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出来几缕凉风,玉芙说完后,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眼前人,裴宿洲神色无常,盛了面前的一碗南瓜粥放在玉芙身前,缓缓道:“等三日后休沐,我与你一同去罢。”
玉芙一愣,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汤药,没想到他竟会亲口允诺,一时间,玉芙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过随口一提,也并不是真心想去。
况且,护国寺这个地方。
总叫她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
她不禁想到了那个香囊,先前一直没有机会道出,如今,她抿了抿唇,终是难掩心中困惑,“半月前,郎君可曾去过护国寺?”
“阿芙何出此言。”
裴宿洲抬起眼眸,幽幽瞳孔漆黑深沉,叫人望不出一丝情绪来。
玉芙心中蓦然“咯噔”一下,才将事情原委道出:“半个月前,妾身在护国寺捡到了一个香囊,那香囊样式与夫君身上佩戴的一模一样,所以妾身好奇,夫君是否也在护国寺。”
香囊啊。
经她这样一提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确实不见了一个香囊,本以为是更衣时落在哪处的,没想到竟是叫她捡了去。
当日未曾细细琢磨,如今说起来,到真成了一桩破绽。
不过裴宿洲并没有慌乱,如今他将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玉芙是不可能察觉出异常的,至于那个香囊,他微笑道:“大约是我落下的吧。”
玉芙一惊,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裴宿洲却神色自若道:“当日奉命去剿匪,却因山间落雨,在庙里借宿了一宿,大约就是那个时候不慎掉落的,原来是被阿芙捡到了,真是缘分。”
是这样么?
他说的滴水不漏,那日她前去护国寺,确实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若是如他所说,那么他们去的时间刚好错开,这香囊又是她第一日便捡到的,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玉芙心中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芙,可还有什么困惑?”
裴宿洲温声道。
“妾身只是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玉芙如实回答。
裴宿洲抬起温和的眸,起身走到她身侧,她向来指尖都是冰凉的,他用手包住她的手,将她揉进怀里,“也许,冥冥之中,自由天数,就像你我的相见,何尝不是一场巧合呢。”
玉芙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气息,又紧紧贴在他心头,听的他阵阵心跳,她抿了抿唇,忽然道:“夫君说的是,妾身多虑了。”
裴宿洲勾起了唇,似是没想到她这样好哄。
不过他又有些嫉妒裴宿洲,他得她如此大的偏爱,却不懂得珍惜,这会子还不知在哪处蛰伏着,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倒是让他钻了空子。
他这些日子处处压抑,在她面前尽心尽力扮演一个温和体贴的郎君,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信,她会没有任何感觉。
温香软玉在怀,他又有些心猿意马。
低头看着她雪白的颈,忽然轻轻摸索起来。
玉芙脸色一红,便知他是又想了。
这些日子,二人身体似乎愈发契合,他一个举动,她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今日,实在不巧。
玉芙将他手拉了下来,从怀里抬起头,抿了抿唇道:“夫君,今日我来葵水了。”
裴宿洲神情一顿,灯色昏暗,落在她明净柔软的眉眼处,他忽然福至心灵,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玉芙怔住。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轻柔的声音响起,顺着风声一并灌入耳中,室内气氛刚好,不知为何,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可是玉芙却忍不住低下了头。
脸色红扑扑的。
心跳骤乱。
“没、没有。”就连着说话语气也不由结巴起来。
“你我夫妻一体,往后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不顺心的,尽管同我说,或许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但是阿芙,不要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这话,先前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若是旁人骤出此言,玉芙觉得,这人十之八九是哄骗那女子的,可是真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说这话的又是瑾郎,她不由心头纷乱,开始不自觉的多思起来。
眼前人,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
当初若不是她有心,他未必会对她留意。
而现在,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玉芙心中,颇有些感动。
她看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忍不住,重新靠在他怀中,“妾身很高兴。”
裴宿洲扬了扬唇。
他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亦能察觉出她这份转变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开始的。
只不过,容玉芙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并非她的心上人。
窗外月色朦胧,裴宿洲沉了沉眼。
护国寺,是得去一趟。
-
三日后,裴宿洲休沐,一大早,马车便已经停在门口,玉芙想起上回摇出来的签,心神有些紊乱,而现在又要去临安,她打算再去求一卦。
马车里,裴宿洲懒懒靠在一旁。
寂云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护国寺里除了寂云,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故而此行他一点也不会担心露出破绽。
但是有一点,他需得前去看看。
寂云最喜给人留下箴言,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让容玉芙前去查看。
他得亲自去确认一番。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在午时前到了寺庙门口,护国寺依旧如往常一样,他们二人进去后,便有几个僧人迎上前来。
玉芙笑着将香火钱奉上,而后又来到摇签处,她抿起了唇,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晨起用膳时,眼皮便一直跳。
“夫人,可要算一卦?”
