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响,齐正平还未答话便被一剑射穿喉咙!
拾一双目大睁,向窗外望去时看到对面的树上一名黑衣刺客手握弓箭轻弓离去……
李容瑾府中,屋内灯火明亮,拾一单膝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抱拳低声道:“是属下无能,让刺客给跑了。”
李容瑾喝口桌上放着的热茶,虚扶拾一让他起来:“无碍,齐正平本就是将死之人,即便活着出去那边也不会放过他。”
今晚的刺客和督察司人原本是李容瑾自己安排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恐吓齐正平让他说出真相。
没想到却炸出真正的刺客。
想必那边便是燕太子的人。
她听完拾一为她带回的消息,心中大石压的她喘不过气,这么多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竟然亲手扶持起一位不折不扣的佞臣……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季宴川害死,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燕国手笔,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消息。
如今的燕太子又在何处……
秦氏一案如此便已经了结,她欠沈蓉的大梁法律自然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拾一,帮我去放出一个消息。”
李容瑾眼眸微睨,沈蓉的仇她已经替她报完,接下来就该她自己的了。
她倒要看看,这位燕太子,究竟是何人。
她让拾一假传消息说她已经拿到燕太子的线索,此举为的不是立马擒获燕太子,对方蛰伏京城已久,连她对付齐正平的消息都知道,想必是手眼通天,在京中关系也盘根错节,她为的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擒拿!
——
丞相府中,季宴川站在阴影中注视着主座上带着玄色面具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长发如墨。
男人修长的指节拿起桌案上的热茶,他轻抿一口,低声道:“早就让你提前解决,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
季宴川低头请罪:“是我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燕太子冷哼:“罚了你,我燕国的秘密就守住了吗?”
季宴川抿唇。
燕太子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眸微微眯起,声音低沉宛若蛇蝎:“倒是有个法子,你去接近沈蓉用之前对李容瑾的法子,将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
季宴川微微蹙眉,拳头不自觉收紧:“殿下,或许臣可以先去试探……”
“你是在替她求情?”燕太子声音沉下去,厉声道,“你忘记大梁曾经对我燕国做过什么吗?你忘记当初皇爷爷和我父亲母妃还有你的家人是怎么被梁人害死的吗?”
“季宴川,家国大仇哪容得你儿女情长!当初你对李容瑾……她可是仇人之女!”燕太子呼吸发沉,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大事将成,你莫要再犯糊涂,沈蓉必除。”
季宴川沉着脸,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
一炷香后,御花园内,李淮与肃王萧承并肩行走。
萧承是萧家的次子,当初萧家满门被先皇抄斩,次子在晋州的菩提寺养伤便躲过此劫,之后李淮登基派人将其寻回封为肃王。
李淮心中一直对萧家有愧,所以对肃王也多了几分包容,肃王平日不理朝政,撩猫逗狗的活倒是不少做,在京城狐朋狗友一大把,就喝喝酒,听听曲,这也让李淮对此格外宽容。
“承儿,你如今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
李淮笑着说。
萧承听后连忙摇头:“陛下就莫要打趣臣了,臣就是一个纨绔,有哪家娘子会看出臣。”
李淮笑笑,便转移话题:“此番昭定侯回京是立了大功,帮朕平定郾城这么一桩大案,你说朕该赏他什么好?”
萧承低眉:“陛下赏的,昭定侯自然都喜欢。”
“就你嘴甜,”李淮却叹气忧心忡忡,“这昭定侯手握兵权,八大营的将士都听他的,他自然什么都不缺。”
萧承又怎么会听不出李淮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要削昭定侯兵权了。
臣觉得,“陛下可以为昭定侯娶妻,”萧承拱手道:“不过臣不懂国事,恐怕无法帮到陛下。”
萧承的话引起李淮的兴趣:“哦?承儿可有合适的人?”
萧承徐徐道来:“平阳小殿下与昭定侯甚是般配,她背后没有母族依靠,陛下招婿选他昭定侯这是恩典,昭定侯能娶到公主做正妻,是他的福分。”
平阳公主是李淮与通房所生,后来他继承皇位身侧佳人如云,早就将平阳母女抛之脑后,如今若不是萧承提起,他早就将这个女儿淡忘。
若是让平阳嫁给贺兰珩肆,确实可以了却他的一桩心事,他贺兰家即便手握兵权,也只能一辈子与李家捆绑在一起。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让刘德顺吩咐下去今晚朕宴请百官为公主纳婿。”
萧承笑着拱手:“陛下圣明。”
李淮虚扶道:“此处就你我二人,君臣相称岂不生分?”
“陛下,君臣有别,您是真龙天子是大梁的顶梁柱,就算是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逾越。”
萧承的话深得李淮的心,他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
李容瑾身为宫廷机械师也应邀参加宫宴。
只是她品阶太低只能在最后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她不吃菜,只是闷头喝着桌子上的梅子酒望着桌角出神。
她在想,皇兄突然设宴招婿,究竟是什么用意?
