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萧家,叶氏赶紧从灶里扒拉出烤好的番薯给大家当点心,一边吃一边聊。
寒酥主要跟叶氏复述集议的大概情况。别的事情倒还好,唯独进山之后,家里就只剩叶氏和谨哥儿两个,这让他很不放心。
“我跟谨哥儿没事的。”叶氏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赶紧给他们吃个定心丸,“你们走之前把那些个柴啊、炭啊、粮啊,都帮我们囤齐整。反正进山最多不过十几、二十天而已,除了挑水和捞鱼,我跟谨哥儿哪儿都不会去,就在家暖暖和和的做苕皮。”
萧容更是沉默,但眼下刚在白水村扎根,大家都是一个人当三个人使。
叶氏和谨哥儿固然可怜,榛娘更可怜,小小年纪还得跟着进山吃苦受罪。
苏榛此时正趴在桌上,一边吃番薯,一边拿着在灶里拾的炭棍在纸上写字。
“榛娘,笔墨都买了,你怎么还使这个。”寒酥问着,他以为苏榛是不舍得用。
苏榛当然不是不舍得,而是她用不惯软笔。反倒是炭棒被她削尖了、尖头也能蘸墨,多好用的,但也懒得解释,直接说:“没事,用这个笔一样。”
“在写什么?”寒酥凑过来看,见她已经写了一张纸,可上面的字……竟有一半儿都错了。
对此,苏榛的解释是自己没耐心,所以写了那叫简体,不叫错字。
“我又不用参加科举,能表达意思就行了。”苏榛说得含糊,只能让大家觉得她的字是因为要偷懒。
不然怎么办,简体字这个时代又没有……
好在萧家人的注意力也没放在字上,而是内容。
苏榛写的题目:《冬狩费用明细》
下面则是画的横平竖直的表,分类别写了好多小项。
其实大宁朝记录也有表格,但因毛笔的软材质,导致表格不大被使用。如今苏榛的硬炭笔倒是刚好方便做这些。
萧家三人又在心里感叹苏榛的聪慧,她总是能就地取材
苏榛并不知道萧家人都在对这个表格感叹,白水村冬狩想的是怎么狩猎,而苏榛想的是怎么开源、节流。
其实苏榛要做的方案远不止一个冬狩,或者说冬狩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引线”。
她真正的想法是如果立足于白水村自主创业,那么白水村必须吸引更多的人才进来,有更好的基础设施基础、有更多的就业渠道引进,而不是只能靠天吃饭。
否则光靠一家五口打猎、卖苕皮?
大宁朝的狩猎有严格的规定,春夏禁猎,猎户全年的大项收入只靠秋冬。这也是为什么戍边户总是乏人问津的原因之一。
再说苕皮,这种基本没有技术含量的技术,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定会有人仿制。说不定做的比她的还好吃、价格也比她的更便宜。
只不过,这种“扶贫攻坚”的大战,也不可能是她一晚上凭一已之力就能设计全面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专注于冬狩。
下午在乔家集议的时候,她留心观察了乔里正和乔大江,初步判断他俩说话做事条理清晰、经验丰富。
并且,即听得进去意见、也有足够的威严能驳得回不恰当的提议。
这点是苏榛最欣赏的,她最怕团队决策人是圣母老好人。
萧容跟她的想法一致,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看了苏榛粗制的表格明细之后,心中一凛,苏榛的细致早已超出了她的年龄、阅历,倘若她是男子,倘若有机会为朝廷……
算了,自己倒是忠,可下场呢?
收起其它心思,萧容只是对苏榛交个底:“榛娘,你认为需要购置什么、咱就添什么。”
苏榛点点头:“萧伯,确实要购置很多装备。咱家现有的银子都不太够。所以这几天我想着把七星灶的图纸、苕皮,都赶紧做一做,拿到行商客栈换钱。”
“好,一起做!”
