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谑
    十二

    K3列车上。

    张俭回16号房间,把在火车站买来的补给,转移到温欣的房间,他刚坐下,温欣就在厕所里喊:“张俭。”

    “我在呢,”张俭站在厕所门外,敲敲厕所门,“怎么了?”

    温欣预备近期会来例假的,但没想到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她坐在马桶上,腹部有些坠胀,满脸无奈,一时顾不上和张俭之间的尴尬关系,习惯性地向他求助,“我行李箱里有卫生,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张俭从前是模范男朋友,眼下是模范前任,态度很好随叫随有。

    他拿到东西,敲厕所的门,等温欣开一条门缝,他转开脸,闭着眼把卫生巾递进去,等手上的东西被接走,他又顺手带上了门。

    温欣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看着手上一整包未开封的卫生巾,想起张俭以前不懂卫生巾里的日用夜用,现在倒是手到擒来,没拿错。

    张俭在房间走动,然后出了门。

    温欣侧耳听着,好奇他又出门去干嘛?

    她用好卫生巾,洗洗手出来,看见桌子一袋吃的,伸目光进去扫了眼,是面包火腿之类的干粮。

    钟静宜的平板随意搁在床头,温欣睹物思人,又开始担心钟静宜的安危。钟静宜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两个小时,火车站那边仍然没任何消息传来,真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只迷路走失倒还好,就怕遭抢劫什么的……

    温欣感觉腹部附胀越来越厉害,随之而来脸色都变差了,她弯身捂着肚子缓了缓,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先上床休息好了再想别的。

    躺到床上,厚厚的被子捂抱在身前,温欣开始后悔没带个热水袋出来,要是有热水袋暖着宫,会舒服些的。

    温欣这个念头起的时候,张俭就在外面茶水间往热水袋里灌热水。

    乘务员带着消息走过茶水间,觉得里面的人眼熟,于是走近确认,见真是张俭,他喜形于色地说:“兄弟,有消息了。”

    张俭正将热水袋的塞子拧紧,猛然扬起眼看他,“人找到了?”

    “对!找到了。”

    乘务员把钟静宜的交待的话转告完毕,张俭说谢谢,辛苦了,想从身上摸烟出来请客,才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没烟。

    张俭回到15号房时,温欣正皱着眉躺在上铺,听见他来,她眼皮虚抬,轻飘飘地瞅他一眼,“你去哪了?”

    张俭把热烘烘的热水袋拎到她面前,“需要不需要这个?”

    看到张俭变魔术似的献出热水袋,温欣真的无以言表,不知是感动多些呢,还是意外惊喜多些。也不知是张俭和她心有灵犀,还是张俭真的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反正她心软了,带着笑意伸手去接热水袋。

    “我刚还在想要是有热水袋好了,没想到还真有。”温欣打量这只热水袋,粉色毛绒套子,印一只抱起双臂的赌气小猪,卡通的,旁边配字:哼!发出小猪的声音。

    很可爱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温欣晃晃热水袋,“你哪弄来的?”

    张俭看着温欣把热水塞进被子里,感觉自己似乎离开成功又近了一步,不以为意地笑笑说:“跟人借的。”

    “谁那么周到啊,出门旅游还带着热水袋。”温欣好笑起来,舒舒服服侧躺着,肚子暖暖的,眼神温和地看着张俭。

    张俭仿佛有意要刺激她,浮浪地挑挑眉道:“就昨天跟我表白过的那美女,她叫Jennifer。”

    温欣抱着热水袋的手一顿,手在被子下轻挠热水袋毛茸茸的绒面套子,掩饰地展颜一笑,“Jennifer,我看Jennifer挺好的啊,很漂亮,性格也不错,你怎么不答应跟她试试呢?”

    张俭有点无语,双手扶着床沿,盯着温欣看一会,看不出她说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吃醋,他忍不住反唇相讥:“是挺好啊,孩子都那么大了,省得自己生养,还有另一个爸爸帮忙分担是吧?”

