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然的目光落在了那瓶空了的基因进化剂。
如果刚刚红色的液体，理论上说，多少会在管内留下一些残留的痕迹。
但这瓶高级基因进化剂却全然没有，血吸虫就像是一个整体，进入了银刃的身体。
而银刃的手中，瞬间又出现了更多的高级基因进化剂。
“当然，你也可以再考虑一下，”
银刃看着他说，而后话锋一转，
“不过，出了暗影帮的门，下一次再进，就没有密钥帮你了。”
周然挑了挑眉。
用话推他呢。
看来银刃真的很需要靠这个方法，获得多余的高级基因进化剂。
他盯着银刃手中的空瓶子，突然问道：
“你们这种高级基因进化剂……是谁研发出来的？”
银刃似乎有点惊讶，他问的竟然是这个。
她晃了晃瓶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基因进化剂是全人类科技的巅峰结晶，汇集了无数科学家的心血。”
“不过……”她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暗影帮的这款进化剂是经过了高层的改良，才有了它如今的形态。”
“高层的改良？”
周然重复了一下这个微妙的用词，
“果然核心科技往往掌握在帮派的手里。”
这点倒是符合他对赛博城市的认知。
银刃哼了一声，算是默认，而后挑衅般反问道：
“怎么，真的以为我们只靠地下黑拳维生么？”
周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之前见到蓝色基因进化剂的场景。
那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血条显示，也没有诡异的生命迹象，普通的基因进化剂，应该就是正常的无机物，与污染物生命体没有关联。
看来是暗影帮在进化剂中加入了污染物成分。
“那其他的帮派呢？”周然问道，“也有各自的改良基因进化剂么？”
银刃没有否认，点头道：
“不过我们帮的还是最强的。”
周然心中暗想。
这个所谓的改良，还真不好说是什么目的。
银刃看出了他在思索，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她淡淡道：
“聪明人都知道，用预支进化剂的方法，来换取开基因锁的机会，是不划算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周然抬起头，问道：
“那么如果我预支一支高级基因进化剂，能换取几次开基因锁的机会？”
银刃微微皱眉。
这个人未免有些……太谨慎了。
她按捺下脾气，说道：“基因锁每次尝试所需要的能源是递增的。第二次尝试，只需要预支一瓶进化剂，但第三次，则需要两瓶，第四次，需要三瓶。次数越多，我们付出的消耗越多，你要补偿给我的也就越多。”
这也是一种利滚利的高|利|贷。
原本她都是等到对方失败第二次时，才说出这个规则的。
周然听完，似乎在计算什么。
银刃已经感觉他不会接受这个不平等交易。
他本来身体就极弱，脸色苍白，背景看来又是极底层的原生体，如果不是林正熙的那张密钥，银刃甚至不会给他进门的机会。
半晌，周然才抬头道：
“如果我预支未来的二十瓶进化剂呢？”
银刃目光里满是震惊：“……二十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周然苍白的脸上，目光平静如水，
“你说每一次开基因锁，所需要的能源是递增的，对吧？那我愿意预支未来的二十瓶进化剂，并且把它们全部加在第二次开锁尝试中。”
银刃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你的意思是，把那么多的能量叠加在一次尝试中？”
“没错。”
“那几乎是自|杀！”
银刃脱口而出，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即使你第一次失败没有经历过基因崩溃，也不能这样尝试。这样风险太大了！”
周然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动摇。
“也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银刃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知道吗，基因锁的每一次能量冲击，都是通过极限基核产生诱发电流冲击身体，你这样的身体素质……”
“我知道。”
周然冷静地回答，眼神不可捉摸，
“但正因为如此，与其多次尝试，让身体不断承受很多次通电断电的冲击，不如一次性放手一搏。如果我一次性赌上所有的能源，身体就只需要承受一次电流冲击，这样反而更有可能成功。”
银刃一惊。
“我想周谨在开基因锁的时候，双腿截瘫，其实并不是因为能量太高，而是因为反复的通电断电，破坏了□□机能。”
周然眯起眼。
在刚刚他尝试完第一次时就想通了。
周然没有经历失败后的基因崩溃，说明他对高额的基因能量是免疫的，但弟弟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诱发电流对□□的损害。
银刃微微倒吸一口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即使她已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狂人，她仍然无法理解周然。
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脆皮菜鸡。
