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鸢眼神微怔,心扑腾扑腾地直跳,“你……为何会愿意帮我,我只是一个落魄不祥的公主,何必为了我蹚这浑水?”
面对风雪鸢的询问,曲萧和脸上滚烫,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搪塞道:“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比血肉亲情,比权势富贵更重要,那便是公道。”
“可这是我的公道!”风雪鸢不愿拖累柴婆和林伯,更不愿牵连上曲萧和。
曲萧和的目光转回风雪鸢的眼眸上,一字一字坚定地说道:“你是公主,是君,我是将军,是臣。我守护你,天经地义。”
一阵春风拂过,吹乱了风雪鸢额角的碎发,她慌忙撇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她是公主,可她生来便隐入尘埃,哪及万千荣宠的少年将军光芒万丈。她已一身泥泞,不惧万水千山,可曲萧和,还有更坦途的未来。
“可我还能做什么呢?每日只能在这荒山野岭苦等,等着父皇哪日兴起想起我来,召我回宫。”
曲萧和眉毛一挑,忽的想起一事,说道:“你虽然回不了宫,但陛下即将要微服出巡,去阳庭山百草堂和大齐元帝密会,你何不让你外祖开口,求陛下带你一同回去?这一路山高水长,你大可慢慢和陛下相处,待回来时,自然可带你一同进宫了。”
“真的?”风雪鸢瞬间蹦了起来,“父皇他真的要去阳庭山?”
曲萧和“嘘”了一声,示意她小点声,“这是秘密,可不能到处说!阿耶已经在布置沿路的安防了,陛下不日就会启程。此次会面就在百草堂,若是你阿公开口,陛下肯定会答应的。眼下这是你能接触到陛下唯一的机会了。”
“我这就去给阿公写信!”风雪鸢说着跑回了屋里。
当叶玄明收到的风雪鸢的信时,他不禁想起了十五年前,收到叶妃死讯的那日。
自叶妃不顾他的反对跟着顺帝回到泰康后,他对泰康诸事便再也不管不问,权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也不愿让百草堂因叶南星而受制于顺帝。
收到叶南星死讯的那晚,他什么话也没说。唯有义子叶广白,陪着他在这片边境广袤的星空下,在崇山峻岭中的绝壁上,在他们与叶南星生活过的寨子里,默默地坐了一夜。
行走江湖多年的他很少为儿女之情牵肠挂肚,更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人人都道他是个铁面菩萨,但他终究也没逃过被岁月熬成满头白发,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老父亲。
“义父,可是鸢儿出了什么事?”叶广白一句话,将叶玄明的思绪从十五年前拉了回来。
叶玄明看罢,将信折好收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想让我向顺帝开口,带她一块来阳庭。”
叶广白一听满心欢喜:“那太好了!义父您也许久没见鸢儿了。这次顺帝和元帝来阳庭山会谈,总得待上个把月,鸢儿若是来了也可以和您共享天伦之乐了。”
叶玄明微微摇头,看着叶广白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你还是看得不真切啊。上次林伯来信说,鸢儿知道了南星当年生产时的事,觉得事有蹊跷,心有不平,现下又想跟着顺帝一块来阳庭,你以为她是单纯地想你这个舅舅了,还是想我这个阿公了?”
叶广白豁然开朗,右手锤着左手手心说道:“这些年,鸢儿从来不提顺帝,更不可能想跟顺帝一同出行。她一定另有所图!”随即叶广白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思索着,“可她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她想给南星报仇?她想回宫?”
叶玄明闭眼微微点头。虽然他远在千里之外,可风雪鸢的心思半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叶广白不禁提高了声音,急切地问道:“那义父可要帮她?当年我便觉得南星难产另有隐情,可您却担心查下去会动摇南风朝纲,硬是不让我查。义父,南星可是您唯一的女儿!”
叶玄明推开窗户眺望着南边,阳庭山上还是一片白雪皑皑。他的眼睛里映着冷峻的山峰,眼神也渐渐冰冷下来。
“十五年前,两国停战不久,互市也刚刚成立,若南风出事,中原必将再次陷入战乱。”
“那如今……”叶广白看着叶玄明的背影,试探地说。
一阵风吹来,裹挟这几片雪花,旋转着落在了叶玄明的衣襟上。
叶玄明转身看向叶广白,冷冷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叶广白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压着嗓子说:“那这次顺帝来阳庭,咱们让他有去无回!”
“不可!”叶玄明厉声喝道。
叶广白也疾声道:“义父!若不是顺帝的旨意,那孔明灯怎会不偏不倚落在南星宫中?谁又敢在宫里放火?”
“南星死于难产,并非大火!即便是顺帝为了保皇后和贺家,设计了朝阳宫的大火,那他也不是真正的凶手!”
