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下葬这天,落了连绵的细雨,作为叶菲的长兄,叶轩亲自抬棺,将叶菲送入了灵穴,叶庄主在叶菲的棺木之上撒下一把桂花,如今叶菲已去,为免庄主和夫人睹物思人,那几棵桂花树已命人伐去,庄主手中捧着的这一把,就是山中最后的一把金桂。
葬礼过后,林昭昭和白皎向庄主一家辞行,庄主夫人抓着林昭昭的手,哭个不住,她脱下手中的镯子,戴在了林昭昭的手上:“林姑娘,你找回了菲儿,这个恩情,我们叶家这辈子也不会忘,你同菲儿差不多大,却早早在江湖上飘零,此去山高路远,你要多保重。”
叶菲已去,看着与叶菲差不多大的林昭昭和白皎,庄主夫人的怜爱之心由此及彼,亲自为二位姑娘打点了行囊,准备了两匹快马,一路将她们送到山脚,才随着叶轩回去。
离了流云山庄,她们就往齐云去,齐云是南骧的都城,当年北戎进犯,天子携百官南下,最终在齐云定都,旧时的齐云便是烟雨繁华之地,立为南骧国都之后,其繁盛更胜从前。
林昭昭自幼随师父隐居山林,从未来过南骧都城,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富贵乡,满大街的茶楼酒肆,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铺,乱花渐欲迷人眼,若不是心里记挂着正事,想必林昭昭已经贪看住了。
林昭昭偷偷看了一眼白皎,只见她脸上的神色仍旧是淡淡的,想来也是,这青羊谷里处处都是天才地宝,这江湖上哪门哪派不曾上门重金求药,放眼武林,青羊谷的财力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这白皎必定也是见多识广,哪像她这乡巴佬似的。
白皎像是感受到了林昭昭的目光,偏头向林昭昭看来,林昭昭立时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等白皎收回了视线,林昭昭才小声问了丁二七一句:“丁二七,你替我看看咱们西南角。”
丁二七只当林昭昭从前行走江湖,同什么人结了仇,叫仇家盯上,可西南角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不解地看向林昭昭。
“你看那摊上的糖人,三只眼的那个,是不是话本上写的二郎神杨戬。”
丁二七才发现,他们西南角有个老伯,摆着个糖人摊,那摊上各色人物,龙虎凤,十二生肖,最精巧的一个,就是个三只眼的将军,旁边倚着一条细犬。
“你的眼睛倒尖,是二郎神不错。”
这林昭昭虚岁二十,又一贯被养在山林里,身上虽有些侠女的豪气,可细一看,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骑着大马,从热闹的街市里穿过,心里挂着蔷薇楼的案子,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叫这些叫卖糖人糕点,乃至扮戏耍把式的小摊吸引。
白皎骑着马,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下:“林姑娘,咱们的后援不知几时才能进京,在此之前,我们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不要走漏了身份的好,我瞧着这间客栈虽小,但好在不临街,来往的人少,倒比京中那些豪奢的下处要安静些,就暂时委屈姑娘了。”
林昭昭是什么人,棺材板里还睡过一觉,在她看来,这客栈已是不错了,何来委屈?点了点头就卸下包袱往里进。
小二牵着她们的马,拴进了马厩,看这马匹的毛色和四肢,就知道这两个姑娘是有钱的主,能瞧上他们这间寻常客舍,也是今日撞了大运,小二忙不迭地将马拴好,赶着上来领路,给姑娘的都是上好的厢房。
“听二位姑娘的口音,倒不像是齐云本地的人,二位姑娘这是来办事,还是来寻亲?”
这小二为了从她们二位姑娘手上讨赏钱,少不得出言搭讪,林昭昭接过话来:“寻亲,我年少时家贫,姐妹三人寄养在一个远房堂叔家里,后来我们两个做姐姐的出门闯荡,混出了些名堂,留在家里的小妹却被堂叔新娶的娘子卖给了蔷薇楼,如今我们进京一趟,就是为了给小妹赎身的。”
小二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这两位姑娘随身都带了兵器,看着是江湖上的女客,没想到竟还有这样凄苦的往事:“哟,这事可不好办呐。”
听这小二的意思,这蔷薇楼的事,他倒是了解一二,白皎从袖中取出一锭碎银子放在小二手上:“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个不好办法?”
小二拿了银子,顿时喜笑颜开:“两位姑娘大概也听说过蔷薇楼的名头,那是歌舞场,消金窟,只听说过往楼里买人的,还从来没有卖人的,要想给楼里的姑娘赎身,凭你有金山银山,还得有权势声望才够得上。”
“一个青楼,还有放着银子不赚的不成?”
