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天和默默后退一步，离他远一点。
“暂时还不想。”
人形苦恼地捂着脸道：“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要不这样吧！”他一只手抵在唇前，“如果你愿意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你是想要钱，还是权，或者什么天赋，我们系统都可以帮你实现。”
“我没有什么愿望。”
“没有人会没有欲望的，朋友你不诚实，”他摇了摇手指并不相信雾山天和的说法，“算了，等你想要回去的时候默念我的名字。朋友，记住了，在下名叫上古创世之神乌夭夭。”
“……”其实就是叫乌夭夭吧……
“好了，一定要记住哦，再见了，我的朋友。”
房间又恢复原样。
手机毫无预兆地亮起，雾山天和看着页面上结城未已的名字，突然抬手把“结城”两字删掉。
手机屏幕逐渐熄灭，雾山天和靠在墙上，看着手机屏幕上倒影的脸。
他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手机侧壁。
雾山天和想起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未已时的画面。
大旱了一个暑假的夏天那天终于下起暴雨。孤儿院难得给脏了一个假期的孩子们洗个澡。
那时他的母亲在孤儿院里工作，他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在那。
因为母亲要照顾许多年幼的孩子，他常常和院里的孤儿们待在一起疯玩。
下雨的那天，他兴冲冲地跑出去，刚好遇到穿着制服的人牵着只有五岁的未已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外。
院长忧心仲仲地牵过小未已后，那个穿着制服的人便走了。
从此，他们这小小的孤儿院又来了个小家伙。
小未已被收拾地很干净，长得也比其他小孩子可爱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说话。
他对这个新来的弟弟很是喜爱。
孤儿院的东西稀少，常常分配不均匀，他经常会用母亲给他的零花钱带着总是饿肚子的小未已偷跑出来买零食。
无思无虑的日子总是有限的。一场大火几乎把整个孤儿院都烧掉。
幸存下来的孤儿尽数被收留走，他回到父亲的身边，小未已也不知被谁收养。
心脏处传来一阵酸痛，雾山天和揉搓略有湿润的眼角，长呼一口气。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着的，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他的父亲需要照顾，而结城未已……
另一个世界的未已早已去世多年，他还可以回去吗？又或者他愿意回去吗？
思酌片响，雾山天和点开手机，打给了结城未已。
带着少许暖意的冬阳落在身上。
结城未已坐在木椅上，捧起几缕阳光。呼出的热气变成一团白雾钻进阳光里。
过了一会，他出神地望着路过他面前的游客，对现在发生的事感到有些不切实际。
他竟然单纯为了玩来这种地方！
“走吧，票买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雾山天和拿着两张动物园的门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结城未已别扭地接过门票，跟在他后面。
“喂，你干嘛要带我来这里玩。”
“我们认识也挺久了应该也算了朋友吧？”
结城未已的脖子望围巾里缩了缩，嘟囔着说：“算吧。”
雾山天和放慢脚步，走在结城未已身旁，道：“既然是朋友，我邀请你出来玩是不是很合理？”
“……是吧。”
结城未已觉得今天的雾山天和有些不对劲，感觉比平时多了点诸伏景光的感觉。
雾山天和穿着一身悠闲的衣服，挤在一群小孩堆里喂给小动物吃食。
违和感十足。
平时斯文惯了的雾山天和哪里挤的过这些兴奋极的小孩子们，挤了半天还在外圈里。
结城未已喂完动物，雾山天和手里的东西还没变少。
他扯着雾山天和的衣摆道：“要不我们走吧，你看起来也喂不上。”
雾山天和惨淡地勾起嘴角：“好吧，其实去外面看看动物也不错。”
两人又去看了长颈鹿、河马、小熊猫、虎……还有许多结城未已叫不上来的动物。
日渐西落，动物园的人少了许多。
雾山天和看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动物园一会要关门了，我们回去吧。”
结城未已拿着动物园里卖来的一串动物玩偶挂件，意犹未尽地道：“嗯。”
几乎事瞬息间，他刚抬脚，崩塌预警的警报就响了。
这次的警报声平缓却悠长，但依旧没有指明预警对象是谁。
雾山天和疑惑地回望停下来的结城未已问：“怎么了？”
结城未已摇摇头，拽着雾山天和快步往出口走去。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冬日黄昏时，天气已然很冷，动物园里竟然有人穿着单薄的衣着。
结城未已和雾山天和同时停下脚步。
雾山天和：“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当那些人出现的时候，结城未已脑子里另一个预警系统都快响爆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玩家聚在一起。
“快走，先别管他们。”
动物园里还有普通游客，结城未已还没法直接动手。
结城未已带着雾山天和往外面跑，那些玩家果然都跟上来了。
“上山，山上没人。”看出结城未已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跑，雾山天和指引道。
