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向栈道走去,季临想要阻拦,可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沉默看着少女背影,心情复杂难言。
少女松绿色衣袍下摆在风中翻飞,高高的马尾垂落脑后。
绿袍乌发,雪肤花貌,倾世风华。
高田繇目光从少女背影上收回来,看着季临的神色:“她对你这般用心,是不是心悦你?你若不喜欢她,可要早点告诉她,不要害人……”
“闭嘴!”
“你喜欢她?那可要对人家好一点……”
“高田繇,你要是再不闭嘴,信不信我好了以后,把你关起来,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给你!”
高田繇立刻把剩下的话都吞到肚子里。
……
石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松绿衣袍少女,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石台尽头处的栈道。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隔岸观火,有人若有所思,暗暗揣摩她的身份。
修士能感知到一个人是凡人还是修士,但凡人并不能感知到对方是不是修士,除非修士有意展露修为。
站在这石台上的少年男女,都是入了初境的修士,甚至还有二境修士。
银发男人三境修为,是这石台上修为最高的人,但那仅仅是因为此方小天地,会压制修士的境界,最高也不过是第三境。
所以这个银发男人实际修为,肯定不会低于宗师境。
境界被压制到凡人三境,但眼光、经验、肉身的强悍依然还在,就像一头老虎就算嘴被套住,利爪被裹住,依然能碾压张牙舞爪的狸猫。
每个人都知道,正走向银发男人的松绿衣袍少女,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她为什么敢去挑战银发男人?
她又怎么敢去挑战银发男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最东边的羊肠小径走上石台,他身形比同龄人高大壮实许多,浓眉大眼,颇有英武之气。
不同于石台上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他穿着粗布衣衫,脚上穿着草鞋,身后背着箩筐,是个贫苦少年郎。
如果云七回头,就会发现这少年正是吴铁匠的孙子吴有。
少年悄然步入石台,目光一扫而过,将此处情形尽收眼底,心下顿时了然。他加快脚步,追上云七,跟她并肩而行。
云七眼角余光瞥到少年面容,不由微怔。
吴有?
真没想到,小铁匠铺子里的少年,居然是修士,难道那个吴铁匠,是深藏不露的炼器高人?
云七心中一热,等离开这里,一定要去弄清楚,她只见过武修、医修和符修,还没见过器修呢,更何况对方很有可能是器修大师。
想到这里,她对吴有一笑,眼神热切。
吴有的脸顿时比烧红了的铁坯还要红,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少女,用如此火辣辣的目光看他。
只是不知道为啥,心里反而有些发怵,少女的眼神,为啥有点像饿了几天的乞丐,看见肉包时的样子呢?
如果不是少女如此美丽,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落荒而逃。
他鼓足勇气,低声道:“姑娘,让我先去试试,可以吗?”
云七心中诧异,原来除了武修,器修也擅长打架?
但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
云七很清楚台上众人,都在等她出手去试探银发男人的深浅,吴有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跟其他人一样,坐山观虎斗,再根据结果决定怎么办。
人人都趋利避害,这个少年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少年腼腆:“爷爷说过,吴家子弟,从来没有让女子打头阵的习惯。”
身为吴家男儿,武修辈出,世代沙场征伐,生来就是为了保护良善妇孺,虽千万人吾往矣!
云七点头答应,少年侠义心肠,不可辜负。
吴有取下身后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把铁锤,双手握住锤柄,冲向银发男人,距离银发男人一丈远时,他一跃而起,双手高举,锤子带着一串虚影,呼啸成风,狠狠砸向银发男人。
银发男人身形岿然不动,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握拳,砸向锤子。
吴有身形陡然后撤,竟然比他冲过去的速度还要快上两三分,众人极为惊讶,甚至有些人脱口而出一声“好!”
要知道这少年冲刺速度已经极快,却又能在极快之中骤然收力后撤,意味着他本身的实力,远远超过他的表现。
银发男人那一拳,若是砸中,不仅铁锤会飞出去,还能重创少年,却因为少年及时后撤,只是擦过铁锤,但吴有后撤的身体,突然重重往后摔去。
眼看他后背就要撞上地面,若是撞实了难免筋折骨断。
云七身形微动,正要出手拉住,却见少年突然凌空翻转,面朝地面,锤子往地上一杵,双膝一屈一直,已经稳稳站住。
银发男人抬起手,手背和铁锤相擦处微微泛红。
吴有有些羞赧,对云七道:“我打不过他。”
说完,他提起锤子,又继续往银发男人那里走去,云七拉住他,好奇:“你不是打不过他吗?”
吴有:“打不过,就不打了吗?”
云七笑起来:“你说的很对,打不过,也得打,既然你已经打完了头阵,那该轮到我了,这把锤子,能借我用一下吗?”