玉芙点了点头,伸手拿起签桶,想起前几次都是不好的结果,这一回,她刻意多摇了摇,谁成想掉出来的木牌被翻开,仍旧写着——下下签。
这可真是最坏的结果了。
“此签不准。”裴宿洲脸色沉了一瞬。
他没料到,玉芙手气会这样差。
“夫君,我再试一次。”
奇怪了。
她就不信,她能每次都抽到下下签。
然而手气这种东西有时候实在玄乎,接下来,玉芙摇了好几次,可出来的签要么写着中吉,要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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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下。
仿佛撞见鬼似的,邪门了。
“夫人不必气馁,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大约是有晦事发生,夫人可将这根红绳挂在后院的槐树上,红绳挂的越高,这签变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听上去一点道理都没有。
但是不得不承认,红绳求心安,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寓意。
玉芙摇了几次签,不仅没抽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是得了两条毫无意义的红绳,一时间,她有些郁闷。
自己气运真的能如此差吗。
她这样胡乱想着,没注意身旁人神情在不断变化。
此去临安,她或许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他却知晓,临安城里,发现了裴瑾珩的下落,若是真如那签上运势,那么此行,少不了要出现意外。
他忽然有些后悔带她去了。
只是,看着她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体贴周到的准备,他也不忍去说。
只能想着,若是真有裴瑾珩,他必定不会让她见到。
“夫君,这红绳,能不能……”
思忖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槐树边上,只见原本葱郁茂盛的树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吊牌,裴宿洲垂眸,看向玉芙手心里的两根红线,他突然伸手拿起,接着从一旁拿了一块木牌。
“我听人说,在上面写下愿望,挂在上面,愿望更容易实现。”
玉芙意外,还有这种说法?
不过看着瑾郎贴心拿了笔过来,她垂眸思索了一番,认真在一旁写下。
停笔后,玉芙才忽然反应过来,瑾郎只拿了一块木牌,他没有写。
“夫君不写吗?”
“我没有心愿。”
玉芙一愣,似乎没想到。
裴宿洲从她手心里接过牌子,轻轻瞟了一眼,木牌上用娟秀清晰的字迹写着:愿我珍视之人,平乐安康。
与这世间大多数心愿一样,也是他最嗤之以鼻那一种愿望。
他并非没有心愿。
而是,他不相信这虚无缥缈的神佛,能助他完成复仇。
两根红绳系在一起,高高悬挂在槐树上方,裴宿洲眼眸暗了一瞬,突然瞥到墙边有一抹熟悉的人影闪过。
他抿了抿唇,忽然对玉芙道:“我的玉佩丢了。”
玉芙看向他的腰间,果然,晨起时她亲手给他戴上的玉佩,此刻已经不在那里。
她蹙眉:“我派人去找找,许是掉在来时路上。”
“不用了,眼下要下雨了,你先去正厅避一避,我去去就回。”
玉芙抬起头,乌云密布,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骤然变得阴沉。
她点了点头,只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丫鬟前往大厅之中。
玉芙一离开,裴宿洲温和神情一变,看向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迈步走了过去。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豆大的雨点。
幽暗的狭道变得漆沉,雨水溅在砖瓦屋檐下,噼里啪啦如滚珠子般,裴宿洲脚步不停,从长廊尽头转过去,径直推开了第一间房门。
屋里原本背着的人轻轻转过身来。
仙风道骨一般的模样。
正是玉芙想见的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