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字迹
    “阿牛哥确实也经常去盖山。”林眠开口说,“我们小时候就经常一起去盖山上玩,不过晚上他是不会去盖山的。”

    “就算不是盖山,谁会大晚上去山里面?”柳寂白说话的同时,皱了一下眉,“这个牛饮春,听你们这么说,他对盖山很熟悉,也知道盖山晚上的危险。”

    “但是昨晚林眠和我进盖山,他没有强烈阻止。”秦宁说。

    瞿木说:“他知道林眠进盖山不会出事。”

    “对。”秦宁也觉得,昨晚牛饮春虽然阻止了一下,但林眠说要进去,他就没阻止了。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林眠身上的菌丝。”瞿木接着说。

    秦宁皱了一下眉,问:“怎么说?林眠在村子里,应该没人发现她的异常,最多是因为林奶奶是神婆,而被大家抵触。

    “而且村里人,对林眠都还不错。”

    “因为林眠这么多年,经常给牛饮春送蘑菇啊,几天送一次,还让牛饮春闭上眼,牛饮春聪明一点,睁开眼偷看,不就发现了?”

    瞿木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对,这个牛饮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柳寂白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又看向一脸懵的林眠,忍不住说:“等下,你们两个怎么说的对林眠很了解一样?连她小时候,身上的菌丝有没有被人发现都清楚?”

    林眠在旁边表示:“阿牛哥从来没有提到过菌丝,蘑菇…”

    “林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他送蘑菇的?”秦宁问。

    林眠回想了一下,说:“大概是五岁,那会儿他刚来村子里,总是来到我家附近,我们一起去盖山上玩,后面他突然问我能不能给他送个礼物,我就送了蘑菇。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每隔几天他都跟我要礼物,我就都送了蘑菇,送多了我就习惯隔几天送一颗蘑菇。”

    “五岁的时候他才来村子里?”秦宁抓住重点。

    “对,说是牛奶奶的孙子从城里回来了,但是牛奶奶腿脚不便,从不出门,也不肯见人。”林眠说。

    “腿脚不便,怎么照顾小孩子?他爸妈呢?”瞿木觉得很奇怪,哪个父母会把小孩送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的老人身边?

    林眠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懵,小时候她怎么没想过呢?

    “林小姐,你没见过牛饮春的奶奶?”秦宁觉得有些奇怪,想要再确定一遍。

    林眠点点头,“牛奶奶从不出门,也不愿意见人,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牛奶奶性情大变,不肯见人了。”

    “真奇怪。”柳寂白双手环抱,倚靠在竹椅后面,说。

    秦宁心里也有数了,从柳寂白那里,得知了牛家的不对劲。

    “牛家确实有问题,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先不要打草惊蛇。”秦宁说完这个,接着说:“我和林眠进盖山,也发生了一件事,很严重的一件事,且和无支祁有关。”

    林眠一头雾水地看着秦宁,从刚刚他们说起阿牛哥后,她就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了,脑袋懵懵的。

    “林小姐,我们一起进盖山的时候,菌丝短暂的占据了你的身体,和我说了一些话。”秦宁把菌丝说的话都跟他们说了。

    瞿木听的心怦怦跳的,紧张地说:“那这不就是和我们在鬼蛾那里发现的书签,上面写的一样么?”

    “这怎么办啊?以后林眠的身体被霸占了,她怎么办?”

    大伙儿都看着紧张的瞿木。

    柳寂白忍不住出声说:“人家林眠都还没开口说话,你激动什么?”

    她一说完,大家又都看向林眠。

    林眠被他们这么看着,难免有些紧张地说:“我什么也没感觉到…那天,我真的被附身了吗?”

    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带秦宁进山,自己一直往前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秦宁点点头,说:“这是第一次出现,可能因为是进了盖山,盖山是菌丝的诞生地,那地方或许能让它变得更强,从而夺得身体使用权。”

    柳寂白也认同,“妖物基本不会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它们很有领地意识,这也是因为在自己的领地上,它们会更强。”

    “不过…菌丝说到了无支祁,那说明菌丝和无支祁是对立关系,且菌丝希望和我们合作。”柳寂白猜测着说,“我们追踪了无支祁很久,虽然一直有发现踪迹,却总是无缘无故消失。”

    秦宁接过话头:“无支祁的意图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但这么多年都在收集妖物和邪性,绝非是正途。”

