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段燮正仰头喝酒,被这动静吓得险些呛到,他放下杯子,骂骂咧咧地抬起头,一看来人顿时又熄了火:“渝哥,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顿住了,孟少渝看起来不太对劲,他绷着脸,目光在包间里来回穿梭,最后径直走到楚时逸面前,开口就问:“姜栩年在哪儿?”
楚时逸一头雾水:“姜栩年?她不在京州?”
“你装什么?”孟少渝咬牙瞪着他,“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不是,渝哥,”段燮听不明白了,“你老婆在哪儿,你问楚二?他怎么会知道?”
孟少渝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楚时逸叹了口气:“我已经在他那儿留下案底了。”
说完正色看着孟少渝:“我真不知道姜栩年在哪儿,我跟她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孟少渝盯了他片刻,最后说:“如果让我查到她的离开跟你有关系,那到时候任何后果都是你自找的。”
楚时逸笑了笑:“当然。”
孟少渝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楚时逸在后面道:“你有今天这个结果不也是咎由自取么?”
孟少渝回过头:“你说什么?”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后悔。”楚时逸嗤笑一声,“人走了你知道找了,人在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孟少渝愣愣地站着,无言以对。
“你跟莫沫不清不楚了这么久,连婚讯都传出来了也没见你否认,姜栩年离开不是正好成全了你们,既然这样那你何必还要找她?”
“不……”孟少渝下意识反驳,“我不会和莫沫结婚的。”
“以姜栩年对你的依赖程度,要不是被你逼得无路可走怎么会下决心离开?”楚时逸摇了摇头,“即便你知道她在哪儿,你觉得她还会跟你回来吗?”
孟少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神情满是迷惘。
段燮小心翼翼地问:“姜栩年真走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孟少渝低声喃喃:“三天前……”
段燮接着问:“她是不是故意跟你赌气,等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不然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是啊,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孟少渝这几天快要被这个念头折磨疯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而且到现在他都不敢也不愿相信的事实是,姜栩年临走之前是做了周全准备的,她不仅注销了手机号和微信号,甚至把家里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全都清空了,从衣物到生活用品,除了他曾送给她的那些珠宝首饰还原封不动地留着,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她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我去!”段燮瞠目结舌,“这是再也不打算回来的意思啊?”
孟少渝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甚至都不知道姜栩年是具体哪天离开的,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怎么敢相信……
“渝哥,你……”段燮小心翼翼地问,“你干了什么让人家这么决绝离开?”
孟少渝目光空洞道:“我……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书……”
段燮:“……”
“那你他妈还找她干什么?”楚时逸实在没忍住骂了出来,“都离婚了她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是啊渝哥……”段燮也难得皱了皱眉,“你都跟人家离婚了,她这不算无缘无故的消失,依我看就到此为止,你也别找她了,她肯定是打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你们就好聚好散吧。”
孟少渝脱口而出:“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她。”
“然后呢?”楚时逸问,“找到她你打算怎么样?复合吗?”
孟少渝说不出话来。
“你与其想着找她,倒不如先弄明白为什么找她。”楚时逸说着俯身盯着他,“为什么?”
孟少渝抿着唇,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楚时逸眯了眯眼,毫不客气道:“你痛苦,你心碎,你放不下,姜栩年一走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这么浅显的事实非得让别人告诉你?你喜欢……”
“住口!”孟少渝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他肉眼可见地惊慌和害怕,“你给我住口,不许……不许说出来……”
楚时逸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我他妈不说,事实难道就不存在吗?孟少渝,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姜栩年?”
孟少渝方寸大乱,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在这一刻像是被一道惊雷毫无防备劈开了。
他再也无处躲藏。
“看来你并不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逃避?”楚时逸沉声质问,“以为离婚就能解脱,一切就可以回到原点了对吗?”
他说完松开手,孟少渝彻底瘫坐在沙发上。
段燮懵懵地看着这一幕。
“我不能喜欢她……”孟少渝颤抖着双手捂住脸,“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我不明白……”
他应该恨她的。
怎么最后成喜欢了呢?
一想到这个他就感到深深的自我厌弃。
这让当初出于报复才和她结婚的自己活脱脱成了笑话。
没人知道那天姜栩年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时他有多紧张,生怕被看穿,一直以来他都告诫自己这场婚姻无关爱情,而是因为责任,报复,同情,可怜,这些自欺欺人的认知,在秘密被剖开的这一刻全都化成一个耳光,毫不留情扇在了他脸上。
“你逃不掉的,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开始。”楚时逸同情地看着他,“你一天找不到她,一天就要为此痛苦,悔恨,这就是代价,你必须承受。”
-
夜之河咖啡馆。
李徵看着坐在对面的孟少渝,算起来她已经有五年没见过他了,与初见时略显青涩的少年相比,现在的他完全是个气场强大的成年男人。
只不过眉眼间有着遮不住的憔悴。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过来找她,在之前那些年里,她能隐约地感觉到他对自己有成见,但她向来肆意,从不把这些放心上,人么,终究是为自己而活,只是如今的她和孟恩洄早就没有了任何关系,跟他就更没有单独见面的必要,那么他特地找来,那大概和姜栩年有关。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
只是……
李徵简直难以理解,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少渝:“你和栩栩结婚是因为想要报复我?”
