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
一霎,季迟叹出一口气,面对这样的陆见商,他承认他无计可施,也恨不下心肠,在心里过了无数遍道歉的话就那么说了出口。
“都是我的问题,如果伤害到你了,我很抱歉。至于那些口不择言的话,也不是我的本意……”
季迟话一出,陆见商眼神都亮了:“没关系,所以我们和好了是不是?”
被陆见商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就像被一只大型犬科注视着,如果情绪能实质化,季迟想他一定已经看见陆见商螺旋飞天的尾巴。
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季迟迟疑了一下,点了头:“是,和好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也终于长舒一口气。
在得到答案的下一秒,陆见商就抱了过来,把季迟紧紧嵌入怀中:“谢谢。”
陆见商在季迟耳边道,季迟虽然看不见陆见商的表情,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虔诚,这让季迟鼻头发涩,不禁抬手回抱住了人。
在这一刻他想,不管他和陆见商是什么关系都好,陆见商想起离婚的事之后会怎样,未来又要走向哪里,至少这一秒他们心跳频率共振。
“走吧,差不多该拍下一场了。”季迟拍了拍陆见商的后背轻声道。
陆见商不舍的又把头埋在季迟颈边蹭了蹭。
“我们不拍戏了好不好?今天一整天就想这么抱着你,其他什么都不想做。”
陆见商撒娇道。
季迟失笑,又揉了一把陆见商的头发:“那辛导会暴走……走了,别让大家等。”
陆见商兴致缺缺,只得放开季迟,临了放开,还不忘在季迟脖间亲了一口,算是给自己的奖励。
季迟捂着脖子瞪他:“要是留印子了你就等着我骂你。”
陆见商看了一眼季迟白皙的脖子:“放心,我有分寸,不会。”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替季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接下来的戏主要拍贺海和周昭的挣扎,经历了那个意外失控的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
贺海想要找到周昭说清楚,周昭一直避而不见,好不容易,贺海终于在周昭打工的地方堵到了人。
“小昭,你等等,我们聊聊。”贺海在周昭下班的小路上拦住了周昭。
周昭一看来人,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急匆匆要离开:“抱歉大海哥,我有急事,你有事我们之后再聊。”
贺海好不容易才堵到人,自然不愿意放周昭离开,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周昭,急道:“小昭,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贺海说得急,说到后面反手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
见贺海打自己,周昭不忍,连忙阻止,抓住了贺海的手:“大海哥,你不用这样!”
贺海反手握住了周昭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小昭,这些天我一直在为那天冒犯你的事反省,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但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我还是想要你知道……亲你是个意外,但我喜欢你是真的。周昭,我喜欢你……我说这话,并不是想要你答应我什么,只是想要你知道……”
贺海一口气说完,周昭一动不动,两人就那么相对着,就着拉手的姿势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昭终于开口了,这次他看向贺海的目光没有了闪躲,而是直面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会好好想想的。”周昭应声,“如果没有其他事,我真得回去了。”
贺海后知后觉一瞬放开了周昭的手,还向后退了一步:“要我送你吗?”
“不用。”周昭摇头,拒绝了贺海,接着转身离开,留下贺海在原地烦躁地揉了几下头发,他大概把一切都搞砸了。
但出乎贺海预料的,周昭在经过一系列纠结之后,竟然主动出现在了贺海的面前。
贺海依旧在工作室帮人拍写真,周昭没有预兆出现了,贺海给人拍照片都不禁走了好几次神,周昭看贺海工作时候走神还挺新奇的,就在一边偷笑着乐,甚至故意发出一些动静来吸引贺海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了工作,送走了客人,贺海关了工作室的门,整个工作室一时又只剩下两人了。
贺海站在离周昭很远的地方不过去,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拘谨。
周昭看着这样的贺海好笑,又笑起来,甚至对他招了招手,笑:“大海哥,我不吃人,你过来啊。”
他说这话,贺海好像看见了勾人的精怪在招人,整个人魂都飞了一大半。
“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今天我来找你干什么的?”周昭歪头。
贺海木楞楞点头。
周昭:“那就过来。”
贺海在周昭的再三要求下,终于靠了过去。
“小昭,我……”
周昭“嘘”了一下,打断了贺海的话:“大海哥,那天你说的话,我回去认真想了想,你是我和我妹妹的大恩人,说是‘再生父母’都不夸张,你会喜欢我,我很意外……而且我想了想,应该也不会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所以我今天是来给你答案的。”
贺海整个人都绷紧了,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等这一个宣判。
“我接受你的喜欢,和你在一起。”周昭宣读判词。
周昭的话落,贺海陷入一个不可置信的情绪里,他做梦都没想过周昭会接受他的感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倒是周昭先动了,他张开了双手:“大海哥,不给我个抱抱吗?”
