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传闻
    出了红香楼,野萝站在台阶上,歪着脑袋看阿树:“你说你是给韩员外戴绿帽子被浸猪笼的穷酸仆人,还是被穷酸仆人戴了绿帽子郁郁而终的韩员外?”

    记忆里那些骂他的声音,前几句倒是能和穷酸仆人对上,可那句“你往日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现在居然做这种事!”似乎对应的是家道中落的韩员外?

    他臭着脸,这两人他一个都不愿接受!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前世?想象中他应该是个帝王将相,王公贵族,再不济江湖游侠也行啊,怎么会是这样!

    阿树嫌弃的要死的样子,指着自己,声音都变了调:“你觉得我像自杀的人?”

    “所以你就是穷酸仆人,最后被浸猪笼而死喽?你身上这么冷,真的有可能是死于冷水哎。阿树,你前世挺风流嘛,不过也挺可怜的。”

    阿树咆哮:“不是穷酸仆人!我有病啊我勾引有夫之妇干嘛啊!”

    野萝又推测:“对了,你之前知道淇奥名字的由来,今早还给我写字,一定读过书。这么说来,你也有可能是韩员外?”

    阿树再度咆哮:“绝对不是韩员外,一定另有他人!我现在还没想起来,我肯定我没有浸猪笼而死!也没作死!而且我做鬼后那些女鬼要做我的鬼新娘,我谁都没接受,我是那般的清心寡欲,前世怎么可能死于情爱?”

    野萝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道:“行吧,你慢慢想,想出个第三人,另外荡气回肠的故事来。”

    “你这模样,就是不相信的样子!我真的不是穷酸仆人,不是韩员外。”

    野萝一边朝淇奥走去,一边随意回应阿树:“行行行,你不是,不是好了吧。”

    阿树委屈坏了,反复强调:“我真的不是!”

    野萝随意点头:“我没老说你是啊!”

    “我真的不喜欢竹三娘!”

    “我又没说你喜欢竹三娘,再说喜欢又怎么了,人家是花魁哎,一定长得很好看。”

    “好看我也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竹三娘,我也不是韩员外和穷酸仆人。”

    野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行了大哥,我真的知道了,你再说话我就念封口诀了!”

    阿树伸出手指放到嘴边,从左嘴角划到右嘴角,做了个封口不语的动作。

    高大挺拔的柳树立在街上,枝头盖着细雪,偶尔有风拂过,吹落零散雪花。淇奥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身姿挺拔站在树下,神情淡淡,身上散发着矜贵之气。

    安安静静的,和身边聒噪的阿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淇奥眉头微皱:“阿树兄为何神情恹恹,可是不顺利?”

    野萝歪头看了眼阿树,见他不愿开口,于是说:“有些……复杂,目前还不明朗。”

    淇奥拍了拍阿树肩头,宽慰道:“阿树兄不必气馁,记起名字已是突破,想是记忆不日就能恢复。”

    很明显淇奥的宽慰起了反作用,阿树表情枯得像朵垂败的花,还是勉强笑了笑:“淇奥兄说的是。”

    ******

    薛府在东街,到东街后野萝又跟卖汤面的大娘打听,那大娘说薛府在自家铺子右手边直走就能看见,最与众不同的那个,还提了嘴薛府闹鬼了,薛员外一直寻道士呢。

    野萝说自己和兄长就是捉鬼的,仔细问了薛府的情况。卖汤面的大娘左右无事,正愁无聊,就跟野萝囫囵讲了一通。

    “薛员外是流光县最富裕的,他府上除了薛夫人外,还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是半年前纳进去的,薛夫人每天和薛员外闹,有一次还闹着要抱儿子回娘家,甚至跑到街上了,我都看见了,好多人都看热闹呢。薛员外软硬兼施,薛夫人说她回去可以,但那小妾得搬到后院,不许在她面前晃悠。薛员外答应后,薛夫人才肯回家。”

    大娘说到这里只摇头:“该呀!要不说因果报应呢,她当时怎么入的薛府,现在又有一个更年轻貌美的走她的路。”怕野萝听不懂,又补充道,“现在的薛夫人不是薛员外的发妻,发妻活着的时候,她也是个妾呢。”

    野萝听得认真,“哦”了一声,大娘又继续说:“回家没一个月吧,还不足满月的儿子就丢了,哪都找不见。听过鬼婴挂树吧,薛府也发生过,但没有传闻中那么多的婴儿,就她儿子一个!薛夫人看见鬼婴挂树就崩溃了。儿女事上,她也挺可怜的,两年前长子发烧生病走了,现在次子也没了。薛夫人每天跑到北冥庙去哭,说什么是鬼抱走了她的孩子,估计也疯了。你是没见,她看人时斜着眼睛,冷飕飕的,看谁都像抱她儿子的鬼。现在家都不回了,天天跟北冥王告状呢!”

    “那个小妾呢?”

