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群山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整个百药谷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静谧而安详。
栖迟今日醒得很早,盥洗后便去找渡苍。
一路垂头思考,连差点撞上人都不知道。
渡苍不免有些好笑,稳住手里那碟桃花糕,轻声叫她,“缓缓。”
栖迟这才如梦初醒,看向身前的渡苍,手伸向糕点。
“没睡醒吗?”渡苍问。
“也不是,就是在想那虫子的事。”栖迟捧着桃花糕,小口吃着,说话有些模糊不清。
渡苍领着她,回到屋里坐下。再将茶杯清洗好,给她倒茶。
“幸好师尊先把你捡回去,不然到重山第二天我就得想办法逃跑。”想到师尊那副不靠谱的样子,栖迟用力咬下剩余一半的桃花糕。
渡苍笑了笑,“师尊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栖迟没说话,将一整块桃花糕吃完,再捧起茶杯喝了两口,“老谷主,似乎大限将至。”
“我知道。”渡苍给茶杯添上茶,“你想帮他?”
“我哪有那么厉害。”栖迟伸了个懒腰,“你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渡苍将糕点推至她面前,“吃吧,今日做得多,还有些我放空间里了。”
闻言,栖迟又拿起一块桃花糕,“早知道就不把小白骗走了,待会我拿一块给它。”
渡苍没继续说话,望着栖迟一副满足的模样,脸上满是笑意。
良久,他轻声道:“做你想做的事便好。”
声音极轻,栖迟吃着糕,似乎没有听到。
等解决完那一碟糕点,来到诊堂时,怀岳已经醒了。
内间人很多,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但都是安慰之意。
“就是小朋友玩闹,草药都没事。”
“都看过了,草药没坏,再种进土里就可。”
“肯定还能用。”
“放心吧,不会毁了百药谷根基。”
栖迟和渡苍站在里间门外,没有进去。
栖迟靠近渡苍,附耳道:“这样骗他真的好吗?”
“老谷主身体不好,估计是怕他再受刺激。”渡苍也压低声音。
床榻上那位老人,白发蓬乱,脸色苍白。只有那双眼,深邃而明亮。
“那株紫阳花,本就娇弱,再受这一遭,如何能活?还有那阴风草,不日便成熟可摘,现下离了土,生机尽失!”怀岳一一数着被损毁的草药。
没想到老谷主一眼便记得如此清楚,栖迟心道。
这下怕是不好糊弄。
栖迟碰碰渡苍手臂,示意他去帮忙。
渡苍摇头,指向身后。
顺着方向,便看到怀夕正牵着怀木迈入诊堂大门。
怀夕应是在怀岳醒后,回去梳洗一番,现下已换了一身衣衫。
怀木松开怀夕,迈着小短腿,跑至榻边,“爷爷。”
“阿木,你说,那些草药现在如何?”怀岳问,他知晓怀木从不说谎。
怀木却意外地没开口,回头看向怀夕。
“那些草药,都出了问题。”怀夕迈进里间。
“你怎么能直接说呢!”
“快别说了!”
“假的假的,她骗您呢!”
屋里其余人纷纷拦着,不让怀夕继续说。
“让她说!”怀岳沉声道。
“除非不让爷爷出这间屋子,不然瞒不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怀夕推开那几人,坐到榻边,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陈述。
言毕,怀岳深吸一口气,撑着身子,就要下床,“带我去看看。”
“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怀木按住怀岳的手。
“阿木,爷爷若不去弄清楚,难以心安啊!”
怀夕没法,上前扶着怀岳,旁边人见状也连忙过去帮忙。
半山的炼丹房内,叶盏萤手里拿着被小白确认有虫的愈灵草,深吸一口气,将其扔入丹炉中。
屋内还站着怀夕叫来帮她的怀风、怀雨。
怀风手里拿着一小木匣,正盯着丹炉。
怀雨坐在案前,拿着绣花针,在桌面上捣鼓。
熬了一夜,此时又正专心于眼前之事。当敲门声响起,三人纷纷被吓一跳。
幸好只是在炼最简单的回春丹,叶盏萤才没失手炸炉。
怀风握着小木匣,便去开门。看到门外一群人,他身形未动,站在门口,“稍等一会。”
说完,又将门关上。
怀岳也不恼,让怀夕扶着他在门口站着。
“师姐他们似乎一夜未睡。”栖迟与渡苍跟在人群最后。
“师姐向来认真。”渡苍并不是第一次和叶盏萤接触,对她也算了解。
“就是不知弄明白了吗?渡苍你说,这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我体内的一日蛊。”
栖迟无言以对,“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像师尊。”
当初师尊虽说把她捡回去,却只能保证不把她养死。多亏了渡苍,她才好好活到现在。
渡苍笑,塞了一块桃花糕给她,“现下最关键便是这虫危害程度,若不至于伤及性命,百药谷也能稍微松一口气。”
良久,门终于被打开,三人面色凝重,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怀风手里托着木盘,走到怀岳、怀夕面前,面带犹豫看着怀夕。
“直说吧,我都知道了。”怀岳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虫子应是无毒。坏消息,便是这。”怀风叹了一口气,将托盘交给怀夕,“昨日叶真人发现这虫子生命力极其顽强,我们便打算一试,将附着此虫的草药拿去炼丹。虽说极少,但炼好的丹药捏碎后,也有几颗里有沙砾大小虫身。瞧这样子,应是还活着。”
听到无毒,屋前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可后半句话一出,又将心悬起。
这就意味着,会有虫子跟着丹药一同进入人体内。
“如此邪性的虫子,我们怀疑,和巫蛊之术有关。”叶盏萤补充道。
“难怪,肯定是他们干的!”
