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镕是……”
“你同事?!”慕晋随心念急转,因为之前他厚着脸皮打入谢雪阳工作圈的缘故,对于她这个有些不对付的同事,慕晋随有点印象。
谢雪阳点点头,能拍摄那么多她工作时的照片,还能拍下来她的工牌,那这人绝对是她的身边人。
而谢雪阳在生活中一向温和,能跟她结仇的,除了郭镕没有外人了。
且这人对于她工作单位、工牌信息都码得很仔细,明显不想节外生枝,只单单针对谢雪阳一个人。
谢雪阳止不住地冷笑,看来郭镕就不可能老老实实辞职,原来搁这等着她呢。
可是郭镕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博主的呢?
舆论爆发得非常快,现在正好赶上年假,老百姓在家里闲着没事,正是八卦的好时机。
而无聊的春晚中突然夹杂了一条这么劲爆的消息,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谢雪阳气得浑身发抖,她做博主做了好些年,以前一直平平顺顺,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波澜。
这也得益于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博主,视频里呈现的细节完整地刻画了她这个人的性格底色,粉丝们了解她,所以即使出了那么大的事,她的大部分粉丝仍旧无条件相信她。
但是她的体量太小了。
她的粉丝们也都是讲理的人,即使想维护她,可面对只想看乐子的网友,她们连辩驳都显得苍白。
慕晋随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感觉特别费解,为什么那么好的谢雪阳老是经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老天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他沉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谢雪阳努力平复下躁动的戾气,冷静沉着道:“澄清。”
————
东城,厚县。
外面的热闹与繁华和小县城毫无干系,它十年前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生活在里面的人,就像深潭里的水,平稳到死板的程度,无一丝波澜。
可是厚县的谢雪阳家,今天却格外不太平。
大过年的,谢家格外清冷。自己亲闺女不愿意回家,老两口也放不下那个面子去给她打电话。
而且就看她那个倔样子,回来了也是给他们找气受,还不如死外面得了。
谢母匆匆接到电话,是谢雪阳堂哥打来的,这个兄弟家的男孩被谢父谢母寄予了无限希望,希望他能够代替谢雪阳给二人养老,并光耀门楣。
刚接通,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着急忙慌地叫嚷道:“伯母,你瞧见新闻没,雪阳上新闻了。”
“什么?”
中年女人不会刷热搜,最多看看短视频,她哪里懂什么娱乐新闻八卦之类的。
但是自己的女儿——那个一贯沉默低调的女儿,她却是懂的。
那丫头怎么上新闻了?
发生什么事了?
堂哥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迫不及待解释道:“有人说雪阳是个网红,她不光当网红,还在北城钓了好几个富二代呢!”
“网红?什么网红?”
谢母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在她的观念里,网红可不是什么好词。
电话那头的人情绪高涨,仿佛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乐子。
“谢雪阳啊,在网上装模作样,然后被人家扒出来她在北城勾搭好几个富二代,人家都把她的大脸照给放网上去了。”
堂哥特意截了个图发给谢母:“您看呐,这不是嘛,拍得清清楚楚。”
谢母气得浑身发抖,好啊,这个死丫头!
好几年不回家,净知道在外头浪,结果惹出来那么大个篓子!
真是丢死人了!
谢父听闻此事,更是气到饭都吃不下去。
二老笨拙地刷着手机,一个个点开堂哥发来的视频和图文,以及各种网友的恶评截图。
[看这女的面相挺善啊,怎么能干出来那么下作的事。]
[这你就不懂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人家就是家里特意培养的呢,一家老小就指望闺女去钓个金龟婿,然后全家升天。]
[还是老哥分析的对,像这种人,都是家里教出来的,家教根子上就是坏的,见到个有钱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当小三都不知道羞耻。]
无数恶语像冰刃一样扎进了老两口的心里,他们窝在小县城里过了一辈子,何时见识过这种架势。
谢父气地给一年到头也不联系一次的谢雪阳拨去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接通,他倔劲儿上来了,觉也不睡了,一个又一个接着打。
谢雪阳正在苦思冥想策划视频脚本,她本能认为,既然这些都是污蔑,那她及时澄清就好了。
慕晋随并没有她那么乐观,毕竟之前开过公司的人,对于危机还是很有嗅觉的,他一边各处截图取证,一边搜罗更多的线索。
事情已经传开了,各种不怀好意的试探纷至杳来,谢雪阳为了躲避,直接将手机静了音。
后来拿起来一看,才发现谢父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她拧了拧眉心,在又一次打进来后,点击接通。
“喂?”
下意识的问候刚出口,谢父那边就劈头盖脸扔来怒骂——
“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都上新闻了你知不知道!”
“这下好了,谢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从小到大我们就没把你教好,你这丫头跟人家女孩一点也不一样,我看你出生就是带煞的,净知道惹事,一点也不得人喜欢!”
“我就是生条狗都比你有用!”