    “我妹子就是薛府的仆人,说小妾姓徐,双鱼县的人,长得不错,就是性子静得很,天天待在后院,平日也不爱逛街,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薛员外说是被鬼缠上了,也怕小妾不是要生了嘛,就想找个厉害些的道长,镇宅。”

    淇奥问:“薛员外那么有钱,怎么不去外面避避?”

    大户人家的私生活向来被人津津乐道,成为茶余饭后的无聊消遣,大娘对旁的如数家珍,面对淇奥的疑问却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还是第一个听到闹鬼的地方,哪里有鬼,哪里就有她野萝!

    不过得先去趟北冥庙。

    走之前野萝又问了一句:“薛员外的发妻,何时死的?怎么死的?”

    大娘叹了口气:“没了三年多了吧,据说生完孩子元气大伤,人一直虚弱的很,谁想月子还没出,大人和孩子都走了。我见过那夫人,人长得美,很有教养,性子好得不得了,下人们都很喜欢。如今的薛夫人为了小妾争风吃醋的,先前的薛夫人啊,对现在的薛夫人很好。而且还经常布粥施饭,接济穷人,是个顶好的女人,好人不长命啊。”

    走着走着,阿树突然拍了拍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激动道:“我懂了!”

    野萝睨了阿树一眼:“一惊一乍的,你懂什么了?”

    阿树清了清嗓子:“照我说啊,原先的薛夫人不是死了吗,她死的时候,孩子没满月,不知何原因她化成了厉鬼!用没满月的婴儿练邪术!蛇妖有可能是帮凶,有可能是趁乱吃人,鬼魂可能只需要婴儿的魂魄,剩下的血肉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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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果腹了。”

    “怎么越说我越觉得接近真相了,为什么不偷别处的婴儿?只有鬼会这样!鬼有执念有怨气,只会在她出事的地方作乱,所以啊,我觉得背后藏着的,就是这原先的薛夫人!八成她就躲在薛府!不,她一定躲在薛府,薛府不是在闹鬼吗?”

    淇奥困惑道:“可原先的薛夫人是因病去世,且在世时为人良善,怎就化成了鬼魂,何况三年的鬼魂怎会有如此力量,闹出鬼婴挂树,鬼婴巡街这般瘆人的场景?”

    阿树垂眸思索片刻:“死因是从活人嘴里说出来的,谁知道怎么死的。而且变成了鬼啊,就不是人了,既然作恶,那已然丧失了善的那一面,像我这样正义的鬼可是千年难遇的。不过……三年的鬼魂由此能耐倒也是罕见,反正我没见过,这点我也想不通,可能还有帮手吧。”

    野萝抿了抿嘴,深深看了阿树一眼,默不作声。

    阿树用食指戳了戳野萝胳膊:“你怎么没声音,我的猜想不合理吗?”

    野萝评价道:“合理也不合理。”

    野萝处理过数不清的鬼事,大多鬼对凡人极具攻击性,不过它们的能力是有限的:能力最一般的鬼魂只能通过梦境与人交流、或者吓人;强一点的会故意让凡人看见,或是弄出些声响,能触碰死物,但无法接触凡人;再强些的可以控制一些东西,甚至可以触碰到凡人。

    如阿树那般可以制造幻境,还能附身的已是鬼魂中能力最上者。

    阿树不是什么百年老鬼,且懒,居然还能有此修为,只能说他极具天赋,实乃鬼魂中的凤毛麟角。

    若如猜测中那样,流光县真有一鬼,那鬼已经掳走四十七个婴儿和三个大人的魂魄,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性伤害,还能驱使婴灵四处游走,拥有如此能力的鬼魂闻所未闻。

    就算是千年鬼母,行事都有所顾忌,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闹出如此动静。

    所以阿树的猜想,照事情发生的逻辑说得通,按鬼的能力是说不通的。

    任何一桩事,既然无从下手,按照已知线索推测探查是正确的方向,背后的未知,只能不断求证。

    阿树见两人反应冷淡,笃定道:“你俩看着吧,我一定就是鬼中神探!我的猜测就是真相!”

    此时他神采奕奕,目光犀利,一改之前萎靡神情,俨然一副断案高手的模样。

    他情绪还真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

    流光县的北冥庙居然建在闹市,阿树见着这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十分抗拒,悬坐地面纹丝不动,牵掣野萝一时也寸步难行。

    “你俩能别忘了我是鬼吗?这可是北冥庙啊,我进去不魂飞魄散也会遍体鳞伤吧!”

    所谓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鬼也会惧怕冥界,孤魂野鬼意义上属于冥界的在逃犯,就跟罪犯怕见牢房一个道理。

    野萝勾唇一笑,拍了拍淡黄色的光圈:“怕什么,有我的保护罩,你就放一百个心,北冥庙当你自己人,哦不,自己鬼。鬼魂里你是第一个进入冥王庙,还是北冥王的庙,传出去多有面呢!”

    阿树转忧为喜:“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