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72】冷汗瞬间冒出,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阮洲看在眼里。
也是,正常人看到自己酒店的浴缸被用来养鱼,也难免会生气。
只是钟仁宝叔叔的气性大了些。
看男人已经气到浑身发抖,阮洲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明天也可以把它炖了,就当是赔的卫生费。”
你说炖了谁?
【D172】僵着脖子看向了阮洲。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炖了这个看不清是什么的怪物吗?啊?!
青年明明是人类的模样,但此刻在他的眼中比最强大的异常还要恐怖!
他虽然是D级的异常,但B级甚至A级的异常他也是见过的,没有一个能给他造成这样的压迫感。
没有一个!
难道这“鱼”是传说中的S级异常?
【D172】打了个冷战。
那是整个新海都没有的级别,那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啊!
被这个人类青年圈在这小小的一方浴缸里?
【D172】低下脑袋,显然,浴缸怪物也听到要把自己炖了的那句话。
它身上的无数肢体颤抖了起来,胡乱挥舞着,似乎抗议青年的决定,可在【D172】看来,更像是在责怪他。
都怪你!
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怪物尖叫着,黏腻肥硕的身体挤压着浴缸,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满意吗,不然我把活的送您吧?”
浴缸里的怪物挣扎的更猛烈了,黑色的触手鞭打在他的身上,剧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牙齿打战,无法控制的咬破了嘴唇。
他两手连连挥舞,惊恐道:“不!不要活的!”
“那好吧。”青年微微低头,似乎看到了被浴缸水洇湿的一角衣服:“衣服都弄脏了,真不好意思,这件白色外套我洗干净还您?”
白色衣服?
他附身的异调局人员确实穿着白衣,可在普通人眼里,“钟仁宝叔叔”穿的应该是黑色的衣服才对!
【D172】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笑容来:“呵呵。”
“呵呵呵呵呵……”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祂”。
也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异常,怎么骗得过那样的存在呢?
他甚至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杀了自己,可他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呢?因为他善吗?
【D172】看向了鱼缸里的怪物,似乎明白了。
浴缸里的怪物并非巅峰状态,自己恰好送上来当个开胃菜,不,或许算不上开胃菜,只能算是装菜的盘子,轻轻一划拉,就碎掉了。
【D172】僵着身体,意识被愤怒的鱼缸怪物吞吐,污秽不可理解的知识不断入侵,让它昏昏沉沉。
阮洲心虚。
他见中年男人已经口角流起了涎水,甚至眼神都不太清楚起来。
据说癔症有遗传倾向,万一自己要是把他气过去可怎么办?
阮洲小心翼翼:“如果您等不到明天的话,现在杀了也可以。”
【D172】:“!”
它拼着最后一口气,连滚带爬出了阮洲房间。
眼眶里的两颗眼珠已经不受他控制,在眼眶里做自由运动,360度不对称旋转着。
他扶着扶手,看着自己毛孔里溢出的黑色液体,两股战战。
它甚至不敢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有青年一直说话锚定它的意识,在看到那团混乱之物的时候,它就已经陷入混沌,被不可名名状的存在鞭笞至灭亡了!
而“祂”居然还说要吃了它……
吃了……
还好自己对“祂”没有什么攻击意图,不然早已成了盘中餐!
一旦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想到那个看似是人类,实际上不知道是何等存在,它的意识又混乱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摇摇晃晃地一脚踏空,从楼梯滚了下去。
“咚!”狠狠撞到墙上,脑袋一歪,没了意识,帽子也掉了下来。
“怎么了?”
动静太大,钟仁宝连忙爬上楼梯,和赶出来的阮洲对视。
“你叔叔好像气晕了。”阮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钟仁宝看向了楼梯口这个陌生男人,穿着白色衣服,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心想,这不是我叔叔啊!
不少客人听闻动静,都推门而出,见此大惊失色:“快,先把人抬下去!”
大家一起帮忙,把人从楼梯转角抬了下去,钟仁宝还不忘把这人的帽子抓在手里。
“叫救护车!”
“仁宝,对不起,让你(叔叔)遇到这种事情。”
钟仁宝拍了拍阮洲肩膀:“干嘛给自己揽事,挺不过去那是他的问题,与你无关。”
阮洲:……你可真孝啊!
“滴呜滴呜”救护车的声音近了。
虽然网不好,但紧急电话还能打通。
几个白大褂从车上冲了下来,把人抬上担架就走。
“谁是家属?”阮洲看钟仁宝没动静,以为点自己呢,准备上车陪同。
钟仁宝一下拉住他:“你是他家属啊?”
阮洲摇摇头,我不是,你才是。
钟仁宝:“那就别惹事。”
他大声对着医务人员说:“客人是一个人住旅店的,没有家属。”
阮洲:……
钟仁宝说完,发现阮洲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复杂。他压低声音:“别给自己添麻烦,医院会核对身份,联系家属的,那人肯定有自己的儿子家人,不需要咱们操心。”
阮洲默默离钟仁宝远了一点。
对兄弟不错,对家里人那是真的狠。
钟仁宝把那顶帽子也塞上了担架,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早点休息。”
客人们一哄而散。
这俩天旅店总有人出事,又没网,电话也打不出去,跟孤岛一样,天亮了赶紧走,继续住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钟仁宝:“哥,咱也回吧。”
阮洲忍不住问:“你真不去看看吗?”
