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叶菲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不知所以,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劝服柳郎,一同返回流云山庄,她用她身上最后一块贴身的玉佩,换来了一匹马,两人打点行装,就要上路,为何自己会在这样一间停尸堂里,面前的三位又是什么人,更要紧的是,柳郎如今身在何处?
这一问,倒是那鬼差先开口了:“叶菲,年十七,于乙丑年六月二十九日凌晨窒息而死,你的阳寿已尽,我是阴使鬼差,来带你走向往生之路。”
“你是说,我已经死了?”
叶菲的魂海一震,鬼差的魂铃随即发出一声脆响,稳住了叶菲。
“正是。”
“那柳郎呢,柳郎如何了?”
那鬼差探了口气,今晚违例的事是一桩接着一桩,也不差这一件了:“你说的柳郎叫什么名字,哪一年的生人?”
“柳青,他叫做柳青,今年二十三岁,是姚平镇生人,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日日起卧一处,如今我遭此劫难,柳郎只怕也凶多吉少。”
鬼差向虚空中一抓,抓下一本魂书,林昭昭瞄了一眼,那书上竟是一个字也无,鬼差口里念念有词,只见那书红光大盛,随即又黯淡下去。
鬼差合上魂书,对叶菲说道:“你暂且放心,从你死的那天直到今日,以你的丧命之地为轴,方圆五百里内,都没有一个名叫柳青的二十三岁男子丧命。”
听到柳青没死,叶菲的情绪总算是安稳了下来,鬼差以眼神示意林昭昭,有什么要问的就抓紧问吧。
“叶菲,我受你父母所托,追查你的下落,从流云山庄一路向北,终于在长乐镇上找到你的线索,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们?”
听了这话,叶菲忍不住哭出声来:“都是叶菲不孝,闯下大祸,让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姑娘,你只跟他们说,女儿今生,未能在父母跟前尽孝,来世为他们做牛做马,才能报答一二,请他们勿要以我为念,善加保养,不然我的罪过可怎么赎得清呢。”
林昭昭走近叶菲身前:“庄主和庄主夫人拳拳爱女之心,我一个外人都看得真切,你这一走,他们自然着急,但我想,无论如何,他们不会怪你。”
“但是因爱则生恨,你这一死,恐怕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原谅加害你的凶手,唯有查明真相,方能安慰生者之心,让他们放下心中执念,我今日让鬼差将你带来此处,就是希望你能够指出真凶,让我们将他绳之以法,也让庄主夫妇能得一个心安。”
叶菲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姑娘一番好意,叶菲没有隐瞒之理,但是我究竟是为何而死,如今我却也想不起来了。”
事实上,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的鬼不在少数,他们有些因为临死前惊恐过度,自行忘却了这段记忆,有些人则死于不察之下,连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何而死。
只是不知道,叶菲的情况,究竟是哪一种?
“叶小姐,不如你先说一说,这段时日以来,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吧,其中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丁二七站在鬼差身后,正对义庄大门,为鬼差护法,义庄内如今三个死魂,其中还有一个没有魂铃傍身的鬼差,说不准会吸引来一些以魂魄为食的凶煞,他的声音从鬼差身后传来,叶菲只看见一个颀长的背影。
自从叶菲下了流云山庄,就随着柳青一路北上,这个柳青虽说是“一派少掌门”,但是按照他的话说,这次出游,他是趁着师傅闭关,偷偷溜出来的,作为武运派接班人,他的安危关乎一派兴亡,所以师傅和师兄弟,一向不许他私自离开师门。
可是他这一身的武艺,若是不能锄强扶弱,又有何用?为了胸中抱负,他也得小心提防,莫让门中得到消息,所以这一路上,叶菲跟着柳青,走得那是分外小心,不敢有丝毫招摇。
既然是私下离开师门,自然手头上也就有些拮据,叶菲受冻挨饿之时也忍不住在想,柳青既然是一身武艺,那为何这些本事就换不来一口饱饭,不说接一些富户的委托,就是跑江湖卖艺,也比现如今有出无进的好啊。
终于叶小姐还是憋不住,对柳青说了心里话,柳青可就不高兴了,他冷笑道,叶小姐不愧是商贾人家的出身,心中全无江湖儿女的豪情,就惦记着那些黄白之物,他们这些江湖客的师承和武艺,可不是能用金银来交易的,若是过不惯江湖日子,她大可以回她的流云山庄去。
叶小姐虽然娇惯,但听了这话,竟难得的羞愧起来,想起自己此前数次闯荡江湖,都因为吃不了苦头而不了了之,如今柳青不嫌她累赘,愿意带着她,自己反而出言抱怨,实在是不该,况且她出了流云山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这一路北上,身上能当的几乎也当了个干净,若是柳青此时抛下她离去,那她可真就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
柳青打一棍棒子,就给一颗甜枣,当晚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弄来一只烧鸡,若是放在从前,叶菲只怕嫌烧鸡油腻,要丫鬟撕开,用醋拌过,才肯尝上一点,可如今数日不进荤腥,眼前的这只烧鸡,吃得叶菲的眼泪都要滚下来了。
自那以后,叶菲对柳青更是百依百顺,那柳青更加得了意,从前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如今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偶尔叶菲闹了些小性子,那柳青竟然就敢上手。
听到这里,林昭昭想起了在叶菲身上看到的那些伤痕,没想到那柳青拐了人还不算,竟然还动起手来:“你就任他这么打你?”
