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娴自觉有些尴尬,但她不愿意承认,反而板着脸对侍卫道:“那你还不快带路?”
她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嚣张得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侍卫为难地望了眼沈耀风,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再前头带路。
因着书房离着太子妃的院子不远,因此几人并未有多久就到了,只是刚到院门口,便听到里面笑声不断。
沈耀风觉得惊奇,先两人一步走了进去。
洛言轻原先并未看到沈耀风,正与陆绾宁聊得开心,微一抬眸,恰好看到院子门口站着的人。
咧开的嘴一时间没有合拢,笑意僵在脸上,颇为滑稽。
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沈耀风更喜欢了。
几步走上前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才从位置上站起来的陆绾宁。
对于沈鹤竹的这位七姨娘,沈耀风也只是在几次的见面中了解一二。
他不讨厌这个人,甚至觉得若是尚书府没有被血洗,她完全有可能取代赵雅娴的位置成为世子妃。
可惜了,如今也只能是个妾室的位置。
“正在和陆姨娘聊最近京都城比较火的那家铺子。”洛言轻顿了顿,眼眸一亮,拉住沈耀风的衣袖,一脸兴奋地望着他,“就是上次我们路过,我还进去买了两罐子梨膏糖的那家糖铺。”
这么一说,沈耀风还真的有些印象。
他挑眉望向陆绾宁,“没想到陆姨娘也会关注到这家铺子,不过本太子记得,这家铺子的位置挺偏僻的,陆姨娘是怎么发现这家铺子的?”
要知道,身为妾室,平日里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可能出得了府的,更何况,那糖铺并非是在热闹的市集中,若真的是出府闲逛,也少有可能会去那里。
对于这个问题,陆绾宁还真有些心虚。
诚然,沈耀风说得没有错,当初她挑了那个位置,只是考虑到它是唯一一个离药铺近的铺子,价格也不贵,每次过去也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还从未想过要如何与旁人解释她去过糖铺的问题。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看似在刁难她的问题,实则是在嘲讽赵雅娴。
但陆绾宁不敢说。
“上回出宫后,妾身说想要再尝尝一家糖水铺子的糖水,殿下应运后,妾身在去买糖水的路上偶然间发现的。”
陆绾宁自以为自己如今的神情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而沈耀风身为太子,若是真的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定然能发现其中的不妥,因此,她干脆垂下脑袋,紧紧盯着面前的地面。
“原来如此。”沈耀风笑了笑,拉住了洛言轻的手,将人往自己的身后带了带。
洛言轻一脸莫名,探出一颗脑袋,满脸疑惑,“你不是在和世子谈公事吗?这么快就谈好了?”
她并非没有看到与太子和沈鹤竹一起出现的赵雅娴,但打心底里的不喜欢,让她选择了可以忽视。
与她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她身为太子妃,再怎么低调,也是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最为尊贵的女人,完全有按照自己喜恶处理事情的权利。
“嗯,刚谈完,世子妃便寻来了。”他转身,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亲昵地将洛言轻搂入怀中,“说是你们欺负了她。”
洛言轻一愣,旋即冷哼一声,挣扎着从沈耀风的怀中出来后,走到了赵雅娴的身边,双手叉腰,一派小霸王的模样,“本妃欺负你了?本妃如何欺负你的?你倒是好生说道说道。”
“你凶妾身了。”赵雅娴委屈地往后退了一步,俨然是被吓到的模样。
洛言轻:“......”
她简直被无语到了,若是说先前的她的确是对赵雅娴有气,那么现在的她觉得,与如此蠢笨又无脑的人生气,简直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扭头,跑到沈耀风的身边,“太子,是她自己先招惹臣妾的。”
告状罢了,谁不会?
陆绾宁默默退离“战场”,站在了靠边的位置上,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好戏。
沈鹤竹的心思,从进来后就一直在陆绾宁的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心下觉得好笑,便挪到了她的身侧,“你似乎也参与其中了。”
陆绾宁委实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他,松了口气,但听得他的话,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莫说是人后,即便是在她眼跟前,赵雅娴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谎话污蔑她。
“她是如何说妾身的?”见沈鹤竹弯身站在自己身后,陆绾宁便仰身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问着。
赵雅娴一直看着沈鹤竹,更是看到了他与陆绾宁之间的亲近。
她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嫉妒几乎要凝成实质射向陆绾宁。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世子要贴着她那么近?