“你疯了。”银刃摇了摇头，“即便是有理论上的可能性，但这不是游戏，失败就是死在这里。”
周然的唇边浮现出一抹微笑，声音静得可怕：
“那又怎样。不是你说的么，一切都有风险。如果每一次尝试都会削弱我身体的承受能力，不如将风险和收货都集中到一次。”
更何况，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游戏。
挑战极限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你确定？”
银刃最后一次问道，声音中带着犹豫。
这不仅对周然来说是放手一搏，对她来说也是。
如果周然死在这里，
那么她同样不会得到预支的进化剂。
但为什么，她也愿意去赌……周然会成功？
“我确定。”
周然直视着她，再次坐上了极限基核。
他的心跳平稳，呼吸轻缓，直至身体被机械手臂再次紧紧固定。
银刃没有再多言，随着她的手指划过控制台，数十倍的蓝色液体通过管道，疯狂灌注入周然的身体。
那萦绕着蓝色的液体，迅速地涌入他的血管，沿着他全身的经络流动。
周然的瞳孔微微收缩。
强烈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周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仿佛被撕裂般疼痛，电流在身体内激荡。他脑中的意识一瞬间陷入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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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模糊，□□在强大的能量冲击下，仿佛接近崩溃的边缘。
像信息爆炸一般，庞大基因能量的冲击，在撕扯他意识的边缘。
【系统提示：玩家周然受到基因冲击达到10秒，经验值+200.】
但，也正式这种剧烈的痛苦，让周然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在不断靠近，接近那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基因锁。
能量还在不断增强。
周然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坠入了无尽的虚空。
“……”
周然的喉管发不出声音，只有溺水般无声的呻|吟。
他能感觉到思维的边际，像是被拉扯着散开，又瞬间重组，他睁着眼睛，意志却像冲破了物理的屏障。此时此刻，他无法再分清现实和意识。
但，就在这一片混沌的最深处，
一道光芒突然撕开来。
【系统提示：玩家周然，第一次破译开始……】
周然感觉到，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剧烈震颤，似乎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力量，在他的血管中澎湃。
这是超越极限的感觉，即将冲破枷锁的畅快感。
【系统提示：玩家周然，基因锁破译中……】
随着系统提示的出现，周然感觉到，剧烈的能量仿佛洪水般涌向他的脑海，彻底爆发。
从头都脚的细胞疯狂尖叫着，电流像火焰一般燃烧他的神经末梢。
他的大脑接近炸裂，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中扭曲。
“再一点……”
周然在心里咬牙，他能感觉到，已经接近极限。
转瞬间，身体似乎进入了奇妙的失控状态。
所有感官在痛苦中变得模糊，时间感，也随着意识的崩溃，而停滞了。
在那无尽的混乱中，一股力量，终于冲破了锁链的桎梏。
下一秒，所有的痛苦戛然而止。
周然的眼前爆发出强烈的光亮。
整个世界似乎在意识中重塑，一种精细的感知涌入他的脑海。
【系统提示：基因锁成功打开！玩家周然，经验值+5000！】
【系统提示：经验值突破1000，成功转换成5点属性点！】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周然突破“基因评级”。】
【系统提示：基因评级：普通人类（原生体）->变种人 D-1级，体能+1，灵感+1，精神力+1】
成功了。
基因锁打开了。
周然感受到知觉的回归，强烈的力量从他身体深处涌现出来。
蓝色的基因能量逐渐从管道中褪下，极限基核在嗡鸣声中停下，这台机器已经完成了它的工作。
银刃站在控制台之后，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周然站起身。
他的银发在微弱的光线下变得更加耀眼，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属的光泽。
原本苍白病态的皮肤，此刻更透出一种冰冷的质感。
这不是普通的变种人……
银刃不禁想道。
“你……”银刃试图开口，声音却仿佛卡在喉咙里。
她对上周然的那双眼睛。
周然银白的虹膜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看穿她的所有思想，既冰冷，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银刃想到那个传说。
如果真的有完美变种人的存在……
那么，这就是完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