叶广白愤愤说道:“即便他不是害死南星的凶手,可林莺林鹊呢,她们可是被活活烧死的啊!她们的仇,林伯不说,您难道就不报吗!此次顺帝来阳庭,是动手的最好机会啊!”
“可是咱们不能让顺帝死在咱们手上!南风群龙无首,必将大乱!”叶玄明吐了一口气,舒缓了语气说道:“我会给顺帝书信一封,让她带鸢儿一同前来。到时候,我也会想办法让顺帝答应带鸢儿回宫。宫里的线人会暗中帮助鸢儿调查的。记住,顺帝,动不得!”
叶玄明推开房门,走进了风雪之中。
叶广白看着叶玄明骨瘦形销的背影,失望地说道:“是,义父。”
千里之外的泰康城郊,风雪鸢日日盼着启程的旨意,可一日一日地等下去,丝毫没有消息传来。
正当风雪鸢想套了马去城里找曲萧和打听情况时,曲萧和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通仙殿。
“曲萧和!”风雪鸢的眼睛里仿佛被点燃了光,松开雪球的缰绳跑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曲萧和一身常服,单膝跪地,向风雪鸢正颜厉色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微臣与父亲奉旨护送陛下与公主前往阳庭郡,请公主上车。”
“这是干嘛?”风雪鸢将曲萧和从地上扶起,“以后不必对我行礼的。”
“公主,”曲萧和往后退了半步,眼睛微微向后一瞥,低声说道,“人多眼杂,还请让微臣把礼数做周全。”
曲萧和身后,两排骑马的侍卫护着一驾豪华宽大的马车,正向他们徐徐走来。
风雪鸢心里暗自笑了一声,也后退了半步,依着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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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曲将军稍等,我与柴婆收拾一下,即刻上车。”
待风雪鸢和柴婆上了马车,风雪鸢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时不时地探出脑袋左看右看。
曲萧和骑着马走在前面,回头见她东张西望,以为她在车里无聊,便偷偷地让马慢下来,来到了风雪鸢的马车旁。
“咻——”曲萧和吹了声口哨。
风雪鸢听见哨声,猛地掀开窗帘,“父皇呢?怎么没看到他的马车?”
曲萧和坐在马背上,弯着腰看向风雪鸢,回道:“顺帝在前面的皇庄等咱们,否则人太多,太过显眼。”曲萧和从怀里掏出一个肉粽,趁周围的宫人们不注意,扔给了风雪鸢。
风雪鸢闻了闻,粽叶的清香包裹着一丝咸香:“肉的?”风雪鸢喜出望外,拨开粽叶吃了一大口。
“早上在驿馆附近的街市上买的,想着路上你可以先垫一口。”
风雪鸢趴在马车的窗户上,边吃边说:“对了小曲将军,我还没谢你那日在救济堂外救我呢。若不是你,我恐怕要被踩成泥了。”
曲萧和脸上泛起一阵羞涩:“公主,现在没有旁人,你还是叫我曲萧和吧……”
风雪鸢歪着脑袋说道:“既然没有旁人,那你也不必叫我公主了。”
“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得做全礼数,要是没有外人,我叫你…鸢儿,可好?”曲萧和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啊,大家都这么叫我。那我以后在外人面前叫你曲公子,只有咱俩的时候,叫你…萧和哥哥,可好?”
曲萧和忍不住嘴角上扬。
“萧和哥哥?”
风雪鸢见曲萧和羞得面红耳赤,一遍遍地叫着逗他,乐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虽然两人压低了声音,但马车里的柴婆听得一清二楚,见风雪鸢逐渐顽皮起来,忍不住咳了几声。
两人这才意识到柴婆还在车里。
曲萧和抿着嘴朝柴婆微微颔首,两腿一夹,驱马向前回到了队伍前方。
风雪鸢从窗户外收回身子,坐进了马车里。马车里气氛安静又尴尬,风雪鸢坐立难安,所幸向柴婆坦言:“柴婆,其实是我给阿公写信,让他跟父皇说,带我一起去阳庭的。我还是想借此机会能让父皇带我回宫,我好查明母妃难产的真相。我没有告诉你和林伯,就是怕你们反对……”
柴婆无奈地看着风雪鸢,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以为林伯是吃素的?他可是百草堂二当家,你要去他的老巢,他能不知道?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担心你的,说要一路跟着咱们直到阳庭郡呢。等下安顿下来,你去给他报个信。”
风雪鸢像个小猫似的往柴婆怀里缩了缩,抬眼问道:“那你呢,柴婆?上元节那日,你不是说这些都不重要,只有活着,最重要吗?”
“唉……”柴婆长叹了一口气,摸着风雪鸢的头发,怜惜地说道:“婆婆所愿,是你安康幸福。可婆婆也欣慰,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婆婆都支持。”
风雪鸢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是柴婆喂养大的,十五年里相依为命,感情早已经超过了亲生父母。她紧紧抱着柴婆,喃喃说道:“柴婆,我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