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日便是除夕了。
雪松山。
如名一般,大雪覆盖着矮松,一片冷冽漆沉的天气,山脚下,一群人手中提着火把,面容皆是一片冷意。
“世子,大雪封山,怕是上不去。”芜元神情凝重的立在马前,朝着裴瑾珩道。
近日,京中出现了一群教众,背地里散播谣言,虽然无伤大雅,但却不知为何,传到了圣上耳朵里,而他几日前得到的消息,明崇教的教首,在盛京现了身。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位教首的身份,怕是他认识。
思及此,裴瑾珩犹豫了片刻,缓缓道:“先封山,按兵不动。”
“是。”
芜元退下去吩咐众人安营扎寨,裴瑾珩也翻身下了马,倏地,一块手帕从怀里掉出,身边副将一时眼尖,连忙捡了起来,“世子。”
裴瑾珩目光一顿,方才的冷沉此刻散去了不少,这块帕子,是离家前,她亲手绣的。
他带着身上,就好像她也在身边一样。
等办完这件事,便到除夕了,他若是能在除夕夜里赶回去,必然好好陪着她守个岁。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副将看出来了他的柔和,蓦然出声道:“世子与夫人感情想必极好。”
裴瑾珩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从前是他不好,让她平白无故,受到那么多委屈,如今等他将这桩事办完,往后,他再也不会让她遇到丝毫伤害了。
今夜的雪下的格外寂静,同一时刻,裴宿洲忽然道:“在附近找一间客栈。”
马车晃晃悠悠,最后在一间驿馆前停了下来,玉芙感觉整个人虚软无力,她被从头到脚裹好抱下了马车,风雪暗晦,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到的客栈。
油灯里散发出温和的光影。
玉芙被他抱在怀里,他将裹着她的毯子扯开,里面不着分缕,方才他将那种东西涂抹至她那处,先下玉芙感到控制不住的湿润缓缓落下,她咬着唇,想去沐浴。
然而,脚还没有沾地,便被他一把捞了回去。
“你猜,裴瑾珩此行会不会有危险?”
他慢条斯理扣着她的腰,蓦然道。
玉芙意识浮浮沉沉,恍惚间,听到了她唤瑾郎的名字,他下意识抬头,忽然,他轻轻吻上了她那处。
哼吟与稀碎的声音传来,理智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她失声道:“你把瑾郎怎么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不仅散播她的死讯,还设计瑾郎,玉芙突然想起从前在裴家祠堂,他说的那番话,若是如他所言,那么此刻的裴宿洲,必定是带着恨意而来的。
他恨裴家,恨当年的一切。
玉芙心中一沉,她该早早提醒瑾郎的,一想到半年前那次意外,这回,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了,偏偏,身体还极其没出息的产生了反应。
夜凉如水,裴宿洲爱极了她这副迷离神情,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如今,分明还是对他有情,不过,只要一想到裴瑾珩也与她同床共枕过,他便嫉妒的眼眸发红。
“他有没有亲过你,有没有像我这样吻过你?”他将她的手腕攥着,迫使她与他相对而坐,羞耻感将她席卷,玉芙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嗓音响起,“他……未曾……碰我……”
裴宿洲讶异的挑了挑眉,紧接着,一抹惊喜涌上眼帘,他的唇缓缓往上,又刻意在她身前多停留了一阵,“你是说,你与他同床共枕时,他从未碰过你?”
