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里,光是站在室外,都能感受到一股股席卷成型的热浪。
格里格宿舍里没有空调,实在受不了了,谢雪阳只好下了班去城里住。
反正她有的是钱,也不必给自己找罪受。
起初班竹还会来格里格接她下班,后来因为太热,也不常来了。
他好像变成了被豢养的小家雀,整日待在出租屋里无所事事。
但班竹并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谢雪阳不在的时候,他就三天两头往旧街跑。
后来干脆成了旧街的编外人员,甚至开始招待客人。
他觉得旧街里的哥哥姐姐们人都很好,尤其是慕晋随,简直就是一个贴心大哥哥。
他把自己和谢雪阳的感情细节都说给慕晋随听,有了矛盾和摩擦也第一时间来寻求慕晋随的帮助。
看他晋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惯会拿捏女孩子的主,很多他猜不透的谢雪阳的心思,一说给慕晋随听,这人下一秒就破译出正确的密码。
他俨然成了班竹和谢雪阳之间的滑动变阻器兼爱情保鲜剂。
八月十号,暮色初现,烈阳消磨了些,但残余的热浪仍旧让人不堪忍受。
班竹磨磨蹭蹭一下午也没做完一张英语卷子,慕晋随三下五除二给他做完了,以防止回去后谢雪阳检查。
“我该走了,姐姐快下班了。”班竹给慕晋随打了招呼,背着双肩包就踏出了门。
在场几个三十以上,再加上一个离三十还差临门一脚的慕晋随,遥遥望着班竹背着双肩包,身穿白T牛仔裤的背影,连连感叹:年轻真好~
宁姐手撑着吧台,漫不经心道:“要是我我也喜欢小男孩啊,多清纯,一口一个姐姐的,听得人心都酥了。”
身旁的老男人楚楚横过来一记眼风:“你行了吧,就别扎阿晋的心了。”
却见慕晋随猛地站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人冲了出去,却不见班竹的身影。
他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一直等人家都回到单身公寓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才看见来自慕晋随的两个未接电话。
“晋哥,喂?有什么事吗?”
慕晋随语音接听,双手还扶在方向盘上,连声质问:“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啊?”班竹惊讶,仔细回想了下,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慕晋随给了他一点提醒。
“什么日子,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班竹睁着俩眼,就要去翻日历,定睛一看,今天居然是七夕!
“今天是七夕吗?怎么我一点儿也没刷到推送啊。”班竹懊恼,马上谢雪阳就要到家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慕晋随在电话里冷笑一声:“是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你下楼,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班竹惊呼出声,快速跑到楼下,就见公寓楼外的花坛边停着一辆熟悉的奔驰大g。
“哥,你真是我亲哥,简直是我的神!”
班竹又惊又喜,这简直是救了他的命了,他真没想到还有兄弟能做到这个份上,连他和他女朋友的情人节都注意到了。
慕晋随没吭声,将驾驶座车门打开,把花和礼物递给他。
“快上去吧,雪阳马上该回来了。”
班竹抬手看看表,距离谢雪阳到家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不敢耽搁,向慕晋随挥挥手后,就往楼道里走。
刚要踏进楼道,谢雪阳骑着小电瓶车抵达现场。
她眼尖认出了前面就要迈进楼道的人,从电瓶车上下来,推着车越过坐在大g里的慕晋随,向班竹招呼道:“班竹?”
班竹应着她的声音回身,抱着花拿着礼物的样子就出现在了谢雪阳眼前。
“你这是……”
她有些不确定,下一秒,就见班竹把花怼到了她的面前。
“七夕快乐啊,姐姐。”
谢雪阳接过,将手里的电瓶车递给他,心里有点惊喜,但也没惊喜到哪里去。
她对节日的观念特别淡薄,不太喜欢这一套。如果别人愿意给她准备惊喜,她还是会开心的,但她自己打心底里没觉得过节有什么重要。
她从小到大在节日里就没收获过多少关注,她真的对这一套不太感冒。
包括花也是,这种又烧钱又娇贵的玩意儿,除了放着能看看,什么用也没有,她觉得还不如出去吃一顿大餐来得正经。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她当然不会打击小男朋友送花的积极性。
“还有。”班竹一手扶着电瓶车,另一手把身后的小盒子递给了谢雪阳。
“还有什么?”谢雪阳接过,将这一大束花塞到电瓶车车篮里,直接把盒子打开了。
其实班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隔着谢雪阳的后脑勺往外一瞥,正好和车里的慕晋随对上了视线。
晋哥还没走。
他正静静看着这一幕。
谢雪阳打开这个有点似曾相识的木盒,红丝绒衬布上静静躺着一副玉手串。
一串串玉珠泛着温润的光,珠子不大,颗颗饱满,成色非常好,谢雪阳懂行,一眼就认出来这串珠价值不菲。
“这是你买的?!”谢雪阳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珠子戴在了手上。
尺寸刚好,一点也不松,套在手上,与白皙的手腕交相辉映。
她特别惊喜,许是专业相关的缘故,对于这种古旧的玩意儿特别喜爱,而手上这串又尤其喜人,她戴上就不想取下来了。
不知为何,这串玉珠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有点眼熟。
她一下子联想到之前送出去一串玉珠,现在居然又收到了一串差不多的,该说是巧合吗?
