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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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每个人头顶都有个血条？还能判断受伤的数值？”
满脸刀疤的男人惊讶地瞪着周然。
周然皮肤白皙，透着些病气，鸦翅般的睫毛下，眼神平静得像湖水。
这是周然进入赛博游戏的第一天，
第一个任务，就是顶着一头杀马特的银发，
跟着三个小混混去抢劫。
周然点了点头，说：
“没错，是这个道理。”
“如果他刚刚不去撞那个激光锁，”周然指了指一旁的红毛，“他的血量还能再多一倍。”
“那敢情好啊！下次抢货，你打头阵！”刀疤男说道，“你快看看你大哥我血条多少？！”
周然眼中，映出男人头顶硕大的【刀疤男：20/20（健康）】。
“20。”周然淡淡道。
“那20这血量，它，强吗？”
周然思忖了一下：“还可以吧。我目测路上的成年男性平均是10左右。你一个顶两个。”
说到这的时候，周然的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
毕竟……
【周然：9/9（健康）】。
体质低于平均值，病弱废柴，还挺真实。
“他俩呢？”
刀疤哥指了指两侧的黄毛和红毛。
【红毛：5/10（重伤）】。 【黄毛：13/13（健康）】。
“一个5，一个13。”
周然淡淡开口，像是发成绩的老师。
周然话音刚落，红毛的受伤的腹部，又有一大汪鲜红的血液涌出纳米自粘绷带，伤害数字也随之出现。
【-1.】
“现在这个只有4了。”周然指了指红毛，即时更新。
“放屁！什么血量啊伤害的，糊弄鬼呢！听都没听说过！”红毛破口，“你小子别以为鬼扯两句就不用干事！”
黄毛附和：“大哥，别听这小子瞎扯淡了。赶紧处理正事要紧。”
他的刀口下，
女人被反绑双手，封住嘴巴，跪在天台的边缘。
淤青爬满她的脸，她的头顶上，赫然顶着一条：
【女人：1.5/5（濒危）】
“东西都到手了，那这娘们怎么处理？”
耳边，风呼啸而过，仿佛带着某种机械的节律，
混合着机油、金属和电火花的独特气味，钻进周然的鼻腔。
“杀了。”
刀疤男瞥了眼。
“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然后扔下去。”
红毛举起匕首，对着女人脆弱的脖颈就要下去。
“行吧，今天算你倒霉，遇上我们哥仨接活。”
哐当——
铁桶被撞倒的声音。
周然立刻转过身，天台的一角，一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
“还有一个？！”刀疤男眉头一拧。
女人大叫：“小曼！快跑……”
下一秒，温热的血液从她的喉管喷涌而出，真实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赛博城市，只有最底层的人类，才会喷涌出这样真实的、无用的鲜血。
周然的眼里，猩红的伤害数字，跳了出来。
【致命攻击： - 1.5】
【女人：0/5（死亡）】
还不等刀疤脸发号施令，黄毛便如狗一般，嗖得向铁桶冲去。
没过多久，一个女孩便被黄毛拽着头发，从铁桶后拖了出来。
女孩看身形不超过十岁，极瘦，在天台猎猎的风中，仿佛能被直接吹下去。
“那是……？”
周然一眯眼，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基因加速剂？！”刀疤哥率先大喊，“卧槽！这小娘们还偷藏了一瓶？！”
女孩手里紧紧攥着，
一小瓶淡蓝色的液体。
“芜湖！！”红毛兴奋地鬼叫，就想要冲上去。
下一秒，周然却皱起了眉。
“白毛，”刀疤哥拦下红毛，对着周然说，“这个小的，就交给你练练手。”
“大哥！”
红毛刚要抗议。
不料周然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去。”
刀疤男一惊，批脸瞬间垮了下来。
红毛嬉笑：“看吧！这白毛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然微微皱眉。
“我不去，我劝你们也不要去。”
“什么意思？现在开始要当好人了？！怪不得一直不肯动手！”
“不是。”
周然看向那女孩。
不，发光的不只是那瓶基因进化剂。
周然下意识后退半步。
阴影中，女孩突然转过脸，看向周然的方向。
只那一瞬，周然看见她的双眸亮起，
橙黄色的，像是鬼火一般，发出幽幽的光。
一闪而过，周然甚至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
“那还愣着干嘛！”刀疤男催促，“白毛，就一小女孩，你别不识抬举啊！”
黄毛将女孩拖出来，对面摩天大楼外的LED屏，照亮了女孩的脸颊。
“我的建议是，快撤。”
周然的脚后跟向后，抵到了天台的边缘。
“为什么？！”
“因为，你们干不过她的。”
周然眼中，映出女孩的血条。
【？？？：200/200.（健康）】
周然微微错愕，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
Boss。
夜空一片混沌，被淹没在无尽的光污染中。
半透明的薄雾包裹街区，广告牌上，虚拟影像静静飘浮着，似人，又似鬼。
夜店门口，蓝紫与红橙色的灯光交错，如金属液体般流淌。
美艳的女郎齐耳短发，三三两两聚着，踩着银色的长靴，胶皮堪堪遮住胸口，她们挥动着手，递出虚拟的广告单：
“来吧，亲爱的，今夜是属于你的。”
声音如同蜜糖，笑容精致而虚幻。
咻——
砰！！！
重节奏的鼓点里，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了下来，
重重地砸在，女郎的脚边。
“啊呀……”
短发女郎踢了一脚。
一团蠕动的血肉里，隐隐透出红色的头发。
