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共情
    陆见商看季迟有些奇怪,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季迟胸口憋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电话?”

    陆见商没想到季迟会继续追问,只得回答:“最近银行让办贷款的电话特别多。”陆见商有点苦恼,说完皱了下眉头,“怎么了迟迟,怎么突然这么问?”

    听陆见商道,季迟松了一口气,牵起嘴角笑了笑:“没事……就上次你那事,我担心……”

    陆见商也松了一口气,又捏了捏季迟手:“别担心,我已经在让方勉去查了,早晚能知道是谁设的局。”

    “嗯……总之,有什么事你也得告诉我。”季迟轻声说着,心事重重,为了不被陆见商看出来,他靠上了陆见商的肩,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装作闭目养神。

    辛阳平见到陆见商果然很满意,拉着他一顿猛夸,同时让他继续努力,争取在拍到后面那部分戏的时候,能更瘦一些。

    重新拍摄的第一场戏,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季迟却难得的在拍摄前开始走神。

    他尝试闭眼将自己尽快代入角色中,脑海里闪过的就是杨成和这些年一次次做的混账事,阴影一样,如影随形,每次每次,当他以为一切都在变好,那个人就出现了。

    周昭没想过周德庸会再次出现,就在他已经往前走,彻底抛弃过去的时候。

    周德庸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周昭的公司,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周昭上班的路上,周昭还没进公司,先被周德庸在公司门口堵了一个正着。

    “哟,小昭,好久不见。”

    周德庸咬着烟,穿着花衬衣和皱巴巴的长裤,脚上还踩了一双夹板鞋,就那么流里流气出现在了周昭面前。

    周昭才和贺海在送他来上班的车里腻歪后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脸上不自觉带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在看见周德庸的第一时刻身体的反应就是跑。

    “好久不见大伯,不给大伯一个拥抱?”周德庸伸出了手。

    周昭在下一刻转身向前走。

    周德庸自然不会给周昭这个机会,三两步上前抓住了周昭的手。

    周昭开始挣扎:“放开,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周德庸还在笑:“小昭脾气还是这么坏,你这样我只有去找彤彤。”

    听见周彤的名字,周昭不动了。

    “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周昭挣开周德庸的手,警惕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听说小昭现在出息了,是大老板,所以来看看你们。”

    周昭才不信周德庸会这么好心,冷笑:“是要钱来的吧。”

    周德庸显然不赞同周昭这个说法:“小昭怎么说话呢,大伯养了你和你妹这么些年,现在你出息了,大伯老了,难道你不应该孝敬一下大伯?”

    周昭抽了抽嘴角,笑里不带任何温度:“也就只有你把要钱说得这么好听。”说着,周昭不想和周德庸纠缠,打开钱夹,从里面取了一叠纸币扔给了周德庸。

    “拿了钱赶紧滚,离我和我妹的生活远一点。”

    周德庸得了钱眉笑眼开:“我就知道小昭最有出息,最懂大伯,那大伯今天先走了,不打扰你上班了。”

    说完周德庸开始往回走,走了两步还不往回头冲着周昭挥手告别,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周昭却高兴不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这不过只是一个开端。

    周昭久久站在街头注视向周德庸离开的方向,眉间深锁。

    “咔!”

    辛阳平打了板。

    “很好!”辛阳平冲季迟和郑宜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季迟却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他努力冲辛阳平笑了笑,算是回应导演的认可。

    “季哥,水。”蒋乐上来,给季迟递了水,季迟机械接过来,一边喝一边往场边走。

    陆见商也走了过来:“表演得很好。”

    季迟闻言冲他牵了下嘴角,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现在很累,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心理的。

    辛阳平和陆见商说他演得很好,季迟知道,不完全是演,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昨日重现。

    杨成和与周德庸在这一刻,再次以某种方式重合了。

    陆见商在一边还在说着什么,季迟不是太想听,可他不能被陆见商看出破绽来,只得耐着性子敷衍。

    陆见商看出了季迟的心不在焉,关切:“累了?”