萧容说完,萧家人就开干,反正苕皮的作法大家都会,三人分工协作越做越熟练。谨哥儿也十分懂事,跑来跑去的给大家帮忙,比如擦一擦大家额角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至于苏榛,寒酥往她屋里火炕上放了炕桌,让她暖暖和和的写写划划、算帐去。
苏榛也没客气,她的第一份“图纸”,要在今天完工。
就是行商客栈的后厨设计图。
她没见过这个时代的图纸是什么样的,只能凭借自己在现代的所学来画。
首先就是符合人体工学的厨房动线设计,她依照自己测量数据,从左到右划出三角工作区。包括储物区、用水区、砧板台、备餐区、调料区、灶台,以及摆放区。
另外,还预留出空间可以放置烤炉、蒸箱等比较大型的设备。
而厨内一切的设计还考虑了照明光线问题,开窗折射、油灯摆放,都要安全且合理。
并且,苏榛额外设计了立体置物间、柜,利用墙面、箱屉,让后厨的储存空间增加一倍以上,且取用方便。
她画的图纸,以现代专业眼光来说可能不够标准,但使用起来绝对合格。
曾经有一次,她帮帐篷厂家做了户外帐篷厨房系统测评。用了一顶穹顶天幕链接左右各一顶一室自动帐、外加一台大功率户外电源,就搭建出了超豪华空间。
果然实践出真知啊。
厨房图纸画完,苏榛最后又画了七星灶的简单图样。
还着实纠结了一番,这灶要是能收专利费……
最终还是决定算了,首先因为七星灶不是她发明的,她实在没脸收什么专利。
其次压根也没办法收专利,但凡懂施工的,看一眼自己回去也能仿得出来,难不成你能守着、不让家家户户垒同样的灶台?
苏榛决定就只要个整体厨房设计费,赚安心钱。
直至太阳落山,叶氏做好了哺食,让谨哥儿喊苏榛出来吃饭。
她人是出来了,大脑还在图纸上,魂不守舍的就差没把饭塞进鼻孔了。
萧家人又觉好笑、又是心疼,看把姑娘累的!
一家人吃过饭仍旧是各自忙碌。直到夜深了,伴着火炕上谨哥儿熟睡的呼吸声,苏榛的图纸才做完最后的收尾修改。
苏榛先是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右侧卧房那边早已没了动静,想必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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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已经经睡熟了。
便轻手轻脚的去了灶间,取了叶氏留在灶台上的温水,倒进桶里提回卧房擦洗。
每日擦洗是她的习惯,可惜条件有限不能泡澡。
苏榛脱了衣服,一边洗一边盘算着买一个浴桶得多少银子、烧水方不方便。
屋外,练习完夜狩的寒酥提着弓箭从白水河跑步回了家。
这是萧容给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许多大型动物都是夜间行动,夜狩是必不可少的。
萧家没有院墙,寒酥走近屋子,一眼便瞧见了窗上、油灯映出苏榛的身影。
那道影子被光勾勒出了每一寸的形状。小巧、起伏、凹陷、圆润、纤细,每一寸都被投射得清晰无比。
他脑子里瞬间“轰”的一声,不敢再多停留,转身踉跄着离开……
第二日清晨,寒酥早起,把叶氏泡在桶里的衣物全洗了,他自己也从里到外换了一身。
叶氏有些惊讶,“你那身不是昨天才换上的,这就脏了?”
正说着,苏榛也牵着谨哥儿从房里出来,笑意吟吟:“伯娘早、寒酥早!”
寒酥并没有抬头看她,脸颊却瞬间发烫,昨晚的梦……不该他做的梦、梦里有不该他去触碰的人。
而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同天晚上,白川府,盛家的见山别院。
盛重云同样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已成婚,妻子温柔似水、操持盛府大大小小的事务。
梦里的妻子,是苏榛的样子……
白水村内、萧家。
百斤番薯制成苕皮,加上配套的酱汁调料,大家齐心协力做了两天。
当中苏榛又让寒酥陪着去了趟乔里正家,详细问清了一些细节、以及哪些需要各家自己采购、哪些又是可以走村里公帐的。
这些问题都由寒酥问、苏榛记,乔大江来解答。
苏榛识字、能写能画这件事就又被乔山梅看到了,一脸的羡慕,但眼神中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
总之苏榛总觉得哪里古怪,但也顾不上跟她拉家常,想着等时间宽裕了再说。
第三日清早,萧容去找了做拉脚营生的白家。说好七十文、连车带人雇用一天,往返白川府城。
白老汉乐呵呵的答应下来,直接把驴车赶到了萧家,还帮着一起装车。
其实东西也不多。苕皮用麻布袋子装了一袋,酱汁刚好用在成树家买的咸菜坛子装。
另外还有两张野兔皮子。家里也没有硝制的工具,小司就给简单处理了一下,筋肉膜剥得干干净净、放在外头摊开冻成硬梆梆的一片。
所有的东西装好,看日头也就才过了辰时,白老汉带着寒酥和苏榛启程了。
眼瞅着驴车走出一段儿了,萧容又追了上来,把苏榛新收的那个兔毛抹额给她了。说是叶氏怕她冷,要她戴着去。
苏榛戴上抹额,雪白雪白的绒毛压在额间,倒是愈发衬得她唇珠红润、双眸幽潭一般沉静。
一路上闲来无事,苏榛便跟白老汉闲聊拉家常,得知这驴车拉脚营生对他来说也就是打发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