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厅里,老夫人牵着她径直坐在了首位。多年未见,总有说不完的事,问不完的话,一会儿说起她父亲,一会儿又说起她母亲,满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不多久,几个稍年轻些的女人走了进来,老夫人笑着解释:“这几个一次是你大姐,二姐,和四妹。大姐四妹是你姨母的,四妹是你大舅母的,才上完女工课回来。还有两个小妹,年龄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叫来也坐不住,便放她们玩儿去了。”
扶萤缓缓走上前,依次与人问好:“大姐,二姐,四妹。”
大姐已嫁人,看着最端庄稳重,样貌和大姨母方氏有七分像,二姐也到了待嫁的年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唯有这个四妹,活泼许多,寒暄完便朝老夫人跑去,笑着说起遇见的趣事,老夫人也喜欢她的得紧,笑得眼都眯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扶萤站在一旁,并未插话,也未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
四妹说着说着便要坐了她的位置,方氏立即拦下:“好了,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你祖母不嫌吵,我都要嫌吵了。”
旁人立即笑着反驳:“哪儿吵?就是这般才热闹。”
方氏有人玩笑几句,又朝小女儿道:“你姐姐才回来,定有许多话要与你祖母说,你安静些,让你姐姐和你祖母多说一会儿。”
“好嘛。”四妹嘟着嘴坐到了一边。
方氏又引着扶萤坐回上位,而后解释一句:“我去看看后厨的菜弄得如何了,母亲和扶萤慢慢说。”
老夫人提醒:“扶萤舟车劳顿,叫厨房里做些清淡的。”
“是,母亲。”她说完,朝两个大的姑娘招呼:“兰芝,兰芸,跟我一块儿去。”
老夫人牵着扶萤说话:“兰芸到许亲的年龄了,你大姨母正带着她学习家中的事务,你比兰芸就小一岁,往后跟着她一块儿学,有相互有个伴儿。”
扶萤垂了垂眼,佯装害羞:“是,祖母。”
“你也累了一路了,今日便先不说这些了,待你休息好了,再慢慢商议。”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又道,“你那几个表兄都在外读书,也得休沐日才能回来。”
她心中踏实许多,看来外祖母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与表兄结亲,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席间仍旧是这些女子,方氏说,舅舅和大姐夫在朝为官,并不是每日都能准时回家吃饭,待过几日休了假再一起吃个团圆饭。
扶萤倒不太介意,吃罢饭,天还早着,她将带来的礼物一一分给她们:“婺州地方小,也没什么特别的,扶萤又走得匆忙,只带了些茶叶和香膏,让诸位见笑了。”
“母亲前几日还说起婺州的茶呢,这不,扶萤便给您带来了。”
“是,许多年未尝到婺州的茶了,还是和从前一样香。”
“还有香膏,这香膏也好闻,是什么做的?”方氏往手背上抹了一些,轻轻嗅了嗅。
扶萤道:“是用新鲜花瓣做的。”
方氏点了点头:“怪不得这样香,难为你花心思了。”
“我这罐的香味和娘的闻起来不太一样。”四妹走近,和方式换了一罐。
“是用不同花瓣做成的,香味自然不一样。”扶萤又解释。
厅里的女人们聚在一块儿,互相闻了闻,换了换,又聊了聊,天渐晚了,方氏将老夫人送回房,和两个舅母一起送扶萤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的院子不远,就在老夫人院子后面,靠着内院角落里,跟几个姊妹的院子挨在一块儿,没几步就走到了。
方氏笑着道:“天晚了,我也不打搅你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丫头们便是,这个是写春,这个是画绿,以后贴身伺候你。”
“多谢姨母。”扶萤微微施礼,“多谢大舅母,二舅母。”
女人们笑着摆摆手,结伴退出去了。
院子不大,正房一间厢房一间,丫头们的通铺一间,扶萤左右看一眼,进了正房,浑身却无法松懈下来。
写春和画绿跟着进门,轻声道:“见过小姐,热水已备下了,小姐可要沐浴?”
“嗯,叫她们送水进来吧。”扶萤吩咐一句,在人要出门时,又问,“今日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厮,你们可见过?”