沈鹤竹还从未贴着自己如此近过。
凭什么?为什么?!
不过,不论她再怎么不甘心,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如今她能做的,只有使劲一切方法将脏水泼出来,哪怕是让两人之间生一丝嫌隙也可以。
“太子明鉴,臣女没有说谎。”
一边是嫉妒,一边是害怕,赵雅娴急迫又后悔。
陆绾宁毕竟是世子府的妾室,她完全可以拿捏,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是要将太子妃也扯进来。
先前,她是被冲动冲昏了脑袋,才会觉得太子妃看起来好拿捏,完全没有顾忌人家的身份。
如今,看来是要将太子妃这边先解决了,才能慢慢收拾陆绾宁。
想通后,她冲着洛言轻的方向跪了下来,狠狠闭了闭眼,挤出了一抹眼泪,“太子妃,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听信谗言误会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臣妾计较可好?”
“赵雅娴,你是不是觉得耍本妃很好玩?”
洛言轻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怒,只觉得自己在赵雅娴的眼中成了任她戏耍的玩物一般,想要诬陷就诬陷,想要求原谅就一定要她谅解。
但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洛言轻自诩自己除了在太子面前是个温柔的人,其他时候并不是什么善人,也断然不会被别人刺了一刀后还要心平气和地和人家说没关系。
她凉凉地扫了赵雅娴一眼,扭头对沈耀风说道:“殿下,臣妾以为,世子妃的行为有辱世子府的颜面,应当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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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这样才能让世子妃知错。”
赵雅娴一惊,惶恐抬眸,“太子妃,臣妾也就是一时失言,您也不能如此重罚臣妾啊。”
“一时失言?”洛言轻细细嚼着这四个字,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是对本妃出言不敬,在太子面前颠倒黑白,如今又是另一番以退为进的说辞,这些在你眼里都是一时失言的话,那本妃以为,世子妃的确是太没规矩了些,好好罚一罚才能长教训。”
她平日里不出府,不喜社交,但这些都不代表她没有身为太子妃的气势。
“太子妃这是要处置谁?”
正当洛言轻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在场没有一个人不认得这个声音。
是皇后。
没人想到皇后竟然会来太子府,也是稀奇。
赵雅娴却是松了口气,皇后来的太是时候了,依着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皇后定然是会给她撑腰的。
而自己......她缓缓勾出了一抹笑意,区区太子妃罢了。
“母后,儿媳这是在教堂弟媳规矩。”洛言轻的声音软了些,但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退让分毫。
她自然知晓皇后与世子妃之间的关系,但是那又怎么样?
若是自己实在不行,她还有一座大靠山可以给她撑腰,无论如何,今儿这口气,她是非出不可的。
“一点小事,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太子妃,你也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还以为你一直是个稳重的孩子,就你这般模样,如何担得起太子妃的位置?又如何能尽兴照顾好太子?”皇后的话中是慢慢的失望,不加掩饰地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她不喜这个太子妃。
洛言轻咬唇,方才的气焰消失,如今的她几近落泪,连揪着沈耀风袖子的手指也开始微微用力。
沈耀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上前一步,面色从温柔转而变得冷漠,“母后话中的意思,儿臣可就听不明白了,莫非是要让旁人欺辱到太子妃的头上,才算得上是稳重?”
“这不是没有......”
皇后话音未落,就被沈耀风提高的音量打断,“没有什么?母后,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他的话中暗含警告,毕竟这皇后的年龄与他相当,若不是因着辈分的缘故,他并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今儿这事,本宫做主了,就这么过去吧,太子妃还是不要揪着一件小事不放了。”皇后深吸一口气,绕过沈耀风,话头直指洛言轻,语气中更是夹杂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洛言轻垂眸,她自从嫁给沈耀风之后,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平日里皇后也不是没有找过自己的麻烦,但自己每次都忍了过去,想着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又是一国的皇后,自己没有与她抗衡的能力。
但是这不代表对旁人她也要这么忍气吞声,更何况,若是今日她重重拿起,又在皇后的三言两语之下轻轻放下,以后她这个太子妃,在京都城就真的成个笑话了。
洛言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了方才的委屈,只剩下冷静和执拗,“若是儿媳一定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