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本座改主意了
    上元节后,这一年的新年就算是过去了。

    最后几日开启了奶茶外带业务,新年限定卖出了比平时翻倍的量,好在两三日前便有扶阳村村民陆续回来帮忙,墨辰也省去不少功夫。

    竹林小院重新热闹起来,阿然给每个人都发了丰厚的开工红包。大家忙进忙出,挤奶制茶熬蜜红豆,每每在午时前便能装好二十辆车的奶茶。

    子扬日日都会过来,但比起制茶,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守住西厢房,不要让任何人发觉里面躺着个人。

    他心中是有些疑问的,毕竟初五晚上阿然还没等他喘匀气就火急火燎地拉着他把人送走,不料在他进厢房点个灯的功夫,阿然竟彻底变了主意。

    不仅人不再送走,她还郑重恳求自己千万不要将昏睡仙修的事情说出去,即便是跟他的阿娘也不行。

    子扬面对曾救过家人性命的恩人能怎么办,只能赌咒发誓的答应。

    从此,他每天守在离西厢房不远的大灶旁,看似专心致志的煮红豆蒸芋头,实则余光从未离开过西厢房。修狗跟他打配合,若是有无心走到西厢房门前的,便一通撒娇卖萌把人吸引离开。

    除此之外,子扬还发觉一件事。

    阿然姐再也没有让修狗离开自己太远过。

    往常阿然跟阿南一起下山采买或者去金玉堂卖奶茶的时候,会把破空留在竹林小院里照看奶牛和黑驴,让修狗独自去牧牛或者在山间跑一跑也不稀奇。可他们从东海回来后,别说让修狗独自去山中撒欢,连卖奶茶都要带着。

    而修狗变得十分乖觉,绝不离开阿然周围。

    这一切似乎都与西厢房躺着的那位仙修有关。

    太复杂了,子扬晃晃一团迷惑的脑袋,决意心无旁骛地相信阿然姐。他拿起两根柴火攒进灶台,把火烧得更旺。

    过年前搭起的新大棚里,几大捆粗细不一的竹竿堆在地上。大棚中间,一个雪影正拿着小锤“嗒嗒嗒”地把竹竿交错楔入翻好的土壤中,又拿铁丝固定住。

    镇南王挑起大棚暖帘走进来。

    “阿然?”

    墨辰也应了一声,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来了。”

    镇南王随手拿起一根细竹竿按顺序架好,扶稳固定方便搭架子,有些新奇道:“原来葡萄是在架子上长出来的。”

    “王爷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了解这些辛苦的田中农事。”墨辰也笑了,“今夜还需烦王爷去把东西取回来。”

    镇南王学着阿然的样子拧铁丝:“你放心,本王自会办妥,你独自去送奶茶,路上小心。”

    “你也要小心。”墨辰也暗自皱起长眉,犹豫片刻后问了出口,“你不问我到底是谁吗?”

    镇南王:“本王当然知道你是谁。”

    墨辰也心底一沉:“哦?”

    “你救过本王爱妃的命,保本王不伤人性命也能以鬼魂之身行于人间,是无意间让本王与爱妃重逢的关窍,还是心善勤快的奶茶店老板。”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展颜道,“阿然,除此之外,本王没有兴趣知道在这个世间你还是谁。”

    墨辰也:“若我是这世间无人能容的恶人呢?”

    “本王一个在昆仑墟里待了几百年的老鬼,分得出善恶。”镇南王轻笑摊手,“不过你的狼天资少见,何时才能解开它身上缚灵的灵诀,让本王见识见识昆仑冰狼的英姿。”

    墨辰也凤眸一凛闪过赤红,镇南王霎时感到一声几乎震碎魂魄的龙嗥声从自己的脑袋里压迫着袭向全身。

    “姑奶奶,我错了,这里真的只有你我二人。”他当场认怂,“留小的一条命等爱妃慢慢接受我吧。”

    墨辰也本意并非真的怪他,她自己也没想到练了大半年《天隐诀》后,自己的灵力有了鬼玄麟的加持已经如此可怖,有点惭愧地岔开话题:“你在东海道歉后,沈仙修作何反应?”

    “爱妃先是要杀了我替天行道。”镇南王叹气。

    墨辰也想象得到沈青依气鼓鼓的小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嗯,是她。”

    “本王赶紧解释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活人就遇见了她和子扬,此次闯入世间绝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出来找人的。”

    镇南王是跪着说的,中途一度痛哭流涕,但他觉得这些细节不说也不打紧。

    墨辰也:“然后她原谅你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过了一会儿她松了口,说若是我真是恶鬼,阿然断断不能容。”镇南王叹气,“她最信的人是你。”

    “这已经很好了。”墨辰也安慰老鬼。

    镇南王:“本王心疼她此生孤苦,只说她与我前世有羁绊,若她有朝一日想知道,本王定拨山过海去讲给她听。若是她到最后都不想知道也无妨,本王护住她百岁无忧便满足了。”

    墨辰也放心了:“王爷,你做得很好。”

    一棚葡萄架全部搭好的时候,破空拱开帘子:[阿娘,奶茶全部装上了。]

    墨辰也轻轻点头,转头对镇南王道:“阿南,该出发了。”

