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基因锁？人类的极限？
周然挑眉。
而林正熙则站在圆桌旁边，手臂交叉在胸前，像座静默的雕像。
他看向周然，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玩味，似乎在评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潜力。
“所以，”周然微微挑眉，“林队长的意思是，只有的打开了基因锁，人类才能与外骨骼或义体结合，突破所谓的人体极限？”
林正熙点了点头，淡然的目光扫过周然。
“没错。但基因锁不是谁都能打开的。你需要资质、财力……还有年龄。这些都会成为无法逾越的阻碍。”
周然的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眼神却像是读破了林正熙的言语。
“林队长觉得，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是吗？”
林正熙颔首，语气冷静中带着一丝无法动摇的决然：
“……基因锁的开发是极其复杂的过程，变种人的选拔一般发生在10岁以前。错过了黄金年龄，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且，你出身底层，本就没有太多的资源和机会。”
“确实遗憾，不过……”
周然话锋一转，
“林队长所在的异常调查局这么强大，总能打开基因锁吧？”
周然想到了那些调查局队员，还有他们背上的外骨骼翅膀。
在和裂羽鹫的战斗中，如果人类方没有那双翅膀，即使是林正熙，也很难跟上污染物的速度。
林正熙轻轻瞥了他一眼：
“局里是有能力打开基因锁，但那是为了提升现有队员的基因评级。毕竟，即便你能打开基因锁，也未必能承受之后强化基因评级的过程。”
“基因评级？”
周然重复了一遍。
他似乎想起自己面板上的一些数值。
“是根据基因开发程度划分的等级么？”
林正熙眼神一沉，似乎带了些赞许：
“你猜得不错。基因评级分为A、B、C、D四个等级。”
“普通人类即便打开基因锁，通常也只能达到D-1级——最低的开发程度。
“提高基因评级，会提高你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只有足够高的精神力，才能让你控制更高级别的义体。”
周然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林正熙的血条【150/150】。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林队长的基因评级是？”
林正熙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D-2。”
D-2。
周然想起来，当时他击杀裂羽鹫的时候，系统提示的，是已击杀D-1级污染物。
周然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今晚D-1级的污染物，就已经有这么强大了。”
林正熙的目光在周然脸上停留片刻，缓声道：
“没错。污染物的天赋远超同级别的变种人。我们将他们划分成和人类相同的基因评级，也是为了方便评估它们的战斗力。”
接着林正熙坦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可撼动的自信，又说：
“虽然D-1级污染物确实已足够强大，但它们的伪装同时也是他们的弱点。因为伪装，它们会失去直接进攻的本能，而我们异常调查局的队员，拥有更强的战斗经验和直觉。”
……还真是自信。
周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听起来，你们异常调查局的世界确实刺激。难怪门槛这么高，不适合像我这样的普通人。”
林正熙沉默地看着他。
周然眼神深邃而沉静。
“但我想，以林队长的性格，应该不会和一个普通人费这么多口舌。”
周然语气一转，笑容不减，却透出一丝锋利的狡黠，
“林队长，直说吧，你今晚叫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我聊基因锁这么简单吧？”
“你觉得呢？”林正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些许挑战意味。
周然看向林正熙，缓缓道：
“我觉得，这是一个测试，”
林正熙眉头一挑，饶有兴味地看向他：“哦？继续说。”
“林队长虽然想招揽新人，但在此之前，你得确认自己招揽的人值不值得。
周然的语调悠然，，
“毕竟一个敢于主动坠楼去证明自己的普通人……有可能是极致的天才，但更有可能是单纯的疯子。”
林正熙稍微一愣，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他点了点头：“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个……极致聪明的疯子。”
“那么，”周然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通过了林队长的考验，对吧。”
周然轻轻靠在椅背上，仿佛胜券在握地放松下来。
林正熙轻叹一声，双手放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坦白：“你猜对了。我很欣赏你的才智。但我只是调查局的队长，我不能随意插手为你打开基因锁。职权的限制让我不得不有所克制。”
周然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但目光却锐利如刀锋。
“这么说，除了通过调查局，林队长还有其他的路子？”
“你确实不简单，周然。我无法越界，但也不忍心看你埋没。你可以去寻求其他的帮助——灰熊镇东部的‘暗影帮’，我私人和他们有过合作，他们有足够的技术帮助你打开基因锁。”
周然微微扬起眉。
帮派？
赛博朋克世界里不可或缺的“暗面”。
拥有等同于政府军的科技与武装，却依旧藏匿于黑暗之中的群体。
还有这种好事？
“带上这个，他们会尽可能帮你的。”
林正熙顿了顿，继续道，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周然接过林正熙递来的卡片，冰冷的金属质感在指尖流转。
空气中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只有墙上微微闪烁的监控屏幕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记录着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时间不早了。”林正熙平静地开口，声音带着一贯的沉稳和威严，“天亮前，有人会送你回去，今天的事情别急，如果你想好了，到了晚上，再去找他们。”