钟仁宝一脸感动:“哥,你真是善良,既然你坚持,咱就明早去看,现在睡觉比较重要。”
钟仁宝都不管,阮洲自然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医院。
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钟仁宝去问人住哪个病房,阮洲就在一楼休息区等着。
扫了一眼手机,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消息。
联系人备注:老板。
阮洲一愣。
老板发消息了?
[在吗?]
[在吗?]
[在吗?]
……
一连十几条,凌晨还在发消息。
阮洲反应过来,手机可能中病毒了,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他用的这个聊天APP。
阮洲试探:[你是?]
[是我啊,你旷工这么久,我到处联系不到你,疯狂发消息,你不回我都要报警了。]
阮洲怀疑:[是吗?我不信。]
他都穿越了,老板还能让他上班?
对方发来一条视频,灰色的封面看不清是什么。
[我你都不信,你点开视频看看,这是不是咱们公司?!]
阮洲手指刚要按下,旁边突然传来动静。
那人脸色苍白,手机还握着手机,满头大汗,大口呼吸,肺像风箱一样,发出粗重的声音。
是前两天在网吧给他水的那个青年。
宋嘉阳大口呼吸着,意识模糊,看不见的领子下面,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身体攀爬,大树根一样。
他双肘撑在膝盖上,汗水一滴滴滚到地上。
想让隔壁大爷替他叫一下医生,侧过头和他对视,谁知大爷豁然起身,坐到了后面一排,尖叫一声:“要死人啦!”
周围骚乱起来,人们连视线也不敢投过来,像是害怕沾染上什么疾病一样,四散到其他座位,这里形成真空地带。
宋嘉阳说不出话,手肘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时,有人扶住了他。
“医生呢?!这里有人晕倒了!”
宋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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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模糊糊,眼前黑影重叠,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那晚,他并没有点开视频,很快冷静下来后发现异常,明明已经断网,却仍能收到信息,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之后,宋嘉阳脑袋里回荡起分不清内容的呢喃低语。
他怀疑可能是被那两人打成了脑震荡,想着忍一忍就好了,结果一觉睡醒,声音还在继续。
然后情况越发严重,呢喃变成了尖叫时,他终于意识到不对。
作为一个网上冲浪前沿的年轻人,关于这个世界上很多的异常现象,宋嘉阳也在网上见过,甚至因为自己的遭遇,深入研究过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真的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尝试吃大蒜,甚至用银质的饰品戳自己的脑袋,可毫无用处。
耳边徘徊的呓语越来越大,已经和现实严重混淆,他别无选择,只能来到医院。
一进医院,尖叫声速骤然加快,开始无死角的攻击大脑的每一处皮层。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控制自己不点开那个视频。
他蜷着腰,听见了青年的声音。
他在帮他叫医生。
宋嘉阳几乎要哭。
是他!是那天在网吧的那个人!
听见对方的声音,宋嘉阳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似乎又有力气了。
他的嘴巴被掰开,一块深色的东西入口即化,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部。
是巧克力。
好甜啊。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宋嘉阳恍若再生,睁开眼,青年就半跪在他面前。
中庭的日光洒落下来,在他脸上洒下细碎的光,茶色的瞳孔清浅温柔。
宋嘉阳眼眶通红,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再吃点。”阮洲把人扶稳,拍打他的背,将手里的一大块巧克力全部塞了过去。
冒冷汗、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虚弱到晕倒,阮洲很快判断出来,这小伙子低血糖了。
没两分钟,就有医生赶到,蹲下身询问情况。
阮洲扶着宋嘉阳,在一旁补充信息。
手下的身躯过于瘦弱,阮洲甚至能摸到骨头,而如此近距离的视角也让他看到了被男生刻意隐藏起来的痕迹。
——这男生身上有伤。
临走的时候,宋嘉阳问阮洲:“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阮洲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手机坏了。”
宋嘉阳有些失望,他弯下腰的时候,明明听到对方手机有人一直发消息。
“没关系。”他轻声说。
送走宋嘉阳,阮洲回到了位置上。
钟仁宝回来了。
“哥,医院不让探视,说是保密。咱还是回吧!”
阮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
行叭,反正不是我叔叔住院。
拎起果篮,准备离开时,他们身后出现一阵骚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容响起,正是刚才躲闪宋嘉阳的那个老头,他尖笑声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少人躲到一边。
有人拿出手机拍摄,满脸兴奋。
钟仁宝拉了一把阮洲,生怕他又多管闲事。
这就是误会了,阮洲看出来宋嘉阳是低血糖,正好有巧克力,他才上前的,但老头明显是有基础疾病,他又不是医生,上去也帮不上忙。
离开医院的时候,阮洲与一位很高的青年擦肩而过。
对方一头白发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二十多岁,一米九的大高个,披着白色外套,内里黑色衬衫也挡不住隐约可见的紧实肌肉。
这人步态不紧不慢,姿态轻松,对阮洲的视线似有察觉,扭头冲他笑了笑。
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完全暴露出来,右耳上褐色双弧圈耳骨扣带着一丝不羁。
阮洲同样微笑示意。
钟仁宝见到那人,惊讶道:“这不就是借我们厕所的人吗?”
阮洲:……
你别乱讲啊!那天上厕所的分明是你叔叔,他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他看向钟仁宝,面露关切:“要不回医院给你再检查一下吧?”
钟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