    二十辆装满竹筒的马车整齐下山,破空跑在最前领路,墨辰也和镇南王分别在第一辆和第十辆车上驱车前行。

    马蹄声在山间清脆寂寞地回荡,穿过雪原竹海,踏着山路蜿蜒,途间惊起一群飞鸟,几只水鹿,除此之外天地悠然,再无旁的动静。

    周围的景色缓慢轮换,从山景到孤路,再出现村户炊烟,一路走进落宿镇。上元节的花灯装饰在今夜都热热闹闹的亮了起来,屋舍高楼,枯树拱桥,到处五色璀璨迷人双眼。街上人群熙攘,摊贩叫卖,卯足了劲儿要为新年来个圆满漂亮的结尾。

    金玉堂除了特别安排了各色元宵与流水绝色歌舞外,还有一件隆重之事。

    今日是阿然奶茶新年限定最后一日,食客们在今日辰时早市开门时便涌进来把午市和晚市的号一抢而空。

    未时,叶惊语身着华服带着众伙计早早等在后厨门口,看到雪白的修狗与阿然一同坐在为首的马车上走近,开心地迎出去十几步。

    “今日你一个人来的?”叶惊语在二十辆马车忙碌有序的卸货中望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送货伙计阿南的身影。

    “对啊。”墨辰也点点头,“要准备新品,阿南去采买些果苗。”

    “又有新品?”叶惊语喜出望外,“不愧是我的财神奶奶,上新的速度比金玉堂快多了。”

    墨辰也把破空牵过来:“修狗前几日吃了金玉堂大厨特制的羊肉羊骨头,这些时候在家里馋得厉害,闹得我直头疼。”

    “好说好说。”叶惊语示意伙计去告诉后厨准备,“阿然,今日你还去大堂卖奶茶吗?”

    “当然咯。”墨辰也答应得痛快,撸起袖子往里走。

    金玉堂今日爆单,午市和晚市之间干脆接了起来,没有片刻歇息的时候,所有伙计忙得脚不沾地,连同叶惊语这位老板也不得不亲自下场盯着结账,放了一大半账房去支援传菜。

    叶老板忙得头发罕见地散下两缕,素日不沾辛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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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在算盘声中累得逐渐发僵,不停地与排长队的结账食客核对账单,嗓音还没到酉时便又干又哑,灌多少清茶都救不回来。

    他偶尔喘息的片刻会看向奶茶铺,发现阿然一直在铺前装茶结账,一刻不停,时不时端着满满几杯奶茶在金玉堂中走动。小二几次劝她去楼上歇歇,阿然都笑着摆手,随即继续送茶上桌。

    叶老板心中微微讶异,阿然今日为何如此卖力,像是……想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自己一样。

    但是慕名而来的食客们高兴极了。

    那位做新奇茶汤的绝色仙子今日为了答谢茶客,给新年限定郑重收关,从午市到晚市结束一直在亲自买茶送茶。

    她身姿高挑,长眉风流,三尺雪绡上绣着海棠花纹,琥珀色的凤眸清冷明亮,嘴角的梨涡不时盛满醉人的甜蜜,教人一眼忘尘,金玉堂内不时因她的穿行靠近发出阵阵惊喜的暗叹与高呼。

    晚市毕后半个时辰,叶惊语终于能把僵硬的身体从柜台后面移出来,却发现奶茶铺前早已没了阿然的身影。他踱步到后厨,被告知阿然说今日忙得太晚,已经出发了。

    “罢了。”叶惊语也累得无法再多说一个字,他只想回楼上睡觉。

    横竖还会见到阿然的。

    马车在冷风中往山上走。破空又长大长高了一圈,矫健的身形在夜色中疾奔,一炷香前叼着一只刚被咬断喉管的野鹿回来,甩在马车上。

    有破空在前引路,墨辰也便无须再凝赤焰光球,她半阖双目靠在马车上,脑子里回荡着今日在金玉堂食客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

    ——“云曦山为何此时邀各大仙宗宗主去门派议事,奇怪。”

    “不知,派去送信之人都是云曦长老,一点消息透不出来。”

    “难不成又要围攻玄煞宗?”

    “六大仙宗本身就一直派人围守着玄煞宗,如果要围攻还不是一声令下便可,何须如此麻烦。”

    “那……难不成是玄煞魔头重出世间?”

    “别别别,这清净日子才刚过了不到一年。”——

    到家了,墨辰也反复查看周围和院中并无异常,才带破空推开门。

    镇南王还没有回来。

    墨辰也安顿好破空,独自走向院后的大棚。

    搭好葡萄架的尽头,摆着一排排前几日便已备好的葡萄果苗。她挽起袖子,拿起小锄开始独自栽种。

    那些话还在耳边。

    ——“我怎么听说,有个云曦山弟子叛了。”

    “真的吗?是谁是谁?”

    “不知,消息封得死死的。”

    “天罡阁阁主的死还没查明白,我看这次各门派聚集恐怕又大事。你说天罡阁阁主是谁杀的?”

    “能杀阁主的……难道是玄煞魔头?总不会是你。”

    “大过年的,兄长何必开在下玩笑。”

    “吃菜吃菜,太平日子不多咯。”——

    墨辰也烦躁地扔下小锄,大步朝西厢房走去。

    叶惊语给的纸条上有灵诀,阅后即焚,但她字字记得分明。

    [云曦弟子谢倾安与玄煞魔头勾结,杀害天罡阁老阁主,仙宗长老欲清理门户,然谢倾安逃脱,不知所踪。云曦上下接令,凡见谢倾安者即刻将其诛杀。与之相近者或为魔宗,见后扣下速报。]

    墨辰也攥紧拳头:“谢倾安,你能不能醒过来告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孤灯映亮谢倾安安睡的侧脸,清俊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