天台上。
无头的红毛身体瘫软下来。
喉管在断口处突突地跳着，新鲜的血液不断喷溅。
“他妈的！看老子不干|死你！”
黄毛抽出匕首，向女孩冲去，怒吼道。
那是一把震荡匕首。
外形简洁，却异常锋利。
女孩猛地想转过身，但太迟。
“哈哈！”黄毛狞笑着，“去死吧！小崽子！”
【-0.1】
【？？？：199.4/200（健康）】
红色的暴击数值，跳进周然的眼中。
只有，0.1？
看来血条和能力确实挂钩啊。
周然淡定地分析了一下。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一般游戏的设定，以黄毛与女孩之间的的血量差距，黄毛应该根本无法破这个怪物的防御。
果不其然，只见叮得一声，女孩挥手一摆，夜色中，仿佛有一道黑幕，将匕首被弹开了。
黄毛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
空气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小女孩的身体僵起，瞳孔瞬间收缩，细长的竖线泛着黄光。
“啊！！！！”黄毛惊叫道。
女孩细小的牙齿，如同倒钩一般迅速生长，下颌前突，脸鬼魅般被拉长。
就像是……
鹰隼的鸟喙。
鸟喙深深没入了黄毛的脖颈，再破入胸膛。
【-13！】
黄毛的肠子从身体里漏了出来，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黄毛：0/13。（死亡）】
一击必杀。这伤害，也太碾压了吧？
周然有些诧异。
难道是剧情线走漏了什么？
有什么关键道具没解锁？
刀疤男瘫软在地。
他手中，脉冲钉枪不断扣动着扳机。
【-0.2】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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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而女孩一个腾空，瞬间，天空仿佛都被羽翼遮蔽了。
“救……救救我……”刀疤男哆嗦道。
再一看，女孩已经踏在刀疤男的头上，而先前死去的女人，也被她叼食在嘴中。
小女孩盯着他，
眼神中，透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周然站在天台旁，从始至终没有动过。
“白……白毛……救我……”
刀疤男向周然伸出手。
砰！！！
刀疤男的头，被女孩一脚踏碎。
【-20！】
触目惊心的血浆和数字一起爆裂。
女孩低下头，啃食着刀疤男的血肉，但深黄色的眼珠，一直滴溜溜地盯着周然。
周然看了看自己手上。
一把普通匕首。
“咯咯。”女孩发出一声怪笑。
她松开嘴中的血肉，向周然走来。
周然的背后。
天台之下，是百米高空。
怎么打？
……
这算什么。
剧情杀么？
就在此时。
一道道黑影无声无息掠过高空，迅速向天台逼近，它们的翼展有如利刃，划破灯光瑰丽的夜空。
“目标锁定。”
“即将停悬。”
空气中隐隐激起电流的气味，天台的风突然加剧。
周然眯起了眼。
有援兵，
这才像话嘛。
“哎呀——！！！”
小女孩大声地哭了起来。
周然一愣。
他的身旁，女孩不知何时，早已钻到了他的刀刃之后。
眼泪汪汪，可怜巴巴。
……？？？
不是……这怪物，
不仅有智商，还有演技？
装，继续装。周然看着她，冷笑道。
“妈妈……妈妈！”女孩大哭着，向女人的尸体望去。
要不是她头上还赫然顶着
【？？？：198/200】
周然都要为她的声泪俱下鼓掌。
飞行器在周然的头顶停悬。伴随着低频的机械嗡鸣声，十几道黑影从高空一跃而下，干净利落，迅捷无声。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对周然和女孩的包围。
一道道红外和亮光，来回打在周然与女孩的的脸上。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孩大哭道。
“你已被异常调查局包围。”
声音从队员的面甲中传出，低沉而威严。
“放弃抵抗。”
激光点聚集在周然握着的匕首上。
“不是。”
周然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你们是瓜皮吗？”
“再重复一次，放弃抵抗，否则即可射杀。”
“……怪物和好人都分不出来？”周然无语道，将手中的匕首丢下。
他的身边，小女孩双肩颤抖着，不断啜泣。
紧接着，一个男人从飞行器中跃下，随着轻微的嗡鸣声，稳稳落地，振起微弱的尘土，有如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林正熙：150/150（健康）】
……好家伙。
一个顶十五个？
林正熙背部笔直，肩膀宽阔，面价的视镜闪着冷光，散发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他看起来躯体十分年轻，却异常健美，黑金的机械外骨骼，有如人体的第二道皮肤，覆盖在他紧实的肌肉线条上。
周然心里一定。
感觉是个人物，应该救得了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请救救我！”小女孩看到林光熙，立刻呼喊道，“他们抢了我家……还……还杀害了我的爸爸妈妈……”
“林队长。”有队员请示。
林正熙的靴跟踏过地面，每一步都沉稳而强悍。
一道极冷的目光，从林光熙的视镜内刺向周然。
……等一下。
周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游戏剧情不该这么来的。
“无法直接区分污染物形态。请指示。”
林正熙嗓音低沉，毫无情绪：
“全部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