    “如果我们能相信菌丝,按照它说的,银木和菌人,是打败无支祁的关键?”柳寂白还是比较关心无支祁的事,这是个极大的隐患。

    瞿木听着他们说的,抿着唇,没出声。银木邪性在况衍君身上,这怎么拿的回来?而且无支祁的事他还一头雾水,偏偏无支祁和菌丝扯上了关系,那…

    他看向林眠,林眠该怎么办?菌丝的本体就在她的身上,难怪之前无支祁会派人来杀害林眠。

    林眠还在晕乎乎的,她听不太明白了。

    “无支祁被困在海底,这个我们是第一次知道。银木是容器,菌人可以养银木。”秦宁喃喃说着,“银木邪性不在我们这里,但…银木在我们这。”

    秦宁说着,看向瞿木。

    瞿木下意识握住自己胸口的玉佩,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把玉佩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说:“银木,没有银木邪性,它看着…和白银也差不多。”

    柳寂白虽然知道银木的鼎鼎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银木,说:“这银木,虽然是银色的,但看着…”

    说话间,她伸出手摸了摸银木,“摸着,还真像块木头。”

    “没有银木邪性,这玩意可以吗?”瞿木忍不住问,最重要的不应该是里面的魂吗?

    秦宁也不清楚,他还在思考菌丝说的话。这一路上,况衍君让他们来到盖山村,又自曝身份,说出无支祁,但实际上,他没有做什么事,更像是……

    “或许,况衍君是故意引我们来盖山村。”

    “他是无支祁的人,无支祁让我们来盖山村做什么?”柳寂白不解,这个况衍君不知道什么来历,这么接近林眠他们,后面又把人引到盖山村来。

    秦宁也在思考,这一切都像是况衍君故意安排的。

    他拿出纸和笔,边写边说:“我们从最开始,林眠离开盖山村的时候开始捋一捋。”

    “林眠去北城的原因是,奶奶的遗言。”

    “嗯,林眠奶奶和我爷爷是故交,我问过爷爷事情缘由,爷爷和我解释说,他和这位故人在好几年前就约定好了这件事。”瞿木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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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宁记下,接着说:“但林小姐到北城后,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找到瞿家,这里是断了的,但是瞿木收到了信,从而找到了林小姐。”

    “信是况衍君送的,也就是那时起,况衍君就插手了。”

    “是。”瞿木说。

    林眠也点头认同。

    “但况衍君的第二封信,目的是…”

    秦宁在纸上写下“盖山村”三个字。

    “他让我们到了盖山村之后,就自曝身份,不掩藏,也直接离开了。”秦宁将“盖山村”三个字圈了起来,“他希望我们到盖山村来,原因是什么?”

    “假设无支祁和菌丝不对付,可况衍君作为无支祁的人,为什么要让我们到盖山,菌丝的老本营来?”

    这个问题无人能解答。

    瞿木更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谁知道啊?我们连无支祁是什么,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鬼知道他们的心思。”

    柳寂白摇摇头,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秦宁看着手上下来的东西,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些线索,只是…这个线索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许瞒着会更好一些。

    他看了眼正在发呆的林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瞿木垂着头,脑子里闪过许多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在阁楼上看书,我看到了一本书,上面的字迹和书签上的很像。”

    瞿木说完,对林眠说:“我们在鬼蛾那里发现的书签,你还拿着吗?”

    林眠点点头,连忙起身去房间,从包里翻出那几张书签,走到客厅处,递给瞿木,“都在这里了。”

    瞿木拿着这几张书签,再看一遍,又爬到阁楼处,去把那本书拿下来,摆到桌上给他们看,指着一处说:“你们看,这本书上,这里的字迹,是不是和书签上的字迹一样?”

    秦宁和柳寂白凑上去看了一下,都没吭声。

    林眠也疑惑地凑上去,左看右看,不太懂地问:“这几个字,像吗?都不是一样的字。只有这两个字是一样的。”

    瞿木无奈地看着林眠,解释说:“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习惯,你看这里,再看这里,这两个字虽然不一样,但是写字的习惯是一样的。”

    “我从小也被逼着练字,各种字体,还有书法什么的,我都学过,你们信我,这绝对是一个人的字迹。”

    瞿木信誓旦旦地说。他昨晚在阁楼上,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后面想到了书签,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一时忘记了。

    “我信。”秦宁说。

    他并不意外,因为…那本林眠奶奶的日记上,就写明了菌丝上一个寄生的人,是林眠的妈妈,生下林眠之后,菌丝就转移到了林眠身上。

    而且…从日记里得知,菌丝的转移,间接导致了林眠妈妈的死亡。这也是…他不知道如何提起日记的事,上面记载的事,对林眠来说,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这时,瞿木也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在阁楼上看的那本日记,他没有看完,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柳寂白拿着这本书看了看,这是一本记事录,而瞿木说的字迹是类似于注释。她又往后翻了几页,惊讶地说:“这本书很新,是林眠奶奶的记录,上面的字迹…是林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