写春和画绿皆是摇头:“小姐,奴婢们不能出内院的。小厮白日里倒是可以来内院,但现下天已黑了,想必是在外院歇下了,小姐若是想见,奴婢明日让内院守卫去寻他来。”
“好,多谢。”扶萤面上无虞,心中却忍不住骂:什么破规矩,这样不行,那也不行!
水已送来了,写春和画绿道:“奴婢伺候小姐沐浴吧。”
扶萤点了点头。她早起检查过,身上没什么痕迹,不怕被人瞧见。
写春和画绿伺候她洗完,又问:“小姐,今夜要谁守夜?”
“都不必了,我起夜少,房中也有痰盂。”她害怕身上的毒突然发作,不敢有人守着。
灯吹了,屋子里暗下来,她才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这里规矩多,地方也小,她做些什么外面房里立即能听到动静,李砚禧又被安排去了外院,若再毒发,她可怎么办是好?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闻嘭得一声轻响,惊得掀起帐子去看,刚好对上李砚禧那张木头脸。
“你怎么来了?”她趿拉着鞋子,急匆匆跑过去迎,“你从哪儿进来的?可有人瞧见你了?”
李砚禧没说话,反手关了窗,指了指往外面的墙。
“翻墙来的?”扶萤问。
“嗯。”李砚禧点点头。
扶萤瞅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悦:“你哑巴了?”
他走近几步,低声道:“怕被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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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扶萤一噎,悄声回到床上,也压低声音:“你沐浴过了吗?”
“嗯。”李砚禧又点头。
扶萤上下打量他一眼,确认他未说谎后,稍稍拉开帐子:“上床来说。”
他压住上扬的嘴角,钻进帐子,自觉缩去了床尾。
“捏腿。”扶萤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问,“他们安排你住在哪儿了?”
“就在内院墙外,和少爷的小厮们住在一块儿。”
扶萤一下拧了眉:“你半夜跑出来,他们未察觉?”
李砚边给她捏腿,边不紧不慢道:“少爷们都在外面读书,小厮们也都跟着去了,没人在。”
她放心一些,又靠回去,埋怨道:“这里规矩真是多,那个大姨母今日还敲打我了,叫我往后不许与你走得太近。”
李砚禧眼瞳微动,试探着问:“小姐如何说的?”
“我还能如何说?寄人篱下,当然得顺着说。”扶萤白他一眼,又道,“可我自个儿的奴才,凭什么要听她的?我今日算是发现了,这方家奇怪得很,管事的不是大舅母,而是大姨母。”
他稍放心一些,解释:“我听人说,当初大姑奶奶将自己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头,换了银子接济母亲和弟弟,后来那商人老头死了,大姑奶奶就带着孩子回到了方家,还让两个孩子都改姓了方。大姑奶奶精明能干,这方府上下都听她的话,就连大夫人也不例外。”
“怪不得……”扶萤喃喃一声,“这女人还挺厉害……”
床帐又厚又重,将光全遮挡住了,几乎什么也瞧不见,李砚禧的目光悄悄黏在扶萤脸上,低声问:“他们今日可有为难小姐?”
“他们为难我做什么?我好歹也算是半个方家人,他们对我即便算不得十分亲近,倒也不至于欺负我。”扶萤往枕头上躺了躺,“就是破规矩多。”
她演了一日的戏,都快累死了。
李砚禧又问:“如今,他们不许我近身伺候小姐,若是小姐的毒又发了,该如何是好?”
“白日小厮倒是能进内院,晚上的话,你便像今日一样潜过来。”
“可少爷们总有要休沐的时候……”
扶萤一脚踹过去:“你推三阻四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不愿意了?我告诉你,我才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每夜都得来!”
李砚禧忍住心中的喜悦,压低声音:“是,那就等他们睡着了,我再过来。”
“这不就有法子了?我看你是一日不骂便皮痒!”扶萤骂他几句,拉了拉被子,“行了,累了一日了,我要睡了。”
“那我退下了。”李砚禧作势要走。
扶萤又起身,拧着眉骂:“走什么走?若是夜半我又毒发了怎么办?你就给我待在这儿!”
“我若睡着地上,早上她们若是进门唤小姐,一眼便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