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失忆的第十天
    第二天,等中也醒来的时候,房间依旧一片昏暗。

    但白炽灯没有打开,魏尔伦和兰堂却已经起床了,也洗漱过了。

    魏尔伦正在把袋子里的物品摆放整齐,并一个个系紧,放进更大的袋子里,装成两个袋子。

    兰堂开了床头的小夜灯,坐在桌子旁,低着头,用笔在纸张上写着东西。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

    见中也醒来,魏尔伦做好最后的收尾,开了灯,给中也穿好衣服,带去浴室洗漱。

    给中也擦完脸后,中也终于散去了起床后的最后一丝迷瞪感,抱紧了魏尔伦的手:

    “哥哥?”

    “中也,”

    魏尔伦走出浴室,将提前拿出来的棒棒糖打开,放进中也手中,一边中也的碎发编成小辫子,一边叮嘱道: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一会儿我们要直接去租房子,不吃早餐了,如果吃完了还感到饿,你再告诉哥哥。”

    “嗯。”

    中也看着手中色彩鲜艳的棒棒糖,尝试地舔了一下,尝到和昨晚的巧克力相似,却不一样的甜意时,高高兴兴地放到口中,点了点头。

    给中也绑完头发后,魏尔伦把帽子扣到中也的头上,拿上塑料袋,和同样起身的兰堂对视了一眼,离开房间。

    房间外没有厚重的窗帘挡住窗户,却也没有太大的光源,依旧有些昏暗,来到楼下,大厅才真正亮起来。

    兰堂把钥匙和房牌放在前台,等到工作人员伸手拿的前一秒,将准备好的,写着日文的纸张放上去:

    【我知道你能看得懂文字。】

    工作人员的脑袋下意识摇到一半,僵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发颤,整个人惊恐地哆嗦了起来,

    兰堂不为所动,将一张新的纸压在上面:

    【告诉我,怎么租到一个适合我们居住的房子?】

    兰堂不知道怎么租一个适合他们这种没有身份证件,也不能引人注目的人的房子,

    但专门为灰色人群服务的人,应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合适通道。

    和纸张一起放在桌面的,是兰堂提前问魏尔伦要的一万纸币。

    在拿出这张纸时,兰堂发现,工作人员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惶恐之意也失去了大半,看来这个问题并不过分。

    但当工作人员收了钱,开始用手比划时,兰堂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不懂这个人在比划什么。

    但问题不大,兰堂新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看不懂,写到纸上,详细一点。】

    既然这个人能看得懂字,一定也能写得出来。

    等了片刻,兰堂成功得到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上面的地址详细到出了门,要转几个弯。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如果与想象中的不符,我会回来找你的。】

    兰堂将准备的最后一张纸放上去,看到工作人员被吓得一哆嗦,却没有心虚慌乱的情绪后,心里才有了一个底。

    兰堂把所有的纸张叠起,收进口袋里,对魏尔伦点了点头,接过一个袋子,一起离开。

    两人按照纸张上的地址寻找,越走,位置越偏,巷子的墙壁也越高,地面有脏污的血渍,能看到的天空只有头顶的一小角,几乎能感到从墙角渗出的寒气。

    穿过一条街,再次走入一条小巷,转了几个弯,道路变得宽阔一些,地面也干净了一些,还听到了从对面传来的脚步声与喧哗声。

    魏尔伦和兰堂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停住了脚步。

    “不愧是市桥君,这么快就找到了发财的路子,还想着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

    “只是运气好了一点,得到了一些消息。”

    “我们连消息都得不到,和瞎子聋子没什么两样!”

    “谁能想到那群狗养的杂种会给那群外国人发钱?还说是什么、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我呸!在横滨活了二十几年,我都不知道那群杂种那么大方!”

    “是啊,只要愿意登记身份,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听说那群杂种还拍了照片,要收集起来去讨好大使馆呢。”

    “呸!那群杂种哪来的钱?还不是从我们手中剥削到的钱!”

    “没错,宰了那群外国人,把我们的钱拿回来……”

    兰堂心感不妙,这条巷子没有交叉口,也没有躲避的死角,即使撤退,也不能快速离开巷子。

    也就是说,他们会和这群人碰上面。

    兰堂看向魏尔伦,发现魏尔伦正在安慰般按下中也头上的帽子,遮住了中也的脸,浅色的睫毛微微垂下,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看似十分平常,兰堂却能感觉到,魏尔伦正在为杀人做准备。

    “冷静一点,保罗。”

    兰堂用胳膊碰了碰魏尔伦,用气音开口:

    “我们不一定要发生冲突,”

    他们还没有掌握毁尸灭迹的手段,万一尸体被发现,追查到他们身上了怎么办?