下一秒,周昭落入了贺海的拥抱中,贺海用尽了全力去拥抱他,重到镶嵌入身体的力度:“小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大海哥,我们在一起。”说着,这次换周昭捧起了贺海的脸。
这个吻,在开拍前季迟特意同陆见商讨论过,这时的周昭其实并没有喜欢贺海,至少不是爱人的那种喜欢,他更多的会是一种报恩、献祭的心态,所以他的亲吻会是带有奉献感的,而相比于周昭,贺海的这个吻是小心翼翼、虔诚、珍视但又欣喜若狂的,从没有奢望过放在心间的人也会回应他的感情,而今却一朝美梦成真。
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辛阳平,辛阳平很赞同两人这个对于角色的理解。
“到时我会拍几个你们二位表情的特写,注意给我镜头。”
有了拍摄前的讨论,此刻再拍起来就顺利了很多。
季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捧起了陆见商的脸,然后缓慢靠近,呼吸放缓了。
陆见商因为季迟的动作同样呼吸一滞,犹豫了一秒,便贴近了,连嘴角都是带笑的。
两人小心翼翼探索,季迟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从辛阳平的镜头看过去,季迟眼眸里情绪复杂,表情并不愉悦,他对着虚空看了一会儿,再次闭眼,睫毛颤动,让人错以为下一秒眼泪就会颤抖而出。
这段情绪给得太饱满,哪怕是之后已经拍完,辛阳平还不住反复拉看了好几遍。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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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安静,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贺海满心爱意抚上周昭的脸,念他的名字:“小昭……”
周昭有些害羞把脸贴近贺海的掌心,蹭了蹭,脸上已然换上了满满笑意:“大海哥,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发誓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彤彤的。”贺海在这一刻暗自发誓,这一辈子他都一定不会辜负周昭,他不会让周昭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这一晚后,周昭正式成为贺海的男友,贺海对周昭和周彤也更上心了,对他们两兄妹的照顾几乎涵盖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同一时间,贺海之前为周昭拍的照片,竟然拿奖了,贺海跻升为时尚圈新锐摄影师,而作为模特的周昭,也成为各个摄影师、杂志、广告竞相邀约的对象,周昭在贺海的鼓励下,正式成为了一名模特。
生活越来越好,两人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贺海的工作室规模扩大了五倍不止,来来往往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周昭也终于有足够的钱带着妹妹搬离那套破旧的出租屋,他开始出入各种高端的场合,见识那个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世界。
“你说周昭第一次接到广告拍摄,进入影棚会是什么感觉?”季迟在赶往“V”广告拍摄的路上突然开口问身边的陆见商。
“那你第一次拍广告是什么感觉?”陆见商侧头认真看着季迟反问。
季迟想了下:“我那会儿还能有什么感觉,那会儿我正在给我舅舅还债,所以当然是挺高兴,拍得时间不长,算下来能拿的钱比那会儿拍剧多多了,就觉得特别划算。”
“那周昭应该也会是这种感觉,毕竟他和他妹妹也挺需要钱的。”陆见商应道。
季迟想了下:“我觉得还是不一样,对他来说,应该更像是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陆见商看季迟认真琢磨的样子忍不住无奈笑了笑,伸手把他头掰过来,按到自己的肩上:“别想了,我可是听蒋乐说了,昨晚你赶了大半晚的戏,还不趁着现在有时间快休息。”
昨天陆见商的戏份结束得早,一早就先回酒店休息了,为了今天给“V”拍广告做准备。季迟就可怜了,陆见商都睡下了,他那边还没下戏。
季迟没有反驳陆见商,就着靠着陆见商肩的姿势闭了眼。
他和陆见商的关系自上次吵架又和好后变得更奇怪了,如果说以前的相处更像熟悉的老夫老夫,最近季迟却觉得他们两像在重新谈恋爱的新人,这么形容也不准确,准确应该是旧加新套餐。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季迟不想去细想,或许活得随意一点会更轻松,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再说。
季迟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挽住了陆见商的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陆见商没做声,微微侧头,看着放松闭眼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季迟温柔笑了,忍不住低头落了个亲吻在季迟的额头。
到了“V”总部,接待季迟一行的是这边总公司品牌部的经理席素女士。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季迟和陆见商先是再次深入了解了“V”的品牌调性和各个系列的产品。
“正如二位所见,此次邀约到二位,正是希望二位代言我们‘V’的情侣系列产品。”接着席素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了,“这是这次广告拍摄需要二位试戴拍摄的款,由我们首席设计师设计的‘真爱’系列的对戒,‘Je t'aime’。
“我看二位似乎还没有对戒,那我希望这款对戒能成为二位的首选。”
席素介绍着,季迟和陆见商下意识对视一眼,有点尴尬,他们其实有一对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