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坦白
    时间一晃如流水,转眼两个月了,君琰的身体基本康复了,沈月也可以带着药箱走人了。

    沈因初并没有问她什么,只是吩咐下人为她做好可口的饭菜,并备了些礼物给她。

    “你生辰那天不在这里,我不好派人去打扰,现在可将礼物给你了。”

    下人得令打开了几个箱子,第一箱是珍宝古玩,第二箱是绫罗绸缎,第三箱是各种漂亮稀奇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第四箱是其他人送来与少阁主贺芳辰的,全部放在一个箱子里。

    “谢谢义父。”她乖巧行了个礼。

    自被他收养以来,他待她确是极好,每次除了感谢,她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两人之间除了上回那场争执,倒还从未发生过别的矛盾。

    “这个——”沈因初似也有些麻木了,拿出一张喜帖放在桌上,“新的。”

    “……啊?”

    君琰果然还是贼心不死。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

    “十天后我要出趟远门,阁里的事交给你了。想来你要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我原是不必打搅。”说着笑了笑,“保护好自己。”

    一轮月亮照亮了两地。

    月华底下,君琰摩挲着那颗玉坠。

    特意差人做的一模一样的玉坠,她没有要,但她却留下来为自己医治了两个月,她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这是不是说明……

    可她好像仍对司云有情,之前她和他跑出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的,我派了人跟着竟跟丢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回来以后她虽竭力忍着,那高兴的心情也能从眼睛里冒出来,我自然是看得分明。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有这样高兴过吗?

    他费尽心思地想着,她应该是心中还有气,但也部分地原谅了我,我从她的言行中可以看出来。若不在这时候乘胜追击一下,难道还让女孩子家主动?想来这一次,她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也说不好。

    到底会不会呢?

    她的真实心思,我现在是越来越难猜透了。

    前面三次的事,我心有余悸,同时却也义无反顾,我说过自己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哪怕被来回鞭挞,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迎上去……就算她没有完全放下过去又怎么样?就算她心里仍装着司云又怎么样?只要她对我不是全然冷情,我便总能在他们之间撬开一条缝隙。即便前路未明、风雨重重,人也总是要面对的,我和她一起面对就好。

    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晚上偷偷跑出去找她。

    今天是团圆节,沈因初在外忙应酬,她或许会去街上凑热闹、看花灯。

    街道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静儿,你看这个面具好看吗?”沈月拿起一个小兔面具戴上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看呢小姐!”静儿乐呼呼的,也顺手拿了旁边一个大灰狼面具,“小姐,你看我戴呢?”

    “诶?你拿什么不好,偏拿一只狼?和你一点不像。”

    静儿噗嗤一声笑了,“我是看这只狼画得很好玩,并没有多少凶狠的样子,反而有点呆。”

    沈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哩!”

    静儿咯咯笑了起来,“那小姐,我们就买这两个面具吧!”说着付了钱。

    “今天是团圆节,我不想去找别人,刚好你也没伴儿,这不我们一起了。静儿,今天想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尽管和我说,我全包!”她迎风大笑着,似乎戴上面具以后再不怕被熟人认出来,遂便得肆意了。

    “好呀小姐!小姐真好……”“好”字却转瞬淹没在了风里,两人牵着的手被拥挤的人群挤开了。

    “静儿?”她回头一望,却哪里还有侍女的身影?

    “静儿!”她逆着人流走回去,一面走一面看,满眼都是人,各式各样的脸,有大笑的,有颓丧的,有木然的,有和她一样戴着面具的……

    静儿的大灰狼面具应该很显眼,因为很少有人会买狼面具。她心中想着,对,就找面具!

    “静儿……”她一面喊着,一面走,就这样过了许久,在一个人挤人的糖水摊前停了下来,踮起脚看了眼小贩卖的东西,觉得看起来还挺好吃。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即刻又回头找起侍女来。

    “……静儿!”忽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大灰狼面具。

    “可算找到你了!”她伸出手去,穿过好几个人终于抓住了“静儿”的手,声音吃力:“快走,我们到边上去,我快被挤成面糊了……”

    一路拉着对方艰难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到了开阔地儿,她停了下来,在墙角处喘气,“呼,累死我了!”

    “静儿”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一碗糖水——很厉害,这么挤过来,竟然没泼。

    她忽然发觉不对!静儿怎么可能这么高?!

    正要说话,对方却摘下了大灰狼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你……君琰?!”她也摘下了自己的小白兔面具,“怎么是你?”