吴有:“借肯定没问题,只是这锤子很重……”
话还没说完,手里一轻,铁锤已经被云七拿过去,只见几十斤重的铁锤,就像根筷子似的,被少女随手抛起接住,上下翻飞。
石台上所有人眼睛都有些发直,这少女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怎么会有这般大力气,就算初境武修,也未必能如此挥洒自如。
云七握着铁锤锤柄,体会着精铁特有的冷硬质感,手感不错,就是偏轻偏短,约莫二十五公斤,目测长度八十一公分。
她有些怀念自己的那把铁锤,那把铁锤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外婆送给她的礼物,重五十公斤,长九十九公分。
她用那把铁锤,捶打过无数铁坯。
银发男人目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少女只是凡人,并无修为,力气却比初境武修还要大,更难得的是,她还能游刃有余的控制力度,实在是难得的武修种子。
若能收为己用,日后定会大有助力,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只有杀了,永绝后患。
……
高田繇扶着季临,看着松绿衣袍少女把玩铁锤,桃花眼几乎瞪成桃子眼:“季临,我觉得她的力气,比你大多了,你还是不要喜欢她的好,万一惹她生气,她一拳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季临:“闭嘴!”
……
玄元瑧走上石台时,正看见少年被银发男子一拳打飞落地。
他看到云七,本来想招呼一声,却看到云七向少年借来铁锤,在手中随意把玩,惊讶道:“温叔,她明明没有修为,只是凡人之躯,为何力气竟不弱于初境武修?”
温戈若有所思:“此女筋骨强韧天生远超常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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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得的武修种子,若有明师悉心教导,前途不可限量。”
玄元瑧目光转向栈道口,蹙眉道:“那银发男人是商氏的供奉白额君,宗师第五境,即使在此方小天地修为被压制第三境,云七去挑战他,也是送死。”
温戈:“殿下可要我出手?”
玄元瑧摇头:“先看看再说。”
凭着小黑,他总能保得云七一命,倒时靠这救命之恩,还可进一步谋划。
他此时更关心另外一件事:“看来商镜颜离开帝京,暗中带的帮手,就是这白额君了。”
温戈:“白额君在此阻止其他人,想必商妃娘娘的那位妹妹已经上了栈道,她对五色神莲此番势在必得……”
就在此时,朝着石台的这面崖壁栈道上,出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她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踏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行去。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妇人居高临下,目光向石台扫来,掠过玄元瑧时,微微一笑,随即收回目光,脚步不停。
玄元瑧眉眼含笑,神情并无任何异色,但眼底却有杀气一闪而逝。
商妃商镜妩,是玄元帝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三皇子玄元洛,是玄元瑧取得太子之位的最大对手。
那风姿绰约的妇人叫商镜颜,是商镜妩的同胞妹妹。
温戈:“殿下这一路行来,经历了三十二次刺杀,加上那个弩箭杀手,总共三十三次,应该都是商镜妩的手笔。”
玄元瑧:“有温叔在身边,就算再来一百次刺杀,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温戈:“殿下有小黑护身,咱家不敢居功。”
玄元瑧:“据说商镜颜的独女西岭紫,在器修一道上天赋过人,商镜颜带白额君来此,对五色神莲势在必得,定是为了能让西岭紫早日入修行一道。”
温戈:“有传闻说商妃娘娘有意为洛殿下和西岭紫定亲。”
玄元瑧垂下眸子,温戈向他透露此事,是提醒,也是一种示好,西岭紫若是得了五色神莲,将来会成为玄元洛极大助力。
他绝对不会让商镜颜取得五色神莲。
……
云七摆弄了几下铁锤,熟悉了它的重量和手感,这才拎着大锤,向栈道走去。
吴有站在原地,盯着少女手里的大锤,这是他素日打铁所用,并非他的本命武器,只是因为他的本命武器,还不是亮相于人前的时机,所以才拿了这用惯了的大锤。
他此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少女好像比他还熟悉这把大锤。
白额君看着缓缓行来的松绿袍少女,笑道:“小姑娘,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云七二话不说,双手握住锤柄,突然加快速度,向白额君冲去,锤子带着一串虚影,呼啸成风,向男人砸去。
动作竟然和吴有一模一样,但不管是锤子带出的虚影,还是呼啸的风声,都比吴有的出手更加猛烈。
白额君微微一笑,握拳挥出,拳头砸向锤子,也和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
云七却没有退,反而再一次加速,锤子和拳头狠狠对撞在一起。
风中隐隐响起爆裂声,云七手中锤子用力往下一撑,但依然无法阻止整个人倒飞出去,地面被锤头犁出一道沟壑,终于在三丈外稳住身形。
她强行咽下涌到喉咙的腥甜,凝立不动,注视着白额君。
白额君看了一眼微微破皮的手背,毫不掩饰自己的赏识:“空有一身大力,却是凡人之躯,可愿随我修行,开启神识,踏入初境,成就武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