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吕安邦期期艾艾地看着齐杰,齐杰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个嘛——”

    刻意的拖延最是能愚弄对方的心态,仿佛有无形的绳索困住了吕安邦的咽喉,让他的心神似乎都随着齐杰的话音吊上落下。

    这个麒麟卫的年轻人,不知他出身什么家族,不过吕安邦此前没有听过他的名号,想来也是个庶民出身。麒麟卫的大多数兵士都如他一样不知来历,如同幽灵一般,活动在祈安帝创造出来的世界中,吕安邦忽然就体会到那时候听到的那句:……不过是冠以瑞兽之名的凶兽罢了。

    别看这群凶兽有着普世意义的良好外貌,也遵守着世间的法理,但他们的种种举动着实不能以常人的道理去推断,能够握紧他们的缰绳的只有指挥使孔宿,但孔宿本人也是祈安帝的手中刀。

    哪怕孔宿此刻安静,但其实锋利的让吕安邦不敢直视。躲避的念头多了,他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就有些散了。

    多年来为了复仇,他吃尽苦楚,走到如今,郑济已死,郑承文不可能支撑得起郑家,这个家族将会以郑济不曾想象过的结局退出京城,或许之后很多年都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吕安邦似乎已经实现了多年来的梦想,他也许……

    在他走神的时候,郑承文发出一阵讥笑声,笑到后来,夸张的捧腹弯腰,捶腿顿足,郑承文竟然笑出了眼泪。

    “你这个人真是有趣啊,哈哈,以前在我们家没有演够,现在还要把麒麟卫的人变成你的看官吗?”郑承文笑着笑着,收了声,目露轻蔑,“南城说书的破落户,有几个人捧场就真当你说的故事都是真的了?”

    吕安邦面对他,咬紧了自己的一口利齿。读书人习惯先礼后兵,于是他压住了自己的怒意,问:“郑大公子有何指教?”

    齐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不过还是示意戚颖站在原地不要动。郑承文一时上头,说不定会和吕安邦打起来,还是需要她动动手指把人钳住的。

    “也就是你这个人做什么都不行,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做个说书先生,混了好几年了也没在京城扬名,不然怎么也有很多人知道你的故事了。”打嘴仗,郑承文难输,他专挑对方的痛点,说话也不会委婉,“当年你不过是个穷酸学生,使尽了力气讨好我家,宁愿给我做狗也要拜我父亲为师,他不好拒绝你的‘一片赤诚’啊,不然你都要穷的去城墙根儿和乞丐抢饭吃了吧?”

    被郑承文用旧事羞辱,吕安邦攥起拳头,眼神阴沉下来。

    郑承文挑衅地看回去:“瞧瞧这个眼神,可不就是条疯狗吗?以前你反咬主人一口,企图往郑家泼脏水,只是京城的大人们都明辨是非,没被你给糊弄过去。你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口中说的话能有几分真,要是如你所说是我父亲害你,当年你会讨不到一个公道吗?既然是他害你,你重回京城却又来郑家拜访,岂不是有所图谋?”

    虽然这些麒麟卫无礼,不知道强宾不压主的道理,把他这个主人当作是犯人一样对待,但看在孔宿的面子上,郑承文也不是不能忍。

    可吕安邦这个破落户,不过是靠摇尾乞怜吃郑家剩饭活下来的狗,敢在郑家狂吠,郑承文已经想好要如何打断他的口齿,拔掉他的舌头。

    这样阴毒的念头一起,甚至让郑承文的思路都变得清晰起来,根本没有因为吕安邦的一句话而躁昏了头。

    他接着说:“现在我父亲死了,不能和你对质,你倒是敢在郑家反口陷害我。也是可笑,我在自己的家里哪里不能去?那个书房又不独是我父亲一人使用,我们兄弟自开蒙以来也在那里读书,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过去?”

    吕安邦对上郑承文却也丝毫不惧,不看着其他人,只盯着郑承文的时候,仇恨就能令他抖落掉其他的恐惧。

    他冷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郑大公子,吕某人在你们父子眼中,犹如供人取乐的丑角,你们对我从来都只有那些鄙夷和讥讽,难道我是什么傻子,根本分辨不出来?没错,我是有所图谋,然而你们看我如看尘埃,不愿沾染我身上所谓的穷酸,那我又如何对你的父亲做手脚呢?”