他语气不重，但那种不容置疑的指示让周然意识到，林正熙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一切。
林正熙看着周然，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一半是欣赏，另一半则是难以言喻的期待：
“我期待看到你能走得更远，周然。调查局的门一直为真正有能力的人敞开，但你要自己争取到进入的资格。”
周然轻轻点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谢谢。林队长。”
周然走出异常调查局，
悬浮门无声地滑闭，仿佛切断了他与那种带有压迫感的交谈环境的联系。
周然的眼神暗了暗，
林正熙果然是一个很多疑的人，尽管他对自己表现出青睐，但每一句话里都暗藏试探。林正熙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真是个老狐狸。
异常调查局门口，一辆悬浮车等待着他，驾驶座上的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过多言语。
“周先生，我送您回家。”
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车子无声地浮上了空中，周然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推力。
倒也免了不少麻烦。
周然心里想着，嘴角微微一笑。
林正熙的多疑成了他顺利进入局势的钥匙，如今连自己的住处都知晓了——这本该是他之前完全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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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信息。
悬浮车像一只黑色的掠鸟，迅速飞入城市上空，光影交错，霓虹灯从窗外闪过，映照着周然那张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脸。
与此同时，林正熙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里，凝视着周然离去的方向，神色难以捉摸。
一个人影悄然从阴影中现身，站到了他的身旁。
他看着林正熙的表情，和林正熙手上消失的金属卡片。
“这是第24号？”黑影开口，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
“嗯。24号。”
林正熙的眼神深不可测。
黑影笑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轻蔑：
“你还在继续这个计划？真的觉得有意义吗？灰熊镇可不是什么讲道义的地方，即便他们能熬过打开基因锁的痛苦……也不一定会回来你身边。”
林正熙的眼神依旧冷静，如一潭深水，看不出波澜：
“只要赌对一次，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黑影微微摇头，嗤笑了一声：
“那么，前面那23个呢？还有几个活着？”
林正熙没有回答，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黑影看了林正熙一眼，轻叹了一声，挥手间，一道淡蓝色的虚拟屏幕在空气中浮现，上面出现了一个新的绝密档案。
“0024号——周然。”
黑影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随即淡淡地说道：“你对他似乎比之前的那些更有期待。”
林正熙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情绪，语气却依然平静：
“他不同。他有可能成为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黑影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句话感到意外。
林正熙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这让黑影感到不安。
“希望如此吧。”
黑影低声。
霓虹灯光中，悬浮车悄然向底层区的方向驶去。
整个城市的阴影逐渐吞噬了周然的视线。
车内的安静，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疲惫——太真实了，这个世界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甚至比现实还要沉重。
外界的光线越来越微弱，仿佛城市的心脏跳动已经减弱到几乎停滞。
巨大的运输管道如同扭曲的铁蛇，盘旋在天空与地面的缝隙之间，将整片区域严密地笼罩起来，无数管道纵横交错，密集得让人窒息。
“这里也是底层区？”周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驾驶座上的人没有转头，回答道：“周先生，习惯就好。”
街道上，每一处墙壁都遍布着模糊的涂鸦，和陈旧的血迹，地上散落着未被清理的残破躯体，血迹早已干涸，嵌入了污浊的泥土中。
街角的阴影中，几名瘾君子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如死鱼，脸上带着不安而恐惧的表情，仿佛随时会崩溃。
周然皱了皱眉。
“之前路过的边缘底层区，顶多算是衰败，”周然喃喃自语，目光扫过街头那些游荡的身影，“而这里，才是真正的暴力巢穴。”
悬浮车在一处简陋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门口聚集着几名混混，他们的身体布满了简陋的机械骨骼，皮肤上刻满了狰狞的纹身，他们目光冰冷地盯着周然，手中的武器隐隐闪烁着寒光。
周然眯起眼。
“到了？”
在这一切的阴影之中，周然感到一股压抑而恐怖的气氛。
这就是他的……
家。
“到了。”
驾驶位的人简洁回答，仿佛再多停留片刻，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似乎有人的目光在黑暗中追随着周然。
周然推开车门，
向这个血腥暴力的“家”
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