孟少渝疲惫又爽快地承认了:“是。”
“你……”李徵简直要气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孟少渝闭了闭眼,又睁开,“我曾经一度非常非常怨恨你,如果不是你,我父母就不会离婚,虽然这个念头以如今的我来看确实有着主观的偏执,但不可否认就是事实,你敢说不是吗?”
李徵平静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苏婉明跳楼也是因我而起,我是凶手?”
孟少渝克制地反问:“难道你无辜吗?”
“所以你拿我没办法,就间接报复栩栩?”
“……”
李徵冷笑道:“我就知道孟恩洄不会告诉你事情真相,但凡你只是对我,或许我还可以不计较,但既然牵扯到了栩栩,那不好意思了。”
孟少渝怔怔地看着她:“什么真相?”
“真相之所以要被掩饰,是因为它很难堪。”李徵顿了顿,“你父母离婚的确是有一方出轨造成的,但不是孟恩洄,是苏婉明。”
孟少渝愤怒地脱口而出:“你胡说!”
“觉得难以接受对吗?可惜这就是事实,在他们离婚后没公布的那段时间,苏婉明后悔了,想挽回,但孟恩洄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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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遇到了我,我不否认因为我的出现的确给你母亲造成了一定困扰,但起因是她自己,至于最后发生意外是因为她被出轨的那个人骗了很大一笔钱,她心理上无法接受,这才是导致她轻生的直接原因。”
“不可能……”孟少渝目光发空,一直以来的认知被完全颠覆,他甚至觉得头脑一阵阵尖锐的疼,“你骗我……”
“那人是孟氏集团高管,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就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孟恩洄亲手送进了监狱,都可以查到的事我骗你干什么?孟恩洄怕你受到伤害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事情真相,他宁愿选择自己背负你的恨,也不想打破你母亲在你心里的形象。”李徵说到这里冷笑一声,“谁说他不在乎你这个儿子?我看明明就很在乎。”
“这是事情最终的定局,但要回溯到最初,在和苏婉明那段婚姻里他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否则她心思也不会游移到别人身上,你恨孟恩洄无可厚非,对我有成见也在情理之中,但牵连到栩栩纯属恶意为之,我说的对吗?”
孟少渝脸色苍白,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李徵接着问:“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打听栩栩的消息?”
孟少渝死寂的眼神总算有了点光彩:“你知道她在哪儿?”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李徵打量着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喜欢上栩栩了?”
孟少渝沉默许久,最后闭上眼睛说:“是,我喜欢她。”
“醒醒吧。”李徵说,“你不配。”
孟少渝哀求地看着她。
李徵平静道:“这场以报复为目的的婚姻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栩栩承受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你要是对她还有愧疚,那就放过她,别再找她,我相信她会在没有你的地方生活的很好。”
-
“他人呢?”卢嵩从外面走进来问。
贺清朝沙发上指了指:“在那儿窝着呢,说心口疼。”
卢嵩走近看了看,又抬头问:“他脸上怎么青了一块?磕着了?”
“那倒不是。”卢嵩说,“刚才他前岳丈来了,走了之后就这样了,估计是被打了。”
卢嵩点点头:“该。”
说完又看了眼沙发上的人,那情形说难听点和行尸走肉也差不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卢嵩说着踢了踢他的腿,“起来了。”
孟少渝迷茫地睁开眼,随后一下子坐起身:“姜栩年有消息了?”
“没有。”卢嵩说,“我是想提醒你,你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老爷子很生气,命令你尽早收拾好心情回去上班,否则就剥夺你总经理的职务。”
孟少渝闭了闭眼:“无所谓……”
“摆烂了?”卢嵩无语,“就算要找太太,你也得先振作起来,你这样子怎么找?”
孟少渝痛苦地皱紧眉头:“你懂什么,我担心她……”
贺清这时说:“她是成年人,有照顾自己的能力,真正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那个人是你。”
孟少渝没反驳,费力地从衣兜里掏着什么,片刻后,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
卢嵩疑惑地捡起来:“谁的卡?”
“这是刚结婚时我给姜栩年办的,她临走前给了她父亲,但是刚才,他还给我了。”孟少渝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你们明白吗?她什么都没带走,她要怎么生存?”
卢嵩和贺清对望了一眼,贺清说:“不至于,她有手有脚,你别把情况想的太悲观。”
“可是她脸上还有缺陷,别人会欺负她的……”孟少渝边说边拽着贺清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希望,“贺助,你帮我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他说完痛苦地闭上眼睛,下一刻,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滑落。
最终贺清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保证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