玉芙难耐的用手扯着床帘,雪颈微扬,露出漂亮的锁骨与饱满的弧线,她蹙了蹙眉,忍不住道:“他……与你不同……他很……好……啊……”
裴宿洲不屑的轻嗤一声,他心情有些复杂,从前他最讨厌那人的道貌岸然,如今,他却无比庆幸,那人没有碰过她。
她的身体,她的姿态,还有她情动时的兴奋,全部全部,都只有他一人看过。
他攥着她的手腕,迫使她缓缓下沉,温软熟悉涌入,他忽然去亲她的唇。
玉芙咬紧了唇,药物显然发挥了作用,她此刻绝望到了极致,明明心中万般不愿,可身子,却忍不住的向他靠近,仿佛他身上于她有致命吸引力般。
“阿芙,这是你主动的。”
一片激烈的动静过后,裴宿洲突然贴着她的下颌说道,他迫使她垂眸看去,羞赧感席卷了她,她能清楚看到,他此刻岿然不动,而她却离不开他。
她闭了闭眼睛,蓦然流下两行清泪来。
然而,却被他温柔又仔细的拂去。
他眼中泛着柔情,一如曾经刻意伪装的那般,“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教他骑马射箭,让他好好长大,千万不要同我一样……成为……”
后半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玉芙明白,他是想说,不要让这孩子同他一样,成为被舍弃的孤儿。
但是……她绝望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爱上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便注定了,它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她不会像萧氏那样,生而不养,她一个人,也能带着孩子过好。
漫长而难捱的时辰过去后,裴宿洲才叫了水,玉芙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浑身汗涔涔的,她整个人疲惫到了极致,可仍旧撑着身子,想去沐浴。
谁知,才走了两步,便被人打横抱起。
她挣扎着反抗,“不能……”
“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从前在裴府,我也是这样伺候的你。”
他浑身只披了件外袍,整个人透着餍足过后的兴奋,玉芙能感受到,他其实还有再来的气势,于是连忙扯过一旁的外衣,沉声道:“从前是从前,现在不行。”
为什么现在便不行了?
裴宿洲拧起眉,却看她一脸坚定防备的模样,到底没有逼迫她,他在她眉间烙下一吻,“我在外等你。”
玉芙头也没回的进去了隔间,她将整个身体泡在浴桶中,任由温热的水蔓延,窗户未曾关,外头一轮孤寂的圆月明亮澄澈。
玉芙看着,忽然眼眸就酸了。
明明数日前,她还觉得,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才过了短短几日,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变成了这样。
也不知瑾郎如今如何了,她自知无愿见他,便乞求着,他能平安归来。
若日后能逃离裴宿洲身边,她必定日日焚香祷告。
裴宿洲今夜心情愉悦了许多,从他无意间知道阿芙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便掩饰不住的开心,虽然她现在心里还装着其他人,但他觉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她曾经本来就差点对他动情。
若不是裴瑾珩突然回来,只怕现在她已经爱上了他,哪里会有后面这么多麻烦事情。
他不觉得自己输在哪里,要怪,只怪先遇到阿芙的人不是他,若是他先遇到她,定然不会让其他人钻任何空子。
他眼眸望向隔间,蹙了蹙眉,她进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他按捺不住,终于前去查看,却没料到,她竟靠在浴桶旁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显得异常安静与乖顺,柔软乌黑的发丝垂在身后,从前这副模样,于他只是寻常,他眼眸一酸,忽然想起,曾经她也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会亲手给他熬汤,会在他受伤后,衣不解带守在榻前伺候,会在他没发觉时,偷偷的在背后掉眼泪。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不懂得珍惜,如今,往日种种,竟已都成了奢想。
他轻轻用手碰上了她柔软的侧脸,却听她忽然唤道:“夫君……”
裴宿洲心神一动,哪怕知道,如今这声夫君,唤的不是她,可他仍旧恍惚了片刻,他低低应了一声,而后,又仔细将她的身子擦干。
做完这些,她还没有醒来。
她眉心紧紧皱在了一处,似乎正在做着噩梦,他将小衣替她穿好,忽然,俯身吻了下来,他吻的极其耐心,是她清醒时从未见过的温柔。
玉芙实在困极,她睡的很沉,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裴宿洲正准备歇下,突然,眼眸一变。
他捂着胸口往后退去,用帕子掩住唇,一丝鲜血从唇边落下。
这感觉十分熟悉,曾经无数个日夜里,他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蚊虫啃噬,如今,那抹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虽然很轻,却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朝夕之毒!
裴宿洲眼眸阴沉着,运功将药性压制了下去,直到汗水浸湿了额头,他才停了下来。
明崇教人人都被下了此毒,原本以为,五年前他就已经不受胁迫了,定然是陆青柏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再次中了朝夕之毒。
幸好,陆青柏并不是真的想取他性命。
这种毒药,朝时服用,夕时便会毒发身亡,陆青柏只是想借此敲打他,给了下了一丁点的量,只是,他眉间拂过一抹戾气。
旁人或许不知,朝夕之毒还有另一种解法,便是与人同眠,他的阿芙,又在不知不觉中助了他一回。
外头风雪交加,而这间小小的客栈,却温暖异常,裴宿洲将血擦干净,而后躺在了玉芙身侧,他将她揉入怀里,又把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腰间。
他们相拥而眠,仿佛是天底下最寻常的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