    他利落地承认了自己有过对郑济下手的念头,又用郑承文对他的态度,解释自己不可能有机会暗害郑济。

    “反倒是你,郑大公子,你说的也对,在自己的家里还要鬼鬼祟祟地行动,确实不合常理。但你的反常难道不正说明了你心中有鬼?”吕安邦很快反将一军,撕扯着郑承文的脸面,“你对郑济又有什么父子亲情,早年间你不是对我说过很多次想要他快点死了吗?你还曾对我许以重金,只不过你表面光鲜,兜里空空,拿不出买凶的钱,这才作罢。我倒是好奇,这么多年,郑济管着你的花用,还真能让你兜里多一个银角子都摸不出来?看来他不讲道理的严苛,反倒救了他许多年呐。”

    “小爷在随红楼挥洒千金的时候,你还在乡下吃泥巴果腹呢!你这竖子,孔大人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郑承文被他这样一激,差点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这种关键时候,哪能让他一句两句把嫌疑又踹回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他忘记了戚颖还站在他身后,这会儿戚颖眼疾手快伸手一压,郑承文就在椅子上摔了个眼冒金星,有些萎顿下去。

    “我说,这位女大人。”郑承文牵动嘴角上扬,勉强算是个讨好的笑吧。“咱们应该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吧?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凶呢?”

    他的本意当然是想说:死丫头,小爷我难道杀了你全家?还是说你没见过小爷这样俊俏的男儿,故意想引起小爷的注意?

    可是在他转头的那瞬间,忽然一股冷意如芒在背,令他不得不放轻了声音,就怕说重了一点会惊动什么恶兽。

    戚颖对郑承文可没有什么好态度,敷衍的回了一句:“哦,我手重而已。”

    郑承文心中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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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控制不住何不砍了这双手!

    但随即,那股刺痛皮肤的冷意又蔓延过来,齐杰笑嘻嘻的脸出现在郑承文的另一侧,道:“新来的兵丁,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像郑大公子一般的人物呢,您见谅啊。”

    郑承文咽了咽唾沫,很难笑得出来,就自暴自弃地说:“见谅,见谅,是我不比习武之人壮硕,是我的问题。”

    戚颖收回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转而去看吕安邦。

    吕安邦对郑家的恨意肯定是真的,此刻他见了郑承文一时吃瘪,都似是品了百年佳酿一般,毫不避讳地在郑承文面前表露出明显的欣赏和陶醉的表情来,更因为郑承文有戚颖的钳制,不可能暴起,吕安邦更是笑得开怀。

    他如此回敬郑承文:“郑大公子,且先不提你我说的事实对错,今日你与我相比,明显是你更像个台上丑态百出的角儿啊。”

    郑家花厅里人一到齐,可不是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上场,戚颖将一切收入眼中,心道有趣。

    吕安邦最后才到郑家,不曾听到阿祈自白自己就是杀死郑家幼子的真凶,只是听到齐杰说郑济和他儿子的死有疑点,就主动揭露郑承文的可疑举止。

    看似合理,细想却并非如此。

    先不说他被郑家父子低看,在郑家应当不可能拥有随意走动的权利,那么他是如何才能数次看到郑承文进入郑济的书房?

    再说了,一般人听到配合查案,哪怕要甩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只提自己,适可而止,回答麒麟卫的问题而不是再提新的情况,才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会如他这般这么着急指认他人吗?

    郑济的死是因病而亡,若是戚颖,大概会猜测谁在药物中做了手脚,令他失去痊愈的可能。

    然而吕安邦不是,他提到郑承文和书房。一个病重的老人不太可能还在书房勤政,郑承文就算去书房做点什么,也似乎没有太大的效果,而最关键的是吕安邦在郑济病后就不再拜访郑家,所以他说的是之前。

    好大的一个疏漏,他确实知道郑济的死有问题,那么这一切是他主导的吗?

    孔宿和齐杰应当知道答案,但孔宿也曾说过,缺少一个关键。

    郑承文和吕安邦状若疯狗,相信只要没有麒麟卫的人在场,甚至只要孔宿不在,他们就会直接撕打起来。

    阿祈远远地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期间,她和戚颖对上目光。

    这可怜的女子在郑家蹉跎十多年的岁月,命运却让她应证那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在她选择自己动手杀死仇人,而杀人者偿命。

    蓦地,阿祈对戚颖勾起了一抹笑。

    在齐杰的示意下,戚颖走到阿祈跟前,蹲下来听她说话。

    这举动令阿祈的笑意更深,幽幽如深渊。她凑到戚颖的耳边,轻声道:“凶手就在他们两个之中,你们麒麟卫已经知道了吧,只是苦于没有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