将这点疑惑甩到脑后,谢雪阳第一次非常主动地迎面抱上了班竹,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亲。
“我太喜欢了,你怎么会买那么贵的手链?”
“……随便淘的,没多贵。”班竹打了个哈哈。
“那你运气真好。”这里可是古董大省西城,谢雪阳也没怎么怀疑。
班竹摸不准这条珠子的价格,但毕竟眼睛不瞎,心里也起了疑惑,晋哥怎么会买那么昂贵的东西?
本来就是一个小节日,随便买点东西撑撑场面就是了,这下真是受了他一个大人情。
他又看了看车里的慕晋随,隔着反光的车玻璃,他看不清楚慕晋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但是当他扫见慕晋随奔驰大g的车标时,又释怀了,对于晋哥那种人来说,他们觉得贵的东西,对他可能不值一提吧。
谢雪阳毕竟收了礼物,开心地又拦着班竹亲了一下,就带着人往楼里走。
她没有察觉到,有一个人就在她十米外,坐在车里,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
他手上的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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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款式的玉珠被主人无意识地盘摩,而主人的心脏已经喘不过来气了。
————
天气稍微不那么热后,谢雪阳又回到了宿舍去住。
格里格研究院里都是一群快入土的老学究,仔细盘算下来,年轻人竟然只有谢雪阳和郭镕两个人。
她有些奇怪,郭镕服务期将满,按照这人攀高的性子,不可能还愿意留在格里格啊。
那天被叫到院长办公室详谈,出来后撞见郭镕的眼神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就好像他已经在暗中埋伏好,只等发现她的弱点,就一击毙命。
然而此时此刻,谢雪阳又站在了院长办公室内,她有些忐忑,心脏不受控制扑通扑通跳动,似乎知道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小谢同志,组织决定认命你为格里格研究院下属保护研究所第一小组组长,你可愿意。”
刚毕业两个来月,谢雪阳就突兀的得到了职位提升。
格里格研究院建院时间太短,在刚建院的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格里格沙漠里的遗物竟然如此之多,本身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组织,一下子扩大成正统的研究院。
因为建院时间短,权利组织架构还很模糊,人手也不够,所以基本上是哪里缺人大家就去哪里干活。
现在,新一批经费发下来,院里开始进行架构梳理了。
新一年来了一批新的实习生,还有一些学校等次不那么高的考古人,谢雪阳一个刚刚毕业的菜鸟,就这么突然当了领导。
她是实在没想到,本以为高低会把位置给郭镕,毕竟她已经有院长给过的正职了,没想到院长还是把位子给了她。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院长安抚道:“你不要慌,东大出来的学生自然是很优秀的。按照别的单位,像你们这种学历的都得算高级人才被引进,现在已经算委屈你们了。”
“那……”
谢雪阳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您为什么不选郭镕师兄?”
郭镕也是东大的,跟她也是一个导师出身,郭镕甚至比她资历还久一点,她不明白院长为什么不选郭镕。
院长一顿,示意她把门关好,像是为了让她放心,才透了底道:“郭镕那孩子,心气太高,不是个踏实的主。他就是把在格里格的经历当个跳板而已,这样的人,我怎么敢让他担当责任?”
谢雪阳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她放下心来,安心工作去了。
任职公示会上,谢雪阳简单地和手下几个人认了认脸,结束后,她照常去楼下杠了一桶纯净水上楼,想把办公室的空桶给换下来。
以前办公室就她年龄最小,这种活她也干习惯了。
路上遇见正在下楼的郭镕,那人从公示会上就一直阴着脸,此刻看见谢雪阳,更是没有好脸色。
“哟,组长还要亲自干这活呢。”他拧着郁结的眉心,张嘴就是嘲讽。
谢雪阳不理他,想继续往上走。
可惜楼道狭窄,郭镕又不避人,她还扛着一桶水,过得实在很艰难。
眼见这人不知好歹,还是不肯让路,谢雪阳呼出一口气,冲他骂道:“能不能别挡路?我换了水你不喝啊!”
郭镕忍了又忍,从上往下看着谢雪阳,把报复心一点一点收了回去。
他侧过身,给谢雪阳留出条路,在女孩扛着水经过的时候,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你别得意,谢雪阳,等着我抓到你把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