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虞归晚!
虞疏晚的身子骤然绷紧,身边的气压顿时低沉下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虞归晚能够找到这儿来!
既然这些都说了,离戈也不瞒着虞疏晚其他,
“虞归晚的身边跟着人,是无痕。
她跟无痕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虞疏晚忽然笑起来,笑声在有些凄寒的秋风中显得有几分的诡异。
她道:
“我就说她为何最近这般安静了。”
离戈低声道:
“这一次是我看管不力,虞小姐,等到世子回来,我自会领罚。”
“领罚?”
虞疏晚重复地念了这两个字,又忽地笑出声,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觉得自己错了,不如帮我个忙吧。”
听完虞疏晚要他做的事情,他猛地抬头,眼中满都是不解和惊骇。
“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慕时安,也可以阻止我。”
虞疏晚声音轻轻,
“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时候总想泄泄火才行。
离戈,我不觉得你错了什么。
是祖母支开了你,是有人诓骗了祖母。
你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这件事儿也不会牵扯到你。”
离戈的心头一颤。
他原本以为虞疏晚会怪罪他,毕竟谁不知道虞老夫人对她的重要性!
他们今日的事儿若是放在别处,即便是老夫人自己的决定,也断然少不了一顿罚。
“我不至于那么没有是非观。”
虞疏晚只是看着他,
“所以,你要帮我吗?”
离戈艰难开口,
“能帮我保密,不告诉世子吗?”
“好。”
虞疏晚回答的毫不犹豫,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这两日就先筹划吧。”
在外面被冷风吹了吹,虞疏晚的脑子就变得清明不少。
她走进屋子,那股裹着浓浓血腥味的香气再度扑面而来。
虞疏晚呼吸一滞,随即便就面无表情地往着里面继续走去。
柳婉儿还在给虞老夫人做包扎。
现在看着,虞老夫人要比方才体面多了。
见柳婉儿将虞老夫人脸上上完了药她这才坐在虞老夫人的身侧端过茶杯一点点地给虞老夫人干裂的唇点着水。
柳婉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
“我留的那瓶护心丸老夫人用了否则根本撑不到我们来。”
“多谢。”
“我不是邀功……”
柳婉儿抿唇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一语成谶。
若是我知道我不会这样说。”
“一语成谶。”
虞疏晚道:
“没有什么一语成谶我怪不了你也怪不了旁人。
我唯一怪的就是我自己。
明明已经察觉不对
“你也有要走的理由这怎么能够怪你呢?”
柳婉儿不解
“难道不应该怪那些坏人吗?”
“他们是该死。”
虞疏晚淡淡道:
“怪恶人恶人只会拿着你的痛苦取乐根本毫无用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柳婉儿道:
“谁下的这样狠的手?”
虞疏晚没有回答道:
“你能帮我个忙吗?”
柳婉儿正因为自己的话是不是一语成谶而心头慌慌又因为虞疏晚不怪她心头内疚得很这会儿听见虞疏晚说需要帮忙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我之间没有帮不帮这个字。”
柳婉儿拍了拍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口
“你放心我柳婉儿能够办到的一定办我办不到的也自会想办法找别人来办!”
虞疏晚看着她依旧是这样一副天真姿态想要像之前一样笑她可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将茶杯放在一边将自己的脸贴在虞老夫人微凉的手中低声问道:
“柳师姐祖母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柳婉儿想了想道:
“大概也就是这两日的时间就能够醒过来。
她伤得重双腿都断了年纪在这儿少不得要吃苦头。”
“尽量让祖母好受一些吧。”
一滴泪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入虞老夫人的掌心。
虞疏晚半晌才坐
起了身子,亲自给虞老夫人掖了被角,这才带着柳婉儿到了绿橱窗外坐着。
若是虞老夫人有个什么消息,虞疏晚能第一时间就发现。
她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纱窗朦胧的人影,这才转过头来,将身上的令牌拿了出来,
“这是我的令牌,你不要弄丢了。
稍后你就启程去将忠义侯给接过来。
“他要是不愿意呢?