    正当兰堂安抚魏尔伦情绪时,那群人走过了转角,看到了他们,也停住了。

    兰堂粗略一估,一共有六个人,都是胳膊上有刺青的男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只有两个人手中拿着匕首,其他人腰间都鼓鼓囊囊,似乎带了枪。

    “该死的!我们都快饿死了,这两个外国人还有钱买零食!”

    一道怒骂声打破了空气的凝固,让那群男人躁动起来,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兰堂松手,袋子从手中落下,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男人,只看到了他脸上的横肉,怎么都和饿死扯不上关系。

    或许是魏尔伦和兰堂身上都缠着绷带,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原因,他们有些轻视,连枪都没有立刻拿出来。

    “运气真好,遇到了两个受伤的外国人!”

    “都把枪拿出来,对准他们,让他们跪下来把钱给我们!”

    “对!让他们尝尝敢来到横滨的后果!”

    不过是两个病秧子,只要把枪对准孩子,他们就能痛哭流涕地跪下来求我们。

    魏尔伦能读懂他们脸上的兴奋与蔑视,在看到为首的男人拿出枪,即将对准中也的时候,心中涌起的烦躁与厌恶让他再也忍耐不住,

    将手中的袋子向前一甩,击倒后面同样要掏枪的男人脸上,快速折断为首男人的手腕,夺过枪,熟悉地打开保险,对准敌人,连开了三枪。

    在魏尔伦行动的时候,兰堂也动手了,扭断一个男人的脖子,拿过匕首,向前走一步,顺手捅进另一个男人的心脏。

    兰堂的运气有些不好,没有抢到枪,也来不及找枪,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拨开袋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兰堂的下意识反应比思维更加迅速,将手中的匕首投下,钉入男人胸口,随后,用脚踩进男人的心脏。

    地上的男人“嗬嗬”地挣扎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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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不动了,巷子里再次恢复平静,只充盈着新鲜的血腥味。

    遇到危险飙升的肾上腺素停止发挥作用,兰堂恢复清醒,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低下头,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只凭肌肉记忆行动,他杀了三个人,却只崩开了手腕上的伤口。

    兰堂说不清自己心中的具体情绪,没有怜悯内疚,没有喜悦,也没有恐惧,而是漠然与平静,

    对他来说,杀人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过去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兰堂看向魏尔伦,发现魏尔伦正在对着枪发愣。

    很熟悉的感受。

    魏尔伦看着手中的枪,外表并不精致,反而有几分粗制滥造,但是,开枪的那一瞬间的感受很熟悉。

    魏尔伦发现,只要他想,他能把自己的能力附在子弹上,造成更大的伤害,但面对这几个普通人,只用普通的子弹就够了。

    魏尔伦作出判断,看向兰堂,发现兰堂已经看他一段时间了,眉毛微皱,似乎在担忧他,似乎也在烦恼。

    “它很好用。”

    魏尔伦想到兰堂刚才对他的提醒,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将脚下的尸体踢到一侧:

    要不是这群人想伤害他的弟弟,他也不至于动手杀了他们。

    “我知道,横滨比我想象中的危险。”

    青天白日下,他们老老实实地走在路上,都有人看他们不顺眼,冲上来要杀他们,他们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多亏了魏尔伦先一步开枪的功劳。

    兰堂被打岔了一句,精神明显放松了,叹出一口气:

    “所以,保罗,我们应该怎么毁尸灭迹?”

    这里有六具尸体,他们怎么才能不惊动任何人,进行毁尸灭迹?

    魏尔伦皱起了眉,不明白这些尸体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这群人想伤害他们,被他们反杀了,若是有人调查到他们身上,再把找他们的人像现在这样杀了,不就可以了吗?

    但看到兰堂的苦恼不容作假,魏尔伦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自己的能力:

    “或许,我可以把他们压成碎末,他们就分不出他们究竟是谁了?”

    “什么?”

    兰堂面露迷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走向魏尔伦:

    “你要怎么把他们压成碎末?”

    “就像这样。”

    魏尔伦抬起手,在兰堂错愕的目光下,手中的枪虚虚飘在空中,紧接着,枪支在金属扭曲的“嘎吱”声,被无形的力道扭成了一根麻花,成为一团废铁。

    中也的两只手原本在捂着耳朵,困惑又茫然地看着地下的尸体,看着这一幕,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叹地“哇”了一声,好奇地伸出手去触碰。

    魏尔伦散去了手中的重力,将废铁递给中也玩,对尸体伸手,却被兰堂突然抓住了手腕。

    “不可以!”

    兰堂脸上的错愕已经消失,成为紧绷的严肃,快声道:

    “这种能力太特殊了,万一被认识我们的人看到,会立刻想到你身上!”

    与魏尔伦的能力一比,用枪和匕首造成的伤痕瞬间就不起眼了,任何人都能做到,

    而且,他们还戴着手套,也没有流血,只凭尸体上的伤痕,很难找到他们身上。

    兰堂瞬间想通了一切,捡起自己之前丢下的塑料袋,道:

    “我们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