此时此刻,无论外面再怎么乱,谢雪阳仍旧觉得自己可以应付。
可是现在,谢父一个电话,直接把她的心给戳透了。
这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即使曾经没有对她尽到父母的义务,可是在她心里,对方依旧是她的父母。
也许他们相处不下来,也许观念不和,矛盾无法调解,但谢雪阳仍旧认同他们是她的父母。
可是现在,最扎心的话语,却来自于她的生身父母。
越是气到顶点,越是情绪波动到极限,谢雪阳反而越平静。
她的外表看不出来一丝波澜,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一旁的慕晋随担忧地注视着她,谢雪阳手机声音开得不大,他听不见谢父说了什么,可虽然谢雪阳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他莫名感到害怕。
他觉得,谢雪阳一定已经难过到了极点。
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一分一毫,可他就是凭借直觉察觉到了。
然后,他就听见谢雪阳一字一句开了口,每句话每个字都说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真好,你们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默认是我做的?”
“身为父母就这么想自己孩子的?”
声声诘问像最有力的还击,在脱口而出时,也将自己撕扯地鲜血淋漓。
“我清楚地告诉你们,是有人陷害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管你们怎么想。”
“既然不认可我,觉得我还不如一条狗,那就这样吧,断绝关系吧。”
说完后,似乎不想再费口舌,谢雪阳就要直接点击挂断。
那头隐隐约约传来谢父的咆哮:“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手机“嘟”的一声,话音戛然而止。
谢雪阳觉得自己就要抽不上来气,整个胸腔里都被塞满了又涨又密的棉花,连五感都变得闷痛,张了张口,声音闷哑,什么气息都发不出来。
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宽阔的臂膀纳入怀中。
坚定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仿佛带着无比心安的力量——
“别慌,有我在。”
—————
烟头在灯火里明明灭灭,一声声喧闹响在布置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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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别墅里,推杯换盏间,大笑和怒骂交叠不止。
方子衿的眉头越皱越紧,今天是除夕夜,她和顾冯订婚后,独身的日子越过越少,想在婚前多保留点新鲜感,过年并没有在一起过。
她刚结束了家宴,还没到家,又被姐们儿一通电话叫到了聚会上。
聚会里还是曾经那些面孔,有的人不在了,诸如慕晋随、戴斯茗等人,戴斯茗婚后很少再参与他们的活动,仿佛要一心一意经营家庭。
都泽倒是一贯闲散,见方子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柔软的沙发塌陷下去,他胳膊一伸,长臂横在方子衿脑袋后面的沙发背上,张口就是打探。
“你好姐们儿怎么过年了没回北城看看?”
方子衿奇怪地蔑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揶揄:“你说雪阳啊?”
她没正面回答:“怎么,你也开始操心她的事了?”
“也?”
都泽奇怪道:“除了我还有谁啊?”
方子衿嗤笑:“还有绿毛那个叼货。”
“他?他怎么也操心谢雪阳啊,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都泽惊诧:“不过说真的,你们过年了都不见一面的吗?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们俩关系好啊,谢雪阳一个人在西城那破地方不寂寞吗,来繁华的北城转转啊。”
听他这连轱辘带炮的一大串,方子衿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也是对雪阳藏着一份心呢,搁这明里暗里暗示。
方子衿笑模笑样地冲他眯了眯眼:“怎么,您还是歇了心思吧少爷,雪阳有男朋友了。”
“啊?!”都泽惊地往前探出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她不是跟那小男孩分了吗?又跟谁谈了?她同事啊?”
“哼哼,这就无可奉告了。”
估计要是这人知道对方是慕晋随,会惊掉下巴吧。
话音刚落,一句更大的惊叫盖过了众人的喧闹声。
“这人谁啊,慕-晋-随?!”
“晋哥上热搜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回了神,掏出手机开始查看。
“哪呢哪呢,什么玩意?”
慕晋随即使好几年不出现在圈子里,但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即使一点点消息,也能在圈子里激起极大的水花。
“耳日的现任男友是北城慕家二少……其前任系二少发小……”
“我去,这女的不是茗子前女友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那么刺激,本来无聊到要冒泡的众人瞬间兴奋了。
没一会儿,热搜的具体详情就被盘明白了,众人面面相觑,谢雪阳和慕晋随手拉手、紧紧相拥的大脸出现在屏幕里,连反驳都反驳不了。
方子衿越看越心惊,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倒流到了脚底,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诡异的沉默中,一个男生起了头:“我就知道这女的不简单吧,居然真把晋哥钓到手了!”
此话一出,聚会的情绪似乎被点燃了,众人纷纷出口八卦,因为觉得是私密场所,嘴里的话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也是一个比一个发自内心。
“是吧是吧,当初她和茗子谈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茗子那么多美女都没看上,怎么一见到她就跟着了魔似的,拦都拦不住。”
“就是,像这种穷逼,估计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捞钱,你看人家手段多厉害,谈过小王谈大王。”
“哈哈哈!真牛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给咱们透露一下,晋哥和茗子谁更猛……”
最后说话的这位满面红光,似乎说到了兴奋处。
他身边的人赶紧捅了捅他,让他收敛一点,结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方子衿突然站了起来——
来到人群中央,一脚将中间的玻璃茶几踢到了那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