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疏晚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意思,虞方屹的眼中也弥漫起了失望。
也是。
之前虞疏晚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他何必还要再去追问这些东西?
常慎叹息,
“小姐未免是太过强硬了一些。”
虞方屹身上的伤都不算是严重,他摇头否认了常慎的话,
“她若是不强硬一些,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说起来,不就是他这个父亲的失职吗?
疏晚不愿意认他,也是正常。
正要离开,虞方屹便就看见一处火光已经映照了半边的天,狠狠地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跟着虞疏晚来的护卫道:
“是小姐说,烧了干净。”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贺大人死里面了。”
虞方屹:“……”
他只觉得身上的疼四处蔓延,让他都有点站不住了。
今天晚上的一切是虞疏晚他们占理,贺淮信理亏。
可如今贺淮信死了,那就算再有理,疏晚也只怕是会受到一些弹劾。
这些弹劾都还得看看怎么说!
虞方屹的脸色苍白了两分,
“去准备马车,我现在就要进宫!”
常慎虽然顾念他的身体,但此刻也知道什么事情要紧,忙不迭的去准备了。
虞疏晚这头总算是在马车里面见到了虞岁晚。
虞岁晚正抱着一个汤婆子靠在刘妈妈的怀里听刘妈妈一会儿哭一会笑,看见虞疏晚,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姐姐!”
虞疏晚直接将她提着丢回去,
“鞋子呢?”
虞岁晚撇了撇嘴,
“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没鞋子了。”
刘妈妈赶紧用怀里暖着虞岁晚的脚,
“这些怪奴婢,奴婢没有准备好。”
虞疏晚知晓刘妈妈惯着虞岁晚,也没说什么,坐在了一边。
虞岁晚往着她身上蹭了蹭,
“姐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像是一只猫儿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虞疏晚,虞疏晚也不推开她,只是低下头问她,
“怕了?”
虞岁晚缩了缩脖子,
“有点儿。”
虞疏晚笑了笑,
“别怕,我把他杀了。”
刘妈妈的身子一抖。
虞疏晚敢说,她没这个胆量听。
虞岁晚惊讶,
“贺淮信?”
“嗯。”
“那死得好。”
虞岁晚哼了一声,
“他觊觎你,早就该死了。”
不过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可是他是朝廷命官,会不会影响到姐姐?”
虞疏晚摇摇头,
“我会亲自跟皇上解释的。”
那就是有影响了。
虞岁晚也不再说话,眼中带着些许的愧疚。
虞疏晚挑眉,
“怎么这个眼神?”
“如果不是我,姐姐也不会有麻烦。”
虞岁晚自责,虞疏晚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即便没有你,我也跟他是注定的死敌了。”
避免虞岁晚还要问些什么,虞疏晚起了身,
“我就是看看你还好不好。
刘妈妈,带着小姐先回去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
虞岁晚忙叫住她,
“姐姐,你去做什么?”
虞疏晚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发顶,转身就直接下了马车。
没有从贺淮信嘴里挖出来的消息,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找到蛛丝马迹才行。
白盈盈在另一辆马车上等她,看见虞疏晚来,她主动掀开车帘,
“小姐。”
虞疏晚坐下道:
“你得去查查拓跋跟贺淮信之间有什么关系才行。”
白盈盈的脸色有些僵硬,
“小姐,我们只是江湖上的耳报听,探查拓跋跟朝廷命官之间……这有些不合适吧?”
主要他们也不见得能查到啊。
影阁虽然发展迅速,可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找到这些情报的本事。
虞疏晚看着她认真道:
“那也要查。
贺淮信跟拓跋之间有关系,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二皇子在边境,那个郑成泽也在,慕时安才出发。
即便他身上的装备再好,也不见得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
毕竟,阴谋诡计谁能躲得过?”
这句话倒是没有问题,但对白盈盈来说难度还是不一般的大。
但虞疏晚既然发话了,白盈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那要是有了眉目,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白盈盈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火光,
“不管怎样,贺淮信都是朝廷命官。
如今朝廷命官一把火被烧了,你即便身份是公主,也只怕是会受到影响。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虞疏晚面色冷静,
“我会和皇上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的。
不过贺淮信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我不会出事。”
白盈盈这才算是心里头松了口气。
两个人一道回了白府,刚进去,从仁儿就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
“白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她满面都是泪痕,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任性,也不该故意不跟你相认,可是我太害怕了。
我怕好不容易有了父亲的下落,又只是昙花一现。
这些年来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受了那么多的欺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和父亲团聚。
如今我们终于能够实现了,可他还是这样神志不清的样子……
求求白姑娘,你神通广大,都能够知晓那么多年以前的事儿,肯定能够帮我将父亲救回来!”
白盈盈皱起眉头,侧开身子说道:
“我已经说了,能够有权利帮你的,只有虞小姐。
你就是求,也该求到虞小姐面前。”
从仁儿想起刚刚在贺府的时候虞疏晚说的不客气的话,咬着下唇,有些不太愿意求她。
白盈盈目光沉了下来,
“你若是不愿意求到小姐面前,那就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
如果不是小姐,我也绝对不会发善心去翻出这些陈年旧案,更不会将你带在身边。
口口声声说想要报恩,如今见了真正的救命恩人都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如何信你?”
说完,白盈盈看向虞疏晚,
“小姐,管这事儿还沾染了一身腥臊,您还是别管这件事儿了。
各人有各命,从英彦之前还不小心伤过您,何必还留着脸面?”
见一向好说话的白盈盈这个态度,从仁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所谓的自尊心,面对着虞疏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我知道刚刚我做错了,小姐对不住,求求小姐能够救我父亲,我父亲从前做的事情并非是出自自己心意。
他也是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求求小姐了!”
她这会儿倒是情真意切。
虞疏晚也并非是什么圣人。
刚才从仁儿那个态度的确惹恼了她。
可救从英彦也并非是因为从仁儿。
虞疏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必在我面前诉说你的苦难,我说我救他,就不会食言。”
从仁儿有些不敢看虞疏晚,一张脸通红。
将人打发下去,白盈盈这才看向虞疏晚,
“我从前还没看出来她是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小姐要是心中有气,咱们不帮她也是应当的。”
“我倒不至于这样小的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