小七平阳自幼便不受宠,性子怯懦,皇兄突然为她找驸马……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容瑾想着又轻啄一口手中的梅子酒。
就在她出神时,头顶上方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姑娘再喝怕是要醉了。”
李容瑾抬头便撞上裴烬投来的视线,她尴尬的笑着,将酒杯放在桌上:“你怎么来这边了?”
裴烬淡声道:“怕你无聊。”
李容瑾点点头,喃喃道:“你说,公主的命运真的只能沦为权势的筹码吗?”
裴烬问:“为何这样以为?”
李容瑾道:“小七本就不受宠,即便娶为正妻身后也没有像京城贵女那么显赫的母族,看似成为驸马是件光荣的事情,但实则皇兄只是把小七当做削权的筹码。”
她说完便叹口气,神情惋惜:“只是可怜那孩子,自幼便不被重视,长大还要被自己父亲利用,她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就好了……”
自由自在,比这个公主做的舒心。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平阳公主驾到——”
两声高呼,裴烬与李容瑾告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与群臣向大殿内徐徐走来的李淮和平阳公主李婉意行礼。
“臣等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平阳公主。”
李婉意年龄比沈蓉小一些,她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此次也是第一次,怯生生的站在李淮的身后,像只鹌鹑一般缩着脖子。
李淮挥手:“众卿平身。”
他让李婉意坐在他下方上座的位置,刚好就在昭定侯贺兰珩肆的对面。
李淮笑着举杯与贺兰珩肆道:“此番郾城之事多亏有贺兰卿在。”
贺兰珩肆举杯:“这是臣应该做的。”
皇后魏氏在此时答话:“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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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贺兰侯爷样貌堂堂,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军功傍身,又与平阳年龄相差无几,二人相配再好不过。”
贺兰珩肆脸上笑意顿住。
李淮点头问李婉意:“平阳觉得呢?”
李婉意垂目,乖顺道:“全凭父皇定夺。”
李淮问贺兰珩肆:“那贺兰卿觉得,朕的女儿配不配的做你侯府夫人?”
此话一出底下百官议论纷纷:“原来陛下早就看上贺兰侯爷了!”
“贺兰侯爷年少成名,是我大梁的英雄,此等良将当得驸马啊!”
“是啊是啊,能与陛下接亲,贺兰家也是光宗耀祖啦!”
贺兰珩肆眼中情绪不见半分喜悦,倒是多几分沉重,他从座位上走出向李淮行礼道:“回陛下,定然是配的,只是……”
“臣已有心意之人,恐怕娶不得平阳公主。”
原来这昭定侯早就心有所属啊!
贺兰珩肆当中抗旨李淮脸面有些挂不住,他心中深知,贺兰家忠的不是李家,而是长宁长公主。
贺兰珩肆早就是一块他的心病,如今他当众说要纳他为驸马,他不仅不谢恩反而还找个理由搪塞他!
好,真是好的很!
李淮气笑,问:“是哪家女儿呢,竟让贺兰卿连驸马的位置都看不上。”
贺兰珩肆直视李淮的眼睛,字字真切道:“沈家之女,沈蓉。”
他这话说完坐在下座的李容瑾直接猛呛一口酒!
好小子,这是不愿意娶公主那她当挡箭牌吧?
李淮的目光向后望去,与坐在下座的李容瑾对视,他呵笑一声道:“朕允你纳她为妾。”
贺兰珩肆坚定道:“不是妾,臣只娶她为妻。”
李淮恼怒将酒杯硬生生砸在桌上:“混账,那你是要让朕的女儿做妾吗!”
贺兰珩肆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发沉。
裴烬在此时站出,与李淮道:“陛下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您不妨让臣先问问沈姑娘的想法?”
李淮默认允准。
裴烬从高台之上缓缓走下,身上红衣耀眼,底下群臣纷纷为他让路。
裴烬皮靴踩在大殿上发出清脆声响,他走到李容瑾身前与她对视,声音低沉悦耳:“沈姑娘,你愿意嫁入侯府为妻吗?”
李容瑾起身,看着裴烬的眼眸,又看向台上脸色发沉的李淮,她若是说愿意恐怕便走不出这个门吧。
“不愿意。”
少女声音清晰有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也就像是为李淮埋下一个定心丸。
裴烬唇角微微上扬,看着她低声问:“那我呢?”
殿内嘈杂,她没听清,只听到一个“我”字。
她问裴烬:“什么?”
裴烬浅笑,淡声道:“没什么。”
说完他便向李淮身边走去。
昭定侯与平阳公主的婚事便这样定下了。
宴会散去,李容瑾便向外走去,此时天色已晚,她又喝了酒,吹着外面的晚风,伸手拉紧自己的衣领。
“沈姑娘留步。”
这是一声温润的声音。
李容瑾转身便看到季宴川跟在她的身后,李容瑾心中冷笑,看来鱼儿已经上钩。
“臣女见过相爷。”
季宴川抬手道:“不必多礼,今日我是想来与姑娘赔罪的。”
“郾城之事是我做事欠妥,对姑娘多有得罪,让姑娘受惊了。”
李容瑾听着心中冷笑,她是半分也不相信季宴川所说。
一声低声男音响起,一道红色身影介入季宴川与李容瑾之间:“哟,季大人这是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