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以好好许愿了。”男人的嗓音冷沉,似大提琴间的音符一般倾斜出来。
看着眼前款式精致的蛋糕,这一看就不是丰水县的蛋糕店能做出来的款式,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吃完饭池昭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这是他跑了三个多小时给她买来的蛋糕。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这几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是靠挤出来的,竟还能想到为她准备这些。
他明明......没必要这样的。
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的优待而不开心,但是却又会因为担心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优待而忧心焦虑。
怕对方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配不上这样的优待。
“其实也不是非要吃蛋糕。”江怀序眼睛发酸,她低头抚上一株蔷薇,拨弄下花瓣上的水雾,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鼻音。
男人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那怎么行,生日怎么可以不吃蛋糕。”
也不是生日必须要吃蛋糕,而是小公主的生日不可以没有蛋糕。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江怀序眼眶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似的抬眸望着他,眼里无错、心疼和惊慌交错。
池昭轻笑,这算什么辛苦。
相比于几年前母亲刚刚去世时,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好几次半夜从床上醒来,他都担心这段时间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赤着脚从房间跑出来,看见狗窝里的兜兜,和它们窝前的捕梦网和小铃铛,才能确认这不是因为太痛苦而自己编织出来的幻想。
这几天他回家时虽然江怀序已经休息了,但每次都会在桌子上给他留一个小碟子。
碟子里有时是几颗洗好的草莓,有时是一碗汤,还有时是一株漂亮的小野花。
他会将草莓吃完,汤喝掉,小花插在新买的花瓶中。
很好了,这样的日子。
是他前几年都不敢想到的好。
他牵着她坐在院子最中间的椅子上,小心地给她戴上了一个水晶小王冠。
他没有帮女孩梳过头发,怕王冠下的发夹弄痛了她,轻手轻脚地看起来有几分笨拙。
这是他好多年前买的,也不是特意为了什么,只是在商场的玻璃橱窗里看见了,觉得很合适她,于是就买下了。
没想到几年后,兜兜转转还是戴在了她的头上。
戴上王冠的江怀序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也不对,是比他想象的更漂亮。
就像是现实中的江怀序总是比他幻想中的更美,更引人沉溺,他多和她相处一天,就好像越是喜欢她一点。
他在心里悄悄说,阿序,生日快乐。
她24岁的生日蛋糕被点燃。
烛火盈盈下衬着她的乌发红唇,皮肤像牛奶一样莹白,仿佛发着光的仙女降落凡尘。
江怀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在她人生的前23年,她许过很多愿望。
她希望父母朋友健康平安,希望自己升学顺利,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还希望长大了能有条小狗。
她的愿望里总是有很多很多人,但今年的愿望她只想分给眼前人。
她想,她希望池昭快乐。
她不知道池昭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他总是很不开心,他的眉头总是锁着,他的肩上好像总是有很重的担子。
所以她希望在他今后的人生里,每一天都快乐、平安、自由。
江怀序睁开眼睛,透着烛火,对上了池昭的视线。
池昭有一双桃花眼,但这双眼睛少有波澜,这样多情的眼睛在他脸上也显得冷感十足。
而今天或许是月色太过温柔,这双眼睛竟然也透出几分深情。
江怀序吹灭蜡烛,万物归于平静寂寥,也包括她心底的种种声音。
江怀序早上要外拍,所以起了个大早,起床时池昭也才刚刚从外面晨练回来。
他正系着围裙准备煎培根,这是这段时间来两人鲜有的一起吃早餐的时候。
江怀序帮着从冰箱里拿牛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被她收在最外边酒水层的牛奶被摆在了最里面,还欲盖弥彰地围成一圈。
她拨弄开最外层的牛奶。
被一瓶瓶牛奶围住的,不想被她发现的,是一个用塑料盒子包裹起来的蛋糕。
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漂亮的,华丽的草莓蛋糕。
而是一个有些蔫掉的,小小的,粗糙的蛋糕。
它静静地被放在冰箱的角落里,孤零零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大概是她停留的时间太长,池昭也望了过来。
糟糕!忘记带走了!
