之过急换来变本加厉的束手束脚,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宁祁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洛城起码还要在他这儿待六个月。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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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
十二月底,申城下了一场大雪,将小区里不少大树压塌了。洛城穿着毛衣立在落地窗前向下看,袜子也不穿,光脚站在暖烘烘的地板上,大惊小怪地跟宝宝自言自语:“我的妈呀,倒了好多树啊!宝宝你看,那棵最粗的树都倒了……今年的雪真大啊。”
晃悠没一会儿,又感觉饿了。想到冰箱里的全麦面包,洛城那个垂涎欲滴,脑子里只剩下“吃”这个字。可他现在已经“超重”了,十二公斤的涨幅放在一米八氿的身材上虽然不算明显,但已经远超宁祁规定的数值。加上35周做B超时,宝宝预估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五斤六两,于是前两天,这厮又一次下了死命令:
“你的饮食要控制得更严格一点!最后这个月你的涨幅要是超过三公斤,顺产撕裂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你也不想被侧切一刀吧?”
闻言,洛城浑身一悚,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屁股。
……可孕期的饥饿哪是那么好抵抗的?只撑了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开始头昏眼花、脚下发软。心中不禁大叫不妙,洛城赶忙站起身走向冰箱,但迅速变快的心跳几乎抽走他的所有力量,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拽着身体往一侧偏去,跌跌撞撞地一直歪到了墙边!
赶忙伸手扶住墙壁,洛城勉力凝聚精神,眼前这才稍稍清明一些。摇摇欲坠地蹭到冰箱边上,他顾不上太多,拿出冰冷的全麦面包便往嘴里塞,用唾液濡湿粗粝的纤维,迫切地咀嚼、研磨、咽进喉咙。狼吞虎咽了约莫三分钟,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心跳也逐渐平和。
逃过一劫,洛城长吁一口气,靠着冰箱跌坐在地。高耸的肚子沉重地压在大腿根上,使两条长腿不得不岔开、撇向两边。低头看看自己难堪的坐相,他嘴角一撇,不禁露出苦笑,半晌,手里撕下一大块面包,又塞进了嘴里。
……原来怀孕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随着2月7日预产期的临近,各种各样的反应愈发严重,折磨得洛城痛不欲生。频繁的起夜尿尿毁了他的睡眠,他变得极度疲惫,白天也没心思锻炼了;胃部严重反酸,吃一点儿就烧得慌;平躺难受,侧躺也难受,肋骨被挤压得隐隐作痛,靠坐又压迫到尾巴骨和股骨,真是怎么躺都不舒服;小腿下部到脚掌也开始浮肿,一按就是一个小浅坑,他不得不每天泡脚,再辅以清淡没味儿的萝卜汤,这才将水肿慢慢控制下来。
傍晚宁祁下班回来,会看见他生无可恋地靠坐在沙发上,后背垫了数个抱枕,整个身体呈现一种似躺非躺的姿势。唤他一声,他会恹恹地望过来,声音沙哑地问一句:“现在能生了吗?帮我催产吧,我不想怀了。”
宁祁平常虽然笑眯眯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他就是最铁面无私的那个:“38周和36周的宝宝是完全不一样的,肺部发育更完全,身体更健壮。所以,你是选择宝宝受苦,还是自己受苦呢?”
……操,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得选吗!绝望地闭上眼,洛城真想就这么一睡不起:“好好好,我继续捱着!反正只剩下四个星期了。”
他这样捱着捱着,不知不觉就快过年了。洛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是没什么打算,只能躺在宁祁家里继续混日子。倒是宁祁,他居然也不准备回家过年,说要留在申城:“你现在孕晚期,随时有可能发动,身边离不了人的,我哪儿敢走?一次过年而已,等你生了,我再请个年假回去也是一样的。”
洛城将信将疑地瞥向他:“你爸妈不催你回家?”
宁祁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一笑:“只要我说是医院科研的要求,他们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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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八号那天,各大机关和公司陆续开始放假,申城眨眼间从热闹非凡变得冷冷清清,街上行人和车都少了许多。
宁祁载着洛城去医院做了年前最后一次检查。一下车,洛城就看见医院的大门两侧挂着红彤彤的过年灯笼,对联和横幅也贴上了,那叫一个喜气洋洋。他冷不丁想起什么,“噗”一声笑出来,忍不住扭头问宁祁:“你们不是最忌讳红红火火吗,怎么,过年居然也张灯结彩啊?”