    他想起季迟曾经给他说过的,过去打工赚钱替他舅舅还债的事,担心季迟是触景生情。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联想并没有错。

    “有点儿。”季迟知道陆见商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又笑了下,解释,“猛然开工,一下不是太适应。”

    陆见商信了,放下心来,伸手捏了下季迟的手:“今天收工我借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那我可要期待了。”季迟目光期待看向陆见商,只有他自己知道,都是演技。

    中场之后又开拍。

    正如周昭所想,自那日见到周德庸后,周德庸开始三不五时出现在周昭面前,后来更是堵在了周昭住的小区门外,搞得周昭连家门都不敢出。

    贺海总觉得周昭最近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每次问起,周昭总是借口岔开话题,贺海全然信任周昭,不疑有他。

    周德庸来找周昭的频率越来越多,为了周德庸不去骚扰周彤,周昭只得忍气吞声和他见面。

    每次见面主题也只有一个,要钱。

    周昭也想过不再给他钱,可只要他一提起周彤,周昭就像是被周德庸踩住了命脉一样。

    周昭的公司不是提款机,钱总有用完的一天,所以周德庸又把主意打到了贺海身上。

    “听说你相好挺有钱的,你去问他要。”

    周昭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贺海,再三思考下,周昭决定和贺海分手,贺海是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陪自己去经历这些。

    所以周昭提了分手。

    “分手吧。”

    昏暗的房间,周昭对刚回来,手里还提着街角烤鸭和几罐啤酒的爱人冷漠开口,他坐在光和暗的交界线里,贺海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海对于周昭的话没当回事,依旧笑着收拾碗筷招呼周昭吃饭。

    周昭坐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进进出出张罗晚饭的贺海心情复杂。

    贺海很好,是他灰暗的人生里难得遇见的好人,贺海越是好,他越不能连累他。

    “贺海,我说我们分手。”周昭又讲了一次。

    这一次贺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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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再忽视,走到了周昭身边,蹲下来看他:“小昭,是发生什么了?”

    周昭不敢看贺海的眼睛:“没发生什么,就是突然累了。”

    贺海不解。

    周昭站起了身,彻底走入阴暗里:“贺海,和你在一起也好些年了,说实话,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挺没意思的,大概是年纪到了,公司的那些和我同龄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但我们哪怕在一起一辈子,也不能有孩子……贺海,我想去结婚了,再生个孩子。”

    周昭用着自己想了无数遍的破理由糊弄贺海,但他知道,只有这个理由贺海反驳不了他,本来就是贺海掰弯的他,这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这个。

    果然,贺海沉默了。

    “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好聚好散,所以同你说一声……就这样吧。”

    周昭说完就想走,被贺海从身后拉住了手。

    “你说的都是心里话?”贺海压抑着胸中的怒气,颤抖着声音问。

    周昭一咬牙,一狠心:“是。”

    接着他一根根掰开贺海的手指头:“大家相处一次,别闹得太难看。”

    说完就在贺海的注视下,大步逃离了家,背后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让周昭不敢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后来贺海又和周昭谈过几次,都是不欢而散,贺海也总算接受了周昭突如其来的决定,他们就这么真的分开了。

    分开后的周昭搬离了和贺海的家,又找了一个新的房子。

    他开始酗酒,常常喝得烂醉,他不明白好好的人生为什么总被他过成这样。

    周昭又一次喝醉了,在酒馆里,有男人来和他搭讪,醉眼朦胧间,他把男人认成了贺海,然后稀里糊涂和人去了酒店,就在要发生什么的最后关头,周昭猛然清醒,推开男人跑了出去。

    凌晨的街上空无一人,他倒终于倒在地上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咔!”

    辛阳平在拍完季迟眼角的那滴泪后叫停。

    季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周昭和贺海分手的戏码连续拍了几天,导致这几天季迟的情绪都很低迷。

    他知道自己又和周昭共情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周昭的决定很自以为是,但他却完全能理解周昭做的决定。

    因为他和周昭一样,都有想要保护的人和想摆脱的过去。

    拍完这场大半夜马路的哭戏,季迟终于又可以回酒店歇了。

    这两天因为没有陆见商太多的戏,那人集中起来拍完后,就趁这个时间出组去做一些其他的工作。

    独自待在酒店的房间里,季迟突然有点想陆见商,但他情绪太差,虽然想那人,却并不想见。

    季迟早早收拾完躺回了床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状况不对,有点又回到三年多前那段日子的感觉,可季迟不想抗争,放任自己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季迟从黑暗里被吵醒。

    他烦躁抓了一把头发,走到门前:“哪位?”

    门外没人应声。

    季迟皱了下眉头。

    敲门声还在继续,季迟打开了猫眼,向外看去,这一看,季迟瞬间清醒,冷汗也跟着下来了。