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莫如许差点忘了,远在边疆守边的国公爷手中还拿着可以号令千军万马的虎符。
太子与秦王争得头破血流,难分伯仲,若是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边疆的国公爷便是除杨尚书外最肥的香饽饽,一个文坛领袖,众人簇拥,一个武家大奖,军队在手,得到这两方势力的人才是真的王。
段家向来中正,效忠的也只有皇帝,先前因段合舫的事,段家退出京城地域,在边疆一守便是多年,但段家家主却并未因此而憎恨皇帝,对皇帝忠心耿耿,甚至是段千欢,也成为同皇帝相处紧密的小辈。
段家不参与朝堂纷争,在皇位决定之前,段千欢没有受到生命威胁的道理,他身后站着段家家主,虎符在手,谁又敢杀了段家唯一的世子?但若是以段千欢为威胁,这虎符……段家家主会妥协吗?
莫如许不知道,或是会的,也或许不会。
但她不可能白白看见这一幕的发生。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莫如许对赵阑珊道,赵阑珊知道这么绝密的消息却愿意告诉莫如许,莫如许心生感激。
既然赵丞相知道这个消息,莫岳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却没有告诉莫如许,这里面隐含的意思莫如许不敢深想,是不想让莫如许伤心,还是不想让莫如许插手?
段千欢若是参与朝堂纷争,站在太子党身后,对太子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但如今,莫如许入朝,同段千欢闹翻,对太子而言绝对没有好处,之所以没有找莫如许私下谈话,想必是因为莫岳的缘故。
但分开之后,段千欢便和莫府没有了关系,是生是死也全看利益指向,莫岳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不然也不会在朝中混的顺风顺水,他做出这个决定,莫如许不意外也理解,她知道这是明智的选择,但内心却控制不住稍微责怪。
从赵阑珊居所离开,莫如许一路沉默,她该怎么做?
段千欢此行定有危险,她要去告诉他吗?只是告诉了又能如何,他还是要去儋州的,这是援助皇帝的命令。
但只眼巴巴在京城等消息吗?等待命运的裁决吗?
莫如许不想,她也不愿,若是段千欢真的遭遇不幸怎么办?虽说段千欢在战场上如有神功,但这是朝堂不是直白的战场。
莫如许明白,这时候离开京城是不理智的,很可能先前的努力都会白费,她好容易下定决心进入朝堂争斗,如今在这个要紧关头却要去儋州吗?
但是不去……
莫如许走进莫府的花园,里面只有青色的一茬绿草铺在地面上,一脚踩上去只会留下一个深坑,脚上粘上褐色的泥土,莫如许停在花圃边缘,深深叹了口气,思绪纷飞。
次日,莫如许去了徐图家中,徐图比上次来的时候精神要好上一些,他应是听闻了京城中的传闻,见只有莫如许自己来,便关怀道:“小姐,段世子身体可无恙啊,我听云儿讲,世子生病了?”
云儿正在一旁叠阴干的衣物,最近没有太阳,这些衣物只能放在屋内阴干,而后点燃火焰暖上一轮,听到自家爷爷谈到段世子,便也关切地抬头看向莫如许。
莫如许抿唇:“他……身体好多了,最近一直在吃药,本也不是什么大病,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来看您。”
徐图:“世子殿下身子那么强壮,这次生病不是小事,一定要小心照料,殿下还年轻,未来还有大好时光,要是落下病根了就不好了。”
老人在一边喋喋不休,不一会儿眼神又重新变成灰白,意识再次变得不清醒。
见莫如许眼神询问,云儿道:“爷爷最近清醒的时间不多,这次姐姐你来恰好赶上,大夫说是年纪到了,意识不清醒,也没有治的法子。”
莫如许知道这是老年痴呆,于是她对云儿温柔笑笑:“我看精神还好,想来这段时间养得不错,云儿可是大功,云儿可以在清醒的时候多和爷爷说说话。”
云儿明白莫如许的意思,沉默起来,莫如许不便再说,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云儿问她:“姐姐,段世子真的没事吗?”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莫如许,像是不相信莫如许方才说的话,莫如许惊讶于云儿的敏感,想来是因为方才她没有掩盖好,但是她对云儿轻轻笑:
“没事的,放心吧,你照顾好弟弟和爷爷,等我和你段哥哥一起再来看你们。”
说完揉了揉云儿的头,而后便打算离开,走到院落里,看到柱子正站在外面,呆呆地看着莫如许,手中捧着一个东西,莫如许一愣。
柱子向她慢慢移了过来,莫如许知道他这是有话和她说,心中惊奇,便停了脚步。
她来这里这么多次,这是柱子第一次主动走向她。
柱子将手捧向莫如许,她这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泥巴船,看得出来这船用了他很大的精力,因为这次的泥巴船上不仅有细致的装饰,还有一个小人站在船头指向远方,神采万千,像是在波涛中勇往无前的领袖。
莫如许看到这船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复杂地问柱子:“这是给我的?”