“忌讳是忌讳,过年是过年,不一样的嘛。”洛城难得跟他开玩笑,宁祁自然是笑脸相迎,体贴地为他拉住玻璃门:“走吧,咱们去看看宝宝怎么样了。”
目前洛城的孕周是37周+2天,宝宝的预估体重已经达到了六斤七两,真就是一天一个样。双顶径是85mm,头围305mm,都偏小,但股骨居然长达76mm!看着这个数据,课题小组的人都不禁望向洛城的大长腿和卷发脑袋,苏林菲更是反应神速,迅速摸了条软尺奔过去量他的头围:“55cm……!靠,你的头发真唬人啊,我以为你的头围至少有60呢!”
“看来宝宝是遗传了你的大长腿和小脑袋。”宁祁说。接着又做了一次胎心监护和脐血流检查,结果一切良好。二人便放下心,作别课题小组,开车去了超市。
虽然没打算正经过年,但好歹也要买些应景的食材,好好做几个大菜。洛城今日照例是全副武装,头戴毛线帽、面覆口罩,身上穿了件十足宽松的黑色短款羽绒服,下摆蓬蓬的,完美地掩盖了大肚子。
他两条大长腿完全没有走形,只屁股肉厚了一点、小腿以下浮肿了一点,但穿上宽松的运动长裤后也不怎么明显,乍看上去依旧是以前那个身材高挑的格斗运动员。
宁祁去生鲜区买鱼和肉去了,洛城就推着购物车在零食货架间百无聊赖地穿行,望梅止渴。半个钟后,当宁祁满载而归,就见这人满眼渴望地对着货架上一款老式夹心饼干咽口水。见自己过来,他还眼睛一亮,兴致高昂地拿起一包:“你记不记得这个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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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街上经常卖的,又酥又甜,里面的糖霜特别好吃!”
宁祁淡淡地瞟一眼,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附和他:“这有什么好吃的?夹心都是廉价的香精味,我小学三年级就不爱吃了。”
“是吗。”扁扁嘴,洛城略显失望,但还是偷偷地放了一包进购物车里。一会儿来到饮料区,这人又发现了童年记忆:“这个甜牛奶!现在居然还在产啊?我拿两瓶……”
宁祁头疼地看着他,语重心长道:“都是添加糖,喝多了会长体重的!”
“我每天喝一点儿,就一点儿!”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洛城陆续又拿了许多零食,什么米果卷、豆腐干,他还很有道理:“过年嘛,备点儿年货很正常……我也不吃多,每天一点点,解个馋罢了。”
无奈,宁祁见他拿得确实不算太多,只好长叹一口气,随他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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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三天开始大扫除。洛城行动不方便,于是所有清洁事务全压在了宁祁身上。这家伙摊手摊脚的,全程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着他劳作,不时还要指指点点:“哎,那个窗户缝缝没擦,左上角玻璃还是脏的……”
宁祁耐着性子忍受着,逐渐在劳累和热汗中感到一丝心浮气躁:要不是你这特殊的体质和世界前十的排名,我才不……咬着牙默默咽一口气,垫个凳子将窗帘都取了下来,扛去清洗。望着他被堆叠的布料压弯的高挑身影,洛城丝毫没觉得心虚,反而还揶揄地喊一声:“你不如请几个钟点工算了!干嘛要自己搞卫生,又脏又累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一愣,想起了敏姨——临近过年,不知敏姨是回她女儿家了,还是继续留在雇主那儿?虽说女儿是至亲,但她在那个家里终究是客人,也不一定待得舒服的……想到这个可能,洛城忍不住心痒痒地拿出手机,给敏姨发了条短信:
“敏姨,你今年在哪儿过啊?回老家了吗?”