“和那群人脱不开关系!”
“整日就研究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人群中似乎瞬间有了答案。
“他们在说谁?”栖迟不解,明明一直跟着,怎么好似突然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
“你可还记得我们将要入谷,却因雾瘴不得不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入谷吗?”
栖迟点头,当时便说若于雾瘴中进山,会对身体有损。
“这片山群中,除了百药谷,还有西南苗疆部族。那片雾瘴,便是他们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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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部族,善巫蛊之术,好养毒物。
“虽说苗疆之人性格怪异,可真的是他们做的吗?我想不出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栖迟小声道。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怀夕,她制止旁人议论,“我们同苗疆已和平相处百年,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必要这么做。”
“怀夕,若心存善念,必不会整日研究那害人之物。”怀岳语重心长道。
怀夕咽下未说之话,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身子也在瞬间变得沉重无比。
“怎么都在这?”宋期声从空中下来,收起折扇。
“宋师兄,怎么只有你一人?”栖迟问,她明明让小白找宋期声和白洛川两人一同前去。
“遇到了些困难,我便回来找你。”宋期声回道。
怀夕听到,也走过来,“可是有什么发现?”
宋期声点头,但并不多说。
“我同你们一起去。”怀夕果断道。
栖迟看向她身后。
“无妨。”怀夕嘱咐人照顾好怀岳。
叶盏萤则继续和怀风、怀雨,研究那虫子。
栖迟与渡苍同乘一剑,跟着宋期声飞向山群深处。
河流在群山间蜿蜒穿梭,清澈见底。
栖迟落地时,便看到白洛川和小白正面对着河岸旁一光秃秃石壁。
小白闻到味道,尖耳竖起,立刻扑向栖迟,前爪在她身上拍着。
“给你留了。”栖迟拿出桃花糕。
小白这才放过她,蹲到一旁吃糕。
“就是这?”渡苍问。
路上宋期声就已告诉他们,小白寻到虫臭味稍重的地方,只不过那处似乎设了阵法。
“是这,受了我两道剑意,却没有任何动静。”白洛川道。
“还有我的风火雷。”宋期声摆手,“所以只能去找师妹你了,或许得用上北辰仙尊的梵火爆裂符才可破。”
栖迟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那符已经没有了。”
“这……那只能另想他法了。不过,如今修仙界何时有如此擅长阵法之人,竟从未听闻。”白洛川道。
“宋师兄不也擅长阵道一事。”栖迟望向宋期声。
宋期声叹了一口气,将额前碎发往后一拨,“多谢师妹夸奖。不过,我再厉害,也只是元婴。眼前这阵,可是受了化神期两道剑意却毫发无损啊!”
“那现下,便只能交给渡苍了。”栖迟望向渡苍,不停眨眼。
“这……”渡苍无奈,“让我试试吧。”
“不可!”怀夕拦下渡苍,“渡苍真人体内一日蛊虽被压制,但万万不可动用灵力,以免刺激到这虫子。”
“无妨,是师尊所教之法,不会动用灵力。”渡苍道,“不过涉及师门秘密,还望两位师兄与怀夕姑娘暂且一避。”
三人面带疑惑,但在渡苍一脸认真下,还是远离此处。
确认三人走远,栖迟看着渡苍,桃花眼清澈明亮。
渡苍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身背对栖迟。
片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山谷,飞鸟从林中飞出,鱼儿也纷纷藏身石下。
白洛川和宋期声对视一眼,便往回走。
而怀夕,在离开那处后便借口要采药,孤身一人迈入树林中。
她拿出传信符,一阵灵力浮动,符纸消失在树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