小二推开了厢房,引两位姑娘进去,这间客栈虽不大,里头的布置倒还算精巧:“姑娘有所不知,这蔷薇楼乃是南骧第一楼,虽要银子,更要脸面,这里外进出的,不是大官就是名流,如果随便什么人拿银子就能带走楼里的姑娘,这蔷薇楼的格调何在?”
一个青楼,竟还立起了牌坊。
见两位姑娘脸上不好看,那小二赶忙说:“不过二位姑娘放心,这蔷薇楼做的虽是男人的买卖,但是却一向以善待楼里的姑娘闻名的,这些姑娘进了高门大院,自然也能得一个善待,总比叫人用银子钱买去,而后又随意打发处置了的好。”
“这蔷薇楼究竟在哪,你可知道?”
“瞧姑娘说的,我就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蔷薇楼就在泸州河畔,从咱家这间小店出去,过了铺前街,沿河道走,等到夜里亮了灯,蔷薇楼的灯笼,姑娘就能瞧见了。”
林昭昭点了点头,又取出一锭银子,打发了小二。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昭昭和白皎便换上男装,为了免受店家的注意,两人从二楼窗上翻出,几下轻功运转,沿着店铺的房檐,上了铺前街。
白皎是医家出身,只是修改了两人脸上几处线条,沾上人皮面具,就叫两位妙龄女子,露出一副男相,为了逼真,二人的双肩,腰腹,也都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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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乍一看,已有八九分像个寻常汉子了。
这蔷薇楼不愧为泸州河胜景,还没近前,两人就叫灯火晃花了眼,五层的高楼,层层灯火通明,各色的灯笼沿河直通蔷薇楼,楼门雕梁画栋,这气派劲儿,实乃是林昭昭生平未见。
两人走到门前,却被门房拦下,白皎取出了一片金叶子,那门房竟是看也不看:“两位公子,这是蔷薇楼,要想进去,可得先递上名帖。”
想来那小二就是有这个色心也没这个实力,虽然蔷薇楼就在城里,可他也从未真的登门,这里头的规矩,他也不清楚了,门房来了这么一出,要两人现准备名帖,哪里来得及。
“我们兄弟二人并非京城人士,听闻你们蔷薇楼的姑娘乃是骧国数一数二的绝色,这才赏脸过来看看,你在这挡道,是当我们兄弟俩掏不起银子不成?”
那门房在这声色场里混迹了多年,不管客人说些什么,都笑脸迎着:“公子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公子远来是客,只是蔷薇楼也有蔷薇楼里的规矩,这楼里的姑娘虽是烟花女子,可是接不接客,也由她们说了算,公子只需递上名帖,让姑娘们过目,若是合了眼缘,姑娘们自来相见。”
林昭昭压着声音,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我看你们就是见人下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花了银子钱还要看你们这些看门狗的气,老子可不干这种窝囊买卖!”
说罢,林昭昭拉了白皎,抽身便往回走,这大门走不通,总归有别的路。
“你瞧,这蔷薇楼的北面,就是泸州河,我们先混上商船,在船路过蔷薇楼的时候,从外侧上楼,在二楼的露台上藏身,再顺着房檐上三楼。”
两人几下议定,便即刻动身,来到泸州河的上游,趁乱混上一条商船,按照林昭昭的计策,从二楼露台翻上蔷薇楼的屋檐,正要向里探身之时,蔷薇楼上竟射出一支袖箭。
“林昭昭,小心。”那袖箭还未离弦,丁二七的声音便响在林昭昭耳畔。
林昭昭的轻功在白皎之上,只是她若躲开了,这箭必然要落在白皎身上,若此时抽剑去挡,只怕也来不及,林昭昭索性将右臂挡在身前,硬扛下这一箭,这一箭虽在暗处,但近身方见对手功力,若非她右臂上带着臂缚,只怕一截小臂要叫对手削去。
一道黑影从楼中飞出,那人约莫是蔷薇楼安排的护卫,手持双刀,就向林昭昭砍来,林昭昭抽出朝晖剑,与来人过了几招,这人的身手不错,若是林昭昭未受他一箭在先,两人的胜负还未可知,可如今林昭昭有伤在身,几招下来,已露败相。
就在二人缠斗之际,白皎飞身上前,往那人脸上撒了一把药粉,青羊谷虽是医谷,可若论用毒,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那人蒙面,虽掩住了口鼻,可药粉接触到他的双眼,他痛呼一声,就如一只中了箭的飞鸟,笔直地落入水里,在泸州河上砸出一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