叶菲连忙摆手道:“柳郎是江湖客,身上有些功夫,脾气又急,我从前受父母娇生惯养,总使些小性子,为了我,柳郎连师门也不敢回,听说他的师傅早已为他许下婚约,定的是不孤山的小师妹云棋,柳郎和我两心相许,他不愿顺了他师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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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这才与我一道在这里挨饿受冻,他心里有我,夫妻间偶尔动动手,算不得什么的。”
林昭昭的白眼就差没翻到后脑勺去了,这不孤山的云棋,乃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美人,就柳青这样的角色,只怕给她提鞋都不配,杜撰出一个武运派也就罢了,还敢空口白牙,给自己安上这样一桩亲事,也就是欺负叶菲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身上的银子用光了,连客栈也住不起,柳郎就带着我,来到一间破庙里安身,这一住就是五六日,我实在熬不住了,就劝说柳郎,跟我一起回流云山庄,我一定想办法说服爹爹,成全了我们的婚事。”
林昭昭眉头一皱:“你说的那间破庙,是不是离乌卢山不远,庙里还有一个老牛鼻子。”
叶菲点了点头:“我听柳郎提过,前头就是乌卢山,乌卢山的那边就是长乐镇,再跨过滨河,就是北戎的地界了。那座庙里有个老道士,好像同柳郎有旧,只是那老道脾气古怪的很,柳郎也不愿我与他打交道,有一天柳郎身上不爽利,想要洗把脸,我去溪边打水回来,好像看到两人在争论些什么,见我过来,两人就都又不说了。”
在流云山庄的时候,林昭昭为了探查叶菲的去向,少不得要向庄上众人了解这位二小姐的一贯举动和性情,在那些下人嘴里,这位叶二小姐虽不曾动手打骂他们,但是脾气也是大得很,喝的茶水温不对,连杯带茶就一并摔了了事,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亲自为男人打水洗脸,更可笑的是,叶菲提起来,竟还甘之如饴。
林昭昭问到这里,气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回了:“再后来呢?”
“再后来庙里来了一伙人,柳郎就带着我逃出来了,他终于松口,愿意跟着我回流云山庄,我开心极了,为了凑齐路费,我把贴身的玉佩当了,换了两匹马和一些银两,那块玉佩是我及笄那年,我父亲寻来的上好的翡翠,连柳郎都说当了可惜了,可是那时也是没有办法,没有这块玉佩,我们别说回流云山庄,只怕过不了两日就要饿死了。”
“换回银子的当天,我们久违地住了回店,好好地梳洗了一番,我和柳郎喝了点酒,因我不胜酒力,早早的就上床歇着了,只是入睡前,我仿佛听见有人敲门,睁眼一看,柳郎半开着门,正同一名男子说话,柳郎回头看了我一眼,许是为了不扰了我,跟着那男子出门去了。而我一觉醒来,就到了此处。”
“那名和柳青对话的男子,你可认得?”
叶菲想了一想:“我们北上这一路,为了掩饰行踪,同人打交道的不多,这男子……对了,这男子的相貌倒是有几分眼熟,似乎就是当时破庙那伙人中的一个。”
说话间,天已经微微亮了,丁二七朝远处看去,只见几人鬼鬼祟祟地往义庄走来,丁二七认得他们,他们就是昨天主持冥婚的那些鬼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