看见冰箱里的蛋糕,池昭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他在第一家蛋糕店买的,因为怕最终一个蛋糕都买不到,所以留下一个备用,他本想今天自己偷偷带走吃掉的,但一时得意忘形忘在了冰箱里。
他不想让江怀序知道这个蛋糕,就像他不想让江怀序知道自己的心事。
昨天晚上,他只是把一个蛋糕给了她,她就表现的无比无措甚至带点惊慌。而现在看见这个蛋糕,他不知道她又该作何感想。
现实的生活,成年人的恋爱,不像是打boss的通关游戏,你做的越多,结果就越好。
太沉重的东西会给人负担,包括爱,他不想吓到他。
就像他走了很远的路,经历过很多东西,也失去过很多东西,他不想把这些展露在她眼前。
对他而言,江怀序就是那个华丽香甜的,被人捧在手心的蝴蝶结蛋糕,而自己就是这个在角落里被遗忘的,已经枯萎的水果蛋糕。
蝴蝶结蛋糕活在聚光灯下,而蔫巴的水果蛋糕应该被藏起来。
他总是想在江怀序面前表现的游刃有余、云淡风轻,但好像总是搞砸。
他滚了滚喉咙,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路上看见的,就一块买回来了。”
多么拙劣的借口,她只一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怀序认真的注视着他。
他强装镇定的脸上,表情有些挫败,又好像在懊恼。
阳光照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瞳孔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带着猛兽般的侵略性,又好像温柔似水。
风吹起他的衣角,也把她的心吹的乱七八糟。
7月12日,在丰水这个平常的早上,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没有精心装扮的男女,她好像突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想,她有些喜欢池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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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太忙,等晚上被软和的被子包裹时她才来得及翻开白天翻涌的情绪。
她想起白天他们一起分食那块蛋糕的场景。
江怀序提议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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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就吃那块小蛋糕时,池昭措辞很艰难似的,神色有些犹豫,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可是它没有那么漂亮,可能也没有那么......好吃?”
蛋糕为什么一定要很漂亮?
其实江怀序也不明白。
况且,这明明就是一块很漂亮的蛋糕。
馅料丰富,外皮完整,散发着奶油的香气,这就是一块很完美的小蛋糕了!
更何况这是池昭的心意。
江怀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触动到了池昭,她只知道在听他说完后,池昭深褐色的眸子紧紧看着他,就像是某种大型肉食动物看猎物的眼神。
和平常的池昭......很不一样。
但还是让她心脏砰砰跳。
她不知道什么样才算真的喜欢,她也不知道池昭喜不喜欢她。
她只是很确定,看见池昭她就会开心,她会跟着她的开心而开心,跟着她的难过而难过。
她想,这应该就是心动了。
已经凌晨三点了,江怀序还是没什么睡意,她翻出手机找出来闻照月的聊天框。
【江怀序: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闻照月:???】
此时的闻照月正在纽约参加学术会议,摸鱼的间隙就收到了江怀序的信息,她猫着腰跑出了会议厅直接拨打了江怀序的电话。
“说说吧,什么情况?”
“我......就是......可能喜欢上一个人。”江怀序其实并没有做好接受闻照月的拷问的准备,她自己还什么都没有想清楚,自然也说的支支吾吾。
闻照月皱起了眉头:“是丰水县的人?”
“嗯。”江怀序点点头,又想起来闻照月看不见,嗯了一声。
“他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为什么喜欢上他?他们到哪一步了?”闻照月像个机关枪一样发射了好几个问题,问的江怀序晕头转向。
江怀序一个一个回答完后,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闻照月叹了口气,语气很认真:“你们不合适。”
天地良心,她一直希望江怀序能谈一场恋爱,给她介绍过不少研究所的师兄,甚至想打发她去相亲,其中不乏有些长相家事性格样样都不错的,对江怀序发起过攻势。
但江怀序一直都兴趣缺缺,她一直觉得是江怀序太优秀了,看不上他们,看他实在没想到,江怀序喜欢上一个县城里的民宿老板。
哪怕江怀序一度给她解释人家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她还是觉得不搭,太不搭了。
江怀序又漂亮,家事也好,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和一个县城的民宿老板,怎么想都觉得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被骗了。
而且江怀序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突然间坠入爱河,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她已经自动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爱情骗子的模样。
她是江怀序从小看到大的姐姐,她的男朋友是江怀序的直系师兄,对她来说,江怀序完全就是自己的小妹妹,她太担心她了。
她在外面待了太久,久到老师发微信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闻照月一边应付,一边又打电话给程颐。
程颐是江怀序的师兄,两个人认识也是因为江怀序,她经常觉得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只要江怀序在学校,她和程颐就是江怀序的代理爸妈。
她跟程颐交代完,才又猫着腰回了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