柱子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泥巴船朝莫如许方向送了送,有些执拗地看着莫如许。
见莫如许小心地收下船,柱子这才放松起来,对着莫如许扬了一个灿烂的笑,接着便跑向角落蹲着继续玩他的泥巴,他只是想送莫如许一个礼物,莫如许收下,他便很开心。
莫如许看看手中的船,又看看一旁玩的开心,正笑着的柱子,轻轻扯了下嘴唇,垂下头将阴影遮住她的表情。
云儿站在屋门口看着这一幕,静静地没有说话,即使莫如许刚才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但云儿心思敏感,能察觉到莫如许此次来的情绪并不好,像是心中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
莫姐姐似乎总是不开心。
云儿猜想,或许段哥哥身体并不如莫姐姐说的那样好,他病的可能很严重。
她希望段哥哥能够早日康复,莫姐姐也要开心一点,他们都是好人,他们都应该过的快乐。
*
三日后,莫如许备了行囊,拿上莫如兰送她的断肠剑,换上行装,快马加鞭赶向儋州。
她围的严严实实,头戴着一蓑斗笠,只漏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掠过城门,最终身影消失在远方,荡起的水滴很快便弥散在空中,雨雾朦胧,遥看烟雨似江南。
她还是架不住良心的拷打,她还是要去儋州。
不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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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已经计划好了,有赵阑珊在京城帮她照看着,待她回来,虽然事情有些棘手,但也不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相比于段千欢的死亡,一团乱麻以及莫岳的怒火她更能接受。
她走的焦急,自然也没注意到城墙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人背着手看着莫如许远去的身影,神情不见悲喜,若是莫如许此时回头看,便能看到对方正是她一直躲避的莫岳。
城墙之上,一个人出现在莫岳的身边,蒙蒙雨天还拿着一把折扇,跟随莫岳的视线看着早已不见莫如许踪影的道路,笑道:
“莫尚书,您看,敝人说的没错,她会去的,您输了。”
莫岳没理身旁的人,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白云被忽视也没动恼,继续道:
“既然输了,就要遵守我们的约定,莫小姐这一去不知生死,她背叛了您,明知道现在是团结的时候,她却抛弃您去了儋州,连给您说一声都没有。”
白云似是遗憾,摇头道:“她这是不信任您呐——”
莫岳还是没说话。
“莫大人比敝人懂得多,所谓押宝不能只押在一人身上,莫二小姐不能信,但莫大小姐……的孩子可以信啊。”
白云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慢悠悠的,像是笃定莫岳会有反应,果真当莫岳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睛猛地睁大,顿了一秒,而后蹭的扭头,语气沉沉:“你说什么。”
到底是在官场活了多年的行家,他这一开口一股威压便不自觉地外溢而来,只是白云被这么盯着也不漏怯,脸色只愣了一瞬,而后摇摇扇子,一只手拍怕自己胸口,仍是温和的语气:
“莫大人果真是积威已久,这么一动怒敝人都害怕了。”
但是他又道:“大人是值得众人尊敬的人,敝人也不会唐突了大人,敝人说的可都是真的,那些日子秦王府失火,莫大小姐同怀中孩子分明都葬身于火海,甚至连葬礼都办了呢,秦王殿下为此还颓靡良久——”
白云话锋一转,语气变为活泼:“但是大人您猜怎么着,这阎王爷开眼了呢,敝人离京办事的时候,路过平泽,竟看到和莫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您说这有缘不有缘,我一时好奇就跟着看了看——果真看到了一个小婴儿!”
白云言尽于此,说完这句话便笑眯眯地看着莫岳,“大人您说这巧不巧,天下竟能如此小,如此相像的人竟能被敝人碰到。”
莫岳听完全程脸已经变得铁青,阴沉地看着白云,过了良久,他道:“你想干什么。”
“敝人想干什么?不不不,不是敝人想干什么,是大人您想干什么。”
“二小姐抛弃了您,但您外孙不会啊,那可是天皇贵胄,一旦成功,您未来可是皇爷亲,天子的外祖父!太子对您处处忌惮,表面和您相处好,但背地里暗算您的次数还少吗,您助他,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人你是大能之人,这道理定是比我这小货郎要懂。”
莫岳眯着眼道:“你是秦王的人。”
白云笑了,对莫岳拱了拱手,道:“非也非也,大人我是您的人,您的深雪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小人只是不愿大人您误入歧途。”
“小人是来还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