    他阴阳怪气的样子,温欣看得想笑,越发想逗逗他,肚子上捂着热水袋,她感觉舒服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话题可说,好过没话可说双方都尴尬。

    她顽劣地笑了下,认真地说:“还真是,养孩子真的不容易,你跟Jennifer要是成了,不用自己生就有女儿,又有人帮着养,无痛当爸爸,多么划算。”

    “算了吧,”张俭也认真起来,仰起头望天花板说,“要孩子这种事,我只接受亲力亲为的。”

    温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地看张俭好一会,忽然问:“张俭,以后我结婚,你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张俭深深地看温欣一眼,转开身,走去桌旁坐下,懒散地靠着,目光朦胧地看向温欣说:“如果新郎是我,我当然得来。”

    懂了,也就是说不会来。

    温欣沉默地敛下目光,似乎有点失望。

    张俭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平着情绪看温欣半晌,才想起更要紧的事,“对了,钟静宜有消息了。”

    温欣垂死病重惊坐起,心急如焚地追问:“她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没事,”张俭轻松地如实转告,“她会追上我们,到下一个停靠站上车。”

    “噢……”温欣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假如钟静宜出事,张俭相信温欣真的会自责一辈子,他太知道她的性子,容易沉沦进某些事,轻易出不来,说白了就是心地太善良,狠不起心来。

    张俭没接这个话,背靠着座位,慵懒地瞧她一眼,“肚子还有觉得不舒服吗?”

    温欣抱着热水袋说:“好多了。”

    张俭始终没提起钱被偷的事,直到午饭时间,温欣邀他去餐车看看,她挺想吃碗现煮的热汤面,张俭才支支吾吾地说:“你去吧,我不去了。”

    温欣实在不理解,躺在床上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啊?”

    张俭目光指指桌上的袋子,“我吃这些。”

    温欣奇怪地看他一眼,张俭不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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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这种钱的人,突然这么可怜兮兮的实在很可疑,她下了床,过去确认一下他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干巴巴的东西,正餐光吃这些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去餐厅吃呢?”温欣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她狐疑的目光,“我请你啊。”

    张俭感觉自己像犯人一样,被温欣盯得不自在起来,不过想到接下来还有那么多天要困在这火车上,他就只有这么一点粮食储备,无论怎么样都熬不过去。

    所以他想还是别硬扛了,除了跟温欣求助,根本别无他法,他于是释然地说:“我钱被偷了,现在身无分文。”

    “啊?”温欣语结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下车去买东西的那个时间点,”张俭漫不经心地,好像钱被偷了根本无所谓,“买完东西回来就发现了。”

    温欣想起来了,钟静宜错过火车,她去找乘务员的时候,就有乘客在反映钱被偷的事,她恍然大悟,又很不解,“那你不早跟我说?也没跟乘务员反映情况是吧?”

    “没,”张俭淡然地说,“追不回来的,偷钱的人肯定已经不在这火车上了。”

    “那怎么办啊?”温欣咬着唇思索半晌,真为他捉急,“到时你怎么回北京?”

    张俭忽然轻松地勾起嘴角,笑望着温欣说:“当然就只能仰仗你了啊。”

    “可我钱不够啊,”温欣索性坐下,爱莫能助地精打细算起来,“我换的卢布不是很多,事先做了攻略,没有带太预算,大概就是够我自己一个人住酒店和回去的机票钱,还有就是这些天需要的饭钱,要支付多你一个人费用的话……”温欣想了想,接着说,“吃饭我们可以省一点,这个是没问题的,但是机票和订酒店肯定是不够的。”

    张俭悠闲地靠着椅背,看温欣算得起劲,他轻笑了下,“其实也不难办,按照你原先的计划订一间房就可以了,我和你住一个房。”

    “那怎么行!”温欣差点喊起来,察觉自己反应过激,又缓下声说,“我和你……那样子不合适。”

    “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睡大街了,”张俭认真思索了下,长长地嘶了声,“莫斯科的气温那么低,睡大街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温欣无言以对,心说倒也不必如此卖惨。

    张俭演上瘾了,继续口无遮拦又无赖地展望未来:“再不然,我就去卖个身吧,赚个住宿费应该没问题,多卖几次,机票钱也能搞得定。”

    温欣很无语,给他一个“你不要太离谱哦”的眼神。

    张俭这人,有时真算不上正人君子,尤其是毕业出来工作以后,变化真的挺大,变得不那么伟光正,甚至有点老奸巨猾,在职场上该发狠时他毫不含糊,野心勃勃的。

    他被温欣的眼神逗笑,嬉皮笑脸地站起身,伸臂虚揽着温欣的肩膀,“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我接受你的好意了,现在就去吧。”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温欣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张俭却受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