“由不得他。
虞疏晚冷笑,
“打晕,药晕都不要紧,只要是能够留他一条命,外形看不出什么就行。
柳婉儿觉得还是有点难度的,但答应了虞疏晚要帮她,她便就点了头,
“好,还有吗?
虞疏晚沉吟片刻,摇头,
“没了,祖母喜欢吃城西的云片糕,你若是回来有时间,便就带一包吧。
虞归晚既然喜欢躲,那就继续躲着,最好是躲严实一些。
她会记得虞归晚带来的所有伤害,杀不掉,难道她不会总结后一点点还回去吗?
当然,那个无痕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如此,那就先处理了那个无痕吧。
原本以为至少是稍微难一些的任务,可柳婉儿见这两个要求都有些简单的过分,内心难安的厉害,
“疏晚,你要不然,再给我安排点儿有难度的活儿吧。
比如去找到是谁干的,又比如把伤害虞老夫人的那王八羔子给揪出来送你面前。
柳婉儿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极了小狗一般。
虞疏晚摇摇头,
“不用了。
这些她只想亲自动手。
又问了一些虞老夫人养病期间该怎么做,虞疏晚这才让她离开。
柳婉儿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了虞疏晚二人。
她轻轻打帘走进了内室,坐在一边守着虞老夫人。
可是越看,虞疏晚的眼睛就越是模糊。
她别过头,无意碰到自己腰上的小袋子。
她低下头,那是她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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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虞老夫人特意给她亲手系上的,里面装了许多的零嘴,只让虞疏晚能够随时拿一些出来给自己解解馋。
虞老夫人早上的笑容还历历在目,虞疏晚将袋子接下来,打开
便就是馥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她拈起一块儿桂花糖放进嘴里那一股甜腻的香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其实虞疏晚并不喜欢吃甜的。
可如今却好像只有甜的能够让她心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之前的恐惧感再次一点点的吞噬着虞疏晚的理智。
无他。
上一次苦心出事的时候她亦是如此感受。
事情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甚至是落在了她亲近的人身上。
是不是真像是容言溱他们所言自己就是个灾星靠近自己的人就是会出事?
即便虞疏晚的心中知道这些都是虞归晚的手笔可依旧是控制不住的有了这个念头。
口中的桂花糖已经快吃完了那一点甜味也要消散去。
忽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她触电一般地回头看向虞老夫人。
见却见虞老夫人睁开了仅剩的那只眼睛看着自己。
“祖母……”
虞疏晚愣住随即抿唇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滑落。
“傻……”
虞老夫人想要对她笑一笑可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个字脸上和眼窝传来的痛就让她止住了剩下的所有。
虞疏晚慌乱抹泪
“祖母您现在就是需要静养着其他的没事的!”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够给虞老夫人止痛笨拙地用着哄孩子的方式吹着虞老夫人的伤口。
可吹着吹着虞疏晚就崩溃地哭起来
“祖母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您的如果我在您肯定不会出这样的事!”
如果她坚持留下就算虞归晚想动手她也不会叫虞归晚好过。
如果她能够多提防一些祖母又怎么会中了圈套?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因着说话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会牵动脸上的神经虞老夫人说得很是缓慢
“祖母连累了你我想杀了她或许你能够好过一些……”
眼泪决堤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就擦不干净。
虞疏晚一遍又一遍的说道:
“祖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您能够好好的我自己会斗虞归晚的。
你不用为了我做这些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虞老夫人想起在枫林里面虞归晚对自己说的话吃力道:
“你不要……为我伤心……虞归晚会……得到她想要的……”
一句话说完虞老夫人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更是冷汗涔涔。
虞疏晚的眼泪还含在眼眶中惊疑道:
“祖母……知道了?”
“嗯。”
虞老夫人还想要说可是此刻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见虞老夫人还想要说虞疏晚连忙阻止了她
“祖母是想要我小心不要因着您伤心怕虞归晚得到我的气运是吗?”
虞老夫人怔了怔随即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脖子。
“祖母我的东西谁都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