两人很快进了山，天也彻底黑下来。
雾山天和：“那是什么人？”
结城未已猫在暗处，观察这那些玩家，小声说：“是让这个世界存在崩塌风险的外来者。”
寒风吹动叶子，发出阵阵“沙沙”声结城未已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雾山天和的声音。
他疑惑地回头望去，就见雾山天和满眼落寞的神情。
“你怎么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所有外来者都没有了，你会回去吗？”
“回去？”结城未已还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他没有原来世界的记忆，回不回去好像对他来说都一样。
“也许回也许不回，系统说我在原来的世界也没有亲人朋友，所以其实在哪都差不多。”
“咔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倏然响起。
结城未已和雾山天和停下话语，警惕地看向外面。
跟着他们来的人有十几个，离他们很近了。
结城未已低声说道：“你着这等我议会。”
雾山天和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干嘛，他就冲出去了。
玩家们顷刻间围上来。
没有带任何武器的结城未已只能赤手空拳地打。
他不要命般的打法，没多时就清理了不少。
结城未已一回头就看见雾山天和不知何时也跑出来。
他一牙咬，下的手更狠。
跟上来的玩家在他两的手下很快就解决完了。
“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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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山天和紧张地拽着他的手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结城未已嫌弃道：“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有点苏格兰上身的感觉。”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轻拍。
“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结城未已注视着雾山天和的眼睛不服气地说。
雾山天和知道他说自己有点奇怪是为什么。
没有恢复记忆前，他和结城未已只是有些合眼缘的朋友，但恢复记忆后，他对结城未已多了些愧疚和疼爱的感觉在里面。
“瞎说什么呢，我没打你。”
“不是你打的，难道是鬼吗？”
“没准是，你看刚刚那些人都不见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虚拟人物，死掉就是游戏结束了，和鬼有什么关系。”
“哦，原来如此。”雾山天和恍然地点头。
结城未已：“……”真是的，打探情报还有绕这么大圈。
“走吧，”结城未已拉紧衣领道，“天也不早了，快回去了。”
下山没有来时急迫，两人慢悠悠地走，比下山花的时间还要长。
“那些，呃……人？”雾山天和疑惑地开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结城未已思考了几秒，回答道：“不是来杀我的，就是来杀你的。”
崩塌预警响了没几秒，他们就出现了，答案十分明显。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雾山天和眉头一蹙。
“我怎么知道？也有可能是来杀你的，说那么绝对做什么。”
两人走过分岔路口，结城未已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雾山天和。
“你家在那个方向。”
雾山天和还在为他刚刚说的话担忧，直接道：“我送你回去吧。”
结城未已两眼瞪大，不可置信地问：“你不会担心我吧？”
雾山天和诚实地点头。
结城未已嗤笑一声，但见雾山天和十分认真的眼神，终是没有拒绝他。
“好吧，你想来我家就来呗，反正组织里的人也不会来这。”
雾山天和一路跟到结城未已住处的门外。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耳边传来轻叹声，结城未已从来没见过如此多愁善感的雾山天和。
他惊恐地道：“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的眼神可不想是没事的样子。
“你说吧，没准我能帮到你。”
雾山天和像是非常纠结，眉头拧着，许久才下定决心般道：“可以让我抱一下你吗？”
“啊？”结城未已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有点不舒服，可以抱一下你吗？”
他的眼神实在可怜，好像真的不舒服，结城未已还是没忍心拒绝他。
“好吧。只能抱一会。”
他的眼神像是要英勇就义，雾山天和表情一下子没绷住，轻笑着抱住了他。
结城未已顿感自己被耍了。
“一会到了，你快送开吧。”
雾山天和紧紧地扣住他的后背，这个迟到数十年的拥抱包含他太多庆幸与慰籍。
“组织里的人不会这么巧来的，让我再休息会。”
结城未已无语地说：“要不你跟我进去休息吧，都在门口了。”
雾山天和刚想答应就感到结城未已的身体骤然僵住。
结城未已无措地看着转角处走来的两人熟悉人影。
谁说组织里的人不会来！组织里的卧底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