    他却也是一脸莫名,“你还问我,我刚看到你准备去找你,你忽然拉着我就跑了……”

    “我是在找我的侍女,我们被人流冲散了,她也戴了和你一样的面具。刚才人多,是我看花眼了……抱歉,抱歉!”她说着要走。

    “那可太巧了,你侍女怎么也选这个面具。”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她离开,悄悄地、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袖子,“现在人多,等一会儿再找吧。”

    她站住,转瞬想到了什么,问他:“景王殿下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不嫌弃么?”

    “嫌弃?”

    “我印象里你可是从来不逛这种小吃街的。”

    “无妨……总有第一回嘛。”

    “那你是出来干嘛的?难不成,只是为了找我?”

    “不可以吗?”

    “你找我,干嘛?”她瞪他,“若是公事,王爷大可递上名帖与我在星月阁相见,若是私事,我沈月与你,无私可谈。”

    他似当头挨了一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

    “那您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你为本王医治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本王自然是要答谢,这不就来找你了。”他斟酌着话语,道:“今天正好过节,便借这个由头,好好谢你一番吧。”

    “不用。”她淡淡道:“我为你医治是因为你救了我,我还你情,所以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不需要再答谢我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

    她一下子又想到了别的理由,扯道:“我要去找静儿,还有,司云哥哥还在等我呢。”

    他一瞬脸又黑了,“……你就这么急着去找他?”

    “你在水灯里写的话,不是也希望我找他去么?”

    ……这什么话?自己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她听不出还是装糊涂?

    “沈小姐,”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下面的话来的:“其实你可以脚踏两条船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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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愣。

    “什么?”

    “我说,你可以脚踩两只船。”

    “……别了吧,两只船不稳,我怕会翻。”

    “踩两条船,这样如果期中一条翻了,你还可以上另一条。”

    沈月:“……”

    她顿了顿,回头又向他走过来,“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王爷现在应该好了,怎么还说一些胡话?”

    “多亏沈大夫妙手回春,本王的伤已经好了,所以说出的自然不是胡话。”他翘起唇角,“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去你的!”她别过脸去。

    “你又骗我。”他定定地说,“司云今天根本没有出来。”

    她一怔,“你监视他?”

    “我对他可没有兴趣。你喜欢谁,我便监视谁。”

    “……疯子!”

    “你现在才知道?”

    “没出来又怎么样,我可以去找他!”

    “你要真想找他就不会自己来逛街了。”他跟近她两步,忽然一笑:“看来你确实没和他有约。”

    “……你,”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刚才套我话!”

    “谁让你那么不经诈?”

    “你、你简直和这个面具上画的狼一模一样!”她恼得指他面具道:“又凶,又呆,又狡猾,又坏!”

    “你也和这只兔子一样,”他笑得愈发柔和,带着几分宠溺,像个得了便宜的小孩儿一样,“又可爱,又傻,凶起来跟没凶一样,最终只会被狼吃掉。”

    “……你!”她自然是听懂了他的弦外音,一时脸红了,却又在这时想起了那张新的喜帖。

    “对了,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说吧。”

    “你不必再娶我了。”她平静下来道:“我也不会再嫁你了。”

    阿爹阿娘还活着,她与他之间的仇恨,也算是消弥了一半,从前的那些她能劝说自己不再计较了,因为他已为了救她愿付出性命的代价,或许这能与他从前的薄情相抵消。为他医治的这两个月她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折腾了这么久,她在此刻或许已经决定听从阿娘的话,放下了……

    君琰脸上温暖柔和的神色一下子散了,变得冷彻下来。

    “我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吧。”她认真地说,“从今以后,你还是景王、九爷,我还是沈小姐。至于洛夭夭,你便当她真的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真的好吗?”他看着她,忽从眼中又流露出了那种霸道之意,“可惜这不成。”

    “……怎么不成?”

    “你我之联姻是早就定好了的,数次不成是因意外,但婚约并未作废,星月阁若是悔婚,便是不守信用,我,会昭告整个江湖与之为敌。”

    “你!”她瞪大眼睛。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丝漫不经心:“沈因初对你有恩,你应该不想给他添麻烦吧。”

    “……君琰,”她深呼吸了几下,竭力平复下来心绪,“我还是看错你了。”

    她方才对他说的话都是并不容易的坦诚之语,却不想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逼迫于她。

    “看错?”

    “我以为你到现在,应该会想明白了,可没想到,你依然是个疯子!”

    “不只是疯子,还是赌徒。”他拽住她的一只手,目光灼灼:“我赌你,何时愿意原谅。”

    她直视他:“若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呢?”

    “那便……三生七世,永坠阎罗——只要,夭夭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