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闻言,男人不可置信后退了两步。

    什么叫做到此为止?

    他不想与她到此为止,他们的孩子才刚刚降生,他也不会在强迫她了,若是她愿意,他们之间亦可从头再来,可是她却说,要与他划清界限。

    他忽然感觉胸间游荡着一层沉郁的感觉,明明她就站在自己身前,明明他抬起手便能碰到她,可他却生出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苦笑道:“阿芙,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

    至少在他活着时候,无法忍受她嫁给旁人,更无法忍受自己不去见她。

    玉芙蹙眉,正想要说些什么,男人却又道:“好好休息吧,接下来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这块令牌可以调动我的私卫,你放心,我不会派人监视你的,阿芙,收下它吧,这是我最后的恳求了。”

    风从他身后吹了进来,玉芙垂眸看到这块颇有重量的令牌,一时心情复杂。

    而他还没等她回应,便快速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翻身从窗户边离开了。

    一扇未曾阖紧的窗扉,昭示着方才发生过的所有都不是错觉,他是真的来过。

    手心里到了令牌似乎还有着他指尖的温度,玉芙垂下浓长的眼睫,忽然走上前去,烛影下,窈窈正睡的温和。

    她抿了抿唇,极其轻柔的,替窈窈掖好了被角。

    而后,忽然失重般的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掩面抽泣。

    -

    夜间阒静,寒气裹挟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冬末春初,天气仍旧未曾回暖。

    寅时三刻,宫里忽然掀起一阵大火。

    将西面的宫殿烧的只剩断圮残垣,圣上震怒,下令让禁军彻查此事。

    第二日,边关忽然传来消息,北戎来犯,我军溃败,接连丢了三座城池。

    朝中诸人顾左右而言他,唯有裴世子主动请缨,恳请随军收复失地,一时间,圣颜大悦,令其马上出发。

    消息传到玉芙耳中时,她正在院子里给孩子绣着贴身小衣。

    “容娘子,裴世子求见。”

    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感,玉芙一怔,垂下眼眸,只见原本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被针刺过的痕迹。

    如今她的绣工越来越精湛,小衣上的花纹栩栩如生,比当初绣手帕时好上千倍百倍。

    她敛了敛眸,低声道:“让他回去罢。”

    既然已经决定同过去断了联系,见面也只会徒增伤感,她起身,正欲往前走。

    侍女又道:“裴世子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来找您,还请容娘子一定要相见。”

    玉芙脚步顿住,转身折返了回去,叹了一口气,方道:“你让他进来罢。”

    不多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裴瑾珩一身雪衣,如曾经无数次见面那样,仙姿玉色,如郢中白雪,清贵温润。

    “多日不见,你瘦了许多。”

    裴瑾珩唇边含笑,仿佛那些芥蒂未曾出现般,他依旧待她如曾经般。

    “你也是。”

    她抿了抿唇,也浅浅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裴瑾珩,才是她最熟悉的他,不是会生出阴暗想法的人,他心中坦荡,永远给人最放心的安全与依赖。

    裴瑾珩随意坐了下来,仿佛没将自己当成外人,他与她闲聊了几句,忽然道:“我能看一看孩子吗?”

    生产那日,他一直守在门外,虽然她醒来时只看到了裴宿洲,但是有种直觉,这个人一直都在。

    思及此,她微微点了点头。

    裴瑾珩抱孩子的姿势并不熟练,相比起裴宿洲,他更像是第一次与如此小的孩子接触,窈窈在他怀里也十分乖巧,时不时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握成拳头的小手抓来抓去,似乎很是喜欢他。

    裴瑾珩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在这孩子眉间,看到了她的影子。

    窈窈也笑了起来,玉芙惊奇的发现,窈窈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角,似乎不想让他离开。

    “她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你。”

    玉芙很少看到窈窈对一个从来未见过的人表达出如此大的好感来,就连裴宿洲都未曾被如此优待过。

    她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初次见面,便将这个东西给她罢。”

    话音落下,他随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福袋,玉芙一惊,这福袋是他随身不离的,听说是当年萧氏为了替他挡灾,特意去寺里求来的,如今便随手给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实在是令人震惊。

    “她还小,这东西太过珍贵。”