过了半个来钟,敏姨才给他回话:“没呢!我留在申城,在我现在的雇主家里。他也不回老家,我就跟他一起过,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倒也清净。”
“是吗?”默默地有点儿羡慕那个雇主,洛城心想,我要是没怀孕,今年肯定也是跟敏姨一起过的吧?敏姨说不定还会做香肠和腊肉呢,还有她最拿手的烟熏蛋黄猪肝……想得都要流口水了,洛城扁扁嘴,忽然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姨,明年过年,我跟你一起过好不好?我给你打下手,帮你一起灌香肠,做各种年货……”
“好好好!”敏姨连回三个好字,俨然在手机那头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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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二日,大年三十。这一天天气很冷,外头阴雨绵绵的,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都窝在家里。洛城吃过宁祁煮的年夜饭之后就长到沙发上了,侧身靠着扶手,一边看春晚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看微信上的各种拜年信息,不时难受地翻动一下,又或者爬起来上个厕所。
从早上开始,他就感觉下腹涨涨的,膀胱被压得难受,喝了水没一会儿就要去尿尿。不过他的呼吸倒是顺畅了,胃口也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吃一点儿就撑得慌,年夜饭时还罕见地吃了好几块大排骨,又扫了半条清蒸鲈鱼。宁祁稀奇地看着他,忽然间醍醐灌顶:“是不是宝宝入盆了?”
“啊,什么入盆?”洛城不明所以地撕咬着排骨,咽下去一大口肉。宁祁让他站起身,说着就要伸手来摸,却被洛城一巴掌打开,在手背上留下一片夸张的红肿:“你干什么!要摸我自己能摸,你告诉我怎么操作就行。”
……戒心还是这么重。不甘地咬咬唇,宁祁耐着性子道:“你摸摸看,肚子是不是比以前下垂了,再摸摸看宝宝的头是不是顶在下腹。”
洛城不明所以地把手伸进毛衣下摆摸一下,好像是比以前下坠了点儿,耻骨也有些酸胀。他拧眉道:“好像是……撑得我难受。”
宝宝入了盆,生产就近在眼前了,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宁祁当即决定,年后带洛城一起去上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的……你一个人在家太不让人放心了,还是跟我一起去医院吧,这样也方便生产。”
……至于这么夸张吗?我一个运动员,宫缩了难道不会自己打的去医院啊?洛城不置可否,但没敢说,哼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吃过饭躺在沙发上,他翻着千篇一律的拜年信息,挑了几个关系好的回复:“陆良!你小子,夏天那会儿就说要备孕,怎么样,备上没有啊?”
陆良大笑:“早备上了!现在都四个月了,你记得给你大侄子准备好红包!”
洛城也大笑:“你别得意!我这边更早呢,2月7日的预产期——你的红包准备好没有啊?”
这一句话把陆良给干懵了:“啊?什么玩意儿,你几时办的事儿啊,怎么就要生了?”
“哎呀,一言难尽。”洛城不想细说,干脆用一种渣男的语调糊弄过去:“反正我告诉你,我家宝宝很快就要出生了,你备好红包就行!满月酒那天我请你吃饭,到时候再跟你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吃满月酒。”
逗完老友陆良,他又去撩曹教练:“磊哥,新年好!过完年我家宝宝就要出生了,你记得准备好红包啊!”
曹磊嫌弃地骂他:“我给个屁红包!你都不带弟妹来给我看,自己还溜个没影,我以为你准备跟登峰毁约,签到腾云去了呢!”
“哎哟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抛下磊哥呢?只是最近老婆快生了嘛,心里紧张,就没心思找你们玩儿了……你再等三个月!宝宝百天后,我一定恢复训练!”
“——还要等那么久啊!”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曹教练的气急败坏:“二月初伍沛霖就要去洛杉矶打第二场比赛了,你居然还要休息三个月!你、你是要把我气死啊你!”
“哎呀磊哥,别担心嘛,三个月后我肯定好好训练,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把落下的排名全部追回来!”洛城又告饶又赌誓的,好不容易才把曹磊安抚下来。
他这样涎皮赖脸,人家也没办法,只能换个话题,聊起了登峰的新场馆:“年后旧场馆这边就要开始收拾了,陆陆续续搬到新场馆去。你别说,新馆那边特别漂亮,又宽又大!公司的办公室也会一起搬过去。也就是说,以后律总有大把的时间监视你的训练情况,你想偷懒也没机会了!”
……靠!想到那个眼高于顶的Alpha,洛城忍不住小声地咒骂一句,窝在沙发上用力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