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要出口的那些话瞬间变成了关切。
虞老夫人带着愠怒问可心,
“你跟着小姐一起出去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她们有人算计小姐!”
可心一下子跪了下来,流泪控诉,
“老夫人,这一切都是大小姐联手定国公府的小姐做的,您可一定要为咱们小姐做主!”
虞老夫人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虞疏晚看着她如此,心中已然有些过意不去了,
“祖母,我没事儿,一点儿小伤而已。”
虞老夫人声音颤抖着,
“怎么会是小伤?”
她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声音压抑着怒火,
“知秋,你现在就把虞归晚送去庄子上!”
知秋立刻应声转身就走。
虞归晚就像是一条蛇,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
也就是苏锦棠她们那种拎不清的人才会把这样的人当做一个宝。
虞疏晚没想到虞老夫人这一回竟然这样直接,原本情绪平稳,此刻鼻子却有些发酸,
“祖母……”
她有好多话想说,虞老夫人叹息一声道:
“都怪我之前太过心软,竟然留了一个祸害在府上!
可怜委屈了你。”
慕时安微微挑眉。
他原本还想着府上无人信她,自己能来帮着解释解释。
没想到这虞老夫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他不作声地退出到走廊下。
冬雪看见他行了一礼,
“今日府上的事情,叫世子看笑话了。”
慕时安微微抬手,
“算不得是什么笑话,你们府上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本不好说的。”
冬雪凝眸,
“奴婢们听见的是二小姐在小巷马车出了事。
其他的并不清楚……可是今日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
慕时安想到方才发生那么多事,偏偏只有这个谣言传出来,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轻笑一声,
“姑姑问我倒不如去打听今日参加宴会的。
这些不过是稍稍打听一二就全都知道了。”
慕时安看着天边滚来一道亮光,
黑压压的云层中发出一阵似乎要劈开天地的响声震耳欲聋。
他将身上的衣衫理了理
“快要下雨了。
辛苦姑姑帮我辞行。
待到来日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虞老夫人。”
冬雪连忙行礼颔首。
屋内的虞疏晚将今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慕时安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
她环视了四周
“奇怪
冬雪奉茶进来道:
“世子不忍打扰您跟老夫人说话便就先行离开了。”
虞疏晚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着等虞老夫人开口。
虞老夫人叹息
“若是从前我必然要说你冲动。
可她们这是明晃晃地欺负你。
归晚到现在不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若是你名声不好将你拉下水她能落着好?
竟然还敢将你当做踏板愚不可及!”
说到这些她面容更染几分寒霜。
虞疏晚对于虞归晚愚钝不愚钝没什么看法道:
“祖母父亲和母亲疼爱她往后她会不会真正成为咱们府上的人?”
“真正成为咱们府上的人?”
虞老夫人没有明白虞疏晚的意思虞疏晚直截了当道:
“虞归晚每次出个什么事儿就找虞景洲。
虞景洲对虞归晚也过于上心了些。
若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也就罢了可我听说当初虞景洲有一桩婚事为了虞归晚给推了还得了好一阵的埋怨。
照这样下去往后虞归晚会不会成为侯府的女主子?”
“小孩儿在胡说什么?”
虞老夫人面色微变。
虞归晚名义上可是虞景洲这么多年以来的亲妹妹。
要是两个人之间真的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岂不是全然将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
“那就当做我是胡说吧。”
虞疏晚也不急着要一个答案乖巧地将一杯茶递给她
“您别上火喝喝茶润润嗓子。”
祖孙二人正在说话苏锦棠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外面好几个丫鬟婆子竟然都没能拉住她。
平日矜贵大方的侯夫人此刻满脸泪痕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进来后就径直跪在了虞老夫人的面前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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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收回成命归晚若是去了庄子上会死的!”
她娇养多年的孩子怎能去庄子上?
虞老夫人面色冰冷一言不发地冷眼瞧着她。
苏锦棠甚至来不及去看虞疏晚只是哭着磕头
“如今定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丑闻咱们又把归晚送出去那不就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咱们归晚做的了吗?
往后归晚如何做人?”
虞老夫人想质问苏锦棠当着虞疏晚的话说这些合适吗?
可质问的话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问过。
她又何必揣着答案再多此一举呢?
见虞老夫人没有回应苏锦棠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余光瞥向一边气定神闲的虞疏晚死死地忍住心头喷涌的怒火哀声道:
“疏晚归晚并非是有意的这一回你帮着劝劝你祖母。
庄子那样清苦的地方你姐姐去了受不了的!”
眼见苏锦棠要给虞疏晚磕头虞老夫人则是直接将虞疏晚给拉起来藏到自己的身后面色冰冷
“让受害者原谅加害者苏氏你当真是活过去了。
我原本还想着让她在庄子上改好了回来如今看来她也不必回来了!”
苏锦棠气急攻心没想到这事儿是自己给弄砸了。
她刚要辩解什么心头一阵闷意硬生生的从喉头喷出了一口血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虞老夫人将虞疏晚整个揽在怀中低声道:
“不怕疏晚有祖母在。”
虞疏晚先是一怔随即在虞老夫人的怀中依恋地蹭了蹭
她知道虞老夫人是心疼她但虞疏晚的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感觉。
那就是虞归晚应当不会出去。
她那么想要留在侯府好能够和容言谨扯上关系。
又怎么会甘心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送出去?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了虞景洲心疼的声音
“归晚你不必如此的!”
虞归晚的哭泣断断续续传来说出的话却一字不落地落入虞疏晚的耳中
“今日的事情是我没能及时察觉我该负荆请罪的。”
虞疏晚与虞老夫人对视一眼一起走出了房门站在廊下。
只见一身素衣脸上红肿未消的虞归晚背着荆条赤脚一步步走来。
血已经将她的衣襟染红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