    玉芙想替窈窈拒绝,然而转瞬之间,窈窈的手竟握住了福袋一角,裴瑾珩温声笑了起来,随口道:“我与这孩子也算是血亲关系,更何况,她是你的血脉,再珍贵的东西,也担当的起,更何况,只是一个福袋而已。”

    他虽然说的轻巧,可玉芙却知道,这福袋对于他意义十分重要,可如今他却随手卸下,交给了一个稚童,这一刻,玉芙心情复杂不已。

    裴瑾珩似乎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虽然抱着姿势不熟练,但窈窈在他怀里不哭不闹,远远看去,画面十分和谐。

    没过多久,窈窈便被他哄的睡着了。

    裴瑾珩轻柔的将孩子放去榻上,而后转过身来道:“你离开的匆忙,国公府还有一些东西未曾带走,我命人收拾了出来,便给你送过来了。”

    玉芙一怔,轻轻颔首,“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裴瑾珩温声道。

    他看着她,她与从前并没有大的差别,一想起自己后日就要出征,他心头忽然涌出些不舍,不过军令如山,他自是不可能后悔。

    此刻只希望能多看她一眼,最好将她的样子刻在心底,永远记住她的模样。

    心头处传来强烈的不舍,他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何走到了这般地步。

    二人心照不宣,没有人提及他要离开的事情,只是在将要分别之际,玉芙忽然道:“保重。”

    路途遥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的眼眸在风中渐渐发酸,只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衣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裴瑾珩一上马车,终于控制不住,伸手捂着胸膛,洁白干净的帕子被血染红,芜元一惊,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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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道:“世子,属下去找寂云大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方才还温润的男子此刻虚弱不已,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却仍旧用着最后一丝气息护着心脉。

    “陆青柏可找出来了?”

    芜元点了点头,恭敬道:“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陆青柏混入皇城,如今就在安乐公主身边,暂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可要属下……”

    他做了一个杀人动作。

    然而裴瑾珩却摇了摇头,“派人监视着,莫要打草惊蛇。”

    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皇城起火,十有八九便是他的手笔,但是裴瑾珩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在皇宫放了一把火,难道只是添乱吗,这显然说不通。

    然而他的神思支撑不了他想太久,等芜元回头一看,便见马车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面色一变,连忙前往护国寺。

    -

    明月高悬,山间寂静。

    寂云将最后一枚银针缓缓扎下,而后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世子可还有救?”

    芜元担忧的走上前去,一脸凝重的看向寂云。

    “太迟了。”

    寂云缓缓摇头,神情颇为惋惜,“裴世子大限将至,最多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怎么可能!!”

    “那蛊虫并不致命,世子一直都恢复的极好,只是最近才有呕血之兆,怎么会只有六个月的寿命?”

    寂云摇了摇头,和善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悲悯的气息,“蛊虫确实不足以致命,但心病难医。”

    心病?

    什么心病?

    芜元愣住,头一次听说世子有心病,他跟着世子这么多年,几乎寸步不离,在他印象里,世子一直都是令人心安的存在。

    可寂云大师却说,他有着心病。

    到底是怎样的心结,困住了他。

    芜元不明白。

    ……

    玉芙命人将裴瑾珩送来的东西抬了进来,才发觉他根本不是要给她送她的东西,而是几乎将国公府都给搬了过来。

    一箱又一箱,皆是些珍奇宝物。

    就连薛菱都忍不住瞠目结舌,赞叹国公府竟有如此大的手笔,可玉芙心里清楚,这是瑾郎对她的补偿,可这些东西实在贵重,她不能收。

    “世子说了,容娘子若是不想要,便让人丢了吧,送给娘子的便是娘子的了,想要怎么处置,一切都听娘子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小厮似乎受到了裴瑾珩授意,非要看着人将东西全部抬进来才满意,对此,玉芙有些无奈,她让人将东西堆去了西院,暂时放在了薛府。

    这一日,程晴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玉芙脑海中想起那一夜听到的话。

    神思蓦然紧张了起来。

    上一辈的恩怨虽然与她无关,但若是她的父亲另有其人,为何当年不带着母亲离开。

    她不知该不该接受,这几日迫切使自己不去多想,可这一日终会来临。

    果不其然,程晴面色